凯因斯听他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堆,终于开口。“你想送我入审判庭?”
客人笑了笑,“开玩笑的。只有罪大恶极的眷者才会登上审判庭。你顶多是没有登记信息。如果硬要比喻,其中相差了天与地的距离。”
“话说回来,听到审判庭才开口,你还真顽固呢。以前听过审判庭吗?”
“你又是怎么成为眷者的呢?”
“野生的眷者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真的没有登记吗?”
真是个吵闹的家伙。可以跟萨绮比一比。
“登记过。在安都。”
客人露出惊讶的神色,“居然在安都,这可真是出乎意料。难怪我怎么翻档案都翻不到。既然你登记了,我们就不是敌人。”
“我是守序者第4分队成员泽莱斯,为调查文四街的爆炸案而来。请多指教。”
泽莱斯继续说道,“你们之前也调查过那家酒吧对吧?有没有什么线索呢。”
“有。”
“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凯因斯示意泽莱斯坐下,“安都的神水有被盗窃么?”
……
作为咖啡厅老板的弗里德尚且不知道在他走后咖啡厅里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更不会知道他宝贝的价值一百银币的崭新的座椅被烤成了焦炭。
他正处于一家地下酒馆内。酒馆并没有多豪华,反而到处透露着贫穷的气息。酒馆内也只有一个吧台以及几张桌子、配套的木椅以及一块差不多有一层楼高的木板。
此时酒馆的老板娘正替老顾客调了杯马斯蒂诺,淡蓝与湖绿的酒层次分明。
“哈?猫?”
弗里德欣喜地喝下马斯蒂诺,这可是免费的。“嗯。我刚接到了抚养猫咪的委托。所以你有推荐的宠物店么?”
老板娘酒红的发尾一甩,“你觉得整天在刀口舔血的人会有闲心养宠物吗?就算养也大多是猎犬、蟒蛇这种对任务有所帮助的动物。而不是一只成天睡觉晒太阳的猫。不过我能帮你问问。”
她忽而大声朝围着圆桌喝酒的几人喊道,“喂!你们几个!有谁养过宠物吗?”
而那几个正喝酒的壮汉显然也与弗里德熟悉了。他们虽然顶着一张看上去就很凶恶的脸,却说着朋友才能说出口的话。“宠物?养死了的宠物算不算?哈哈哈~”
“弗里德,你不是养朵花都能养死吗?别去祸害人家小可怜了。”
真养花花死、养狗狗溜、只有凯因斯能逃离魔咒的弗里德立刻说,“没办法啊,这是委托、委托!”
“委托狂魔啊。”老板娘感叹,“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宠物猫这种生物并不适合雇佣兵。要再来一杯么?”
她嘴里说着,手的动作却更快一步。涂有酒红指甲油的食指刚碰到酒杯,便被弗里德拨到一边。
“不用。人不会踏入同一条河流。”这杯可是要收钱的。
老板娘顿时不满,“小气。就因为这样,你才找不到帮你看店的老板娘啊。”
“论看店,明显凯因斯能抵得上一百个。”弗里德说完,突然低下头,轻声道。“说起来,我来请你帮个忙。”
“发布任务需要填写任务清单,搜查100银币起、报复500、杀人放火的委托拒绝。”老板娘一股脑说完后,还得意地敲了敲吧台边悬挂的木板。那上面全贴着委托,什么乱七八糟的任务都有。而随着老板娘的动作,其戴在手腕上的金手镯闪闪发光。
“喂喂喂,我们好歹有这么多年的交情是不是。”弗里德扔在试图挽留他的金镑。
“是啊。白喝了我四年酒的交情。说实话,弗里德,吝啬的人我见过,吝啬成你这样的我还只认识你一个。”老板娘一想起这事,更不满了,一双眼睛霎时瞪了起来,“你连一杯酒都舍不得买。”
弗里德有些委屈,“可你也没买过我家的咖啡。”
场面有一瞬间的尴尬。老板娘先是埋头调了一杯酒,方才的火气一扫而空。
“……具体什么事?”
“传单。”弗里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您有解决不了的烦恼吗?您有完成不了的心愿吗?”
“快来凡赛尔之夜吧。专业佣兵随时待命。”
老板娘读到这儿就笑了,“看上去不像是你写的传单。”
“是我新来的员工的作品。”
“确定是员工,不是房东?”老板娘调侃道,“我可以帮你宣传,不过我要三成。”
“免谈。”
“切,吝啬鬼。”
酒馆老板娘嘴里抱怨着将传单贴在赏金榜的旁边。那张皱巴巴的传单与光鲜亮丽的委托书形成鲜明对比。这样真的会吸引到顾客么?总觉得看到那份传单后,他们更不想进咖啡厅了。
毕竟,连宣传单都皱成一团,店里的环境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说不定还能从咖啡里喝出一只蛤蟆。
难怪生意不好。老板娘心想。
“不过既然这么写了,说明你家小鬼头最近挺空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帮我一个忙。”
“如果被他听到‘小鬼头’,可是会翻脸的。”
“对比你这位老古董,可不就是小鬼头么?”
“什么老古董,我可才三十五哦!三十五!人生的路途我连一半都没有走到!”弗里德对自己的年龄十分在意。
老板娘眉目一扬,“从爱情角度,三十五岁已经是高不可攀的高龄了。然后……一份委托,五千金镑。接不接?”
说到后面,老板娘的声音明显放低许多。她还用眼睛瞥了眼喝得尽兴的几位雇佣兵,生怕他们听到。
弗里德熟练地点了根烟,“这还真是难以拒绝的数字。”
“心动就赶快接下。”
老板娘期待的目光下,弗里德直接挥了挥烟头。“过段时间。毕竟最近我们可是很忙的。”
“忙什么?养宠物?”
“呵。”弗里德只轻笑。
老板娘也不再穷追猛打,她叹了口气,说道,“想接的时候随时来找我。”
“下次一定。”
弗里德留下万能的推托语后,走出了地下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