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开什么玩笑。”梅村议员的语气明显变得警觉,装作不知道庆河在说什么。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泷泽君的死也是您派人做的,这么说来其实是和您完全没有关系吗?”
“我是在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想来是松下君你是喝多了,还是早些休息吧。”那边的电话随即断了。
俗话说不要打草惊蛇。但是庆河要的正是这个效果。
打这个电话之前他还不确定梅村先生和泷泽的死之间的关系,现在他则是几乎可以完全确定了这件事就是梅村的手笔。
梅村官邸,一个秃顶的老头面色如墨,他挥手给了身边一个中年男人一个狠狠的耳光,男人硬生生的受了这一巴掌,丝毫不敢动。
“啪!”又是一耳光。“这种电话就不该接进来!”
“梅村先生,是我的失误,我以为他真的通知了记者。”秘书在把电话转给了梅村议员没两秒忽然反应过来,对方可能只是在探虚实。
而自己的妥协反而证明了对方的猜测。他现在依然有些惊讶,那个唯唯诺诺的叫庆河的第二秘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缠和棘手。
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忽然也明白了为什么茂木岭要告诉自己这个庆河去乡下找泷泽调查梅村先生的事,这是在借刀杀人。
只是这刀似乎有些钝,事情反而变得更麻烦了。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我们和泷泽的死亡有关,那么如果泷泽真的和他说了那件事,那么我们就要尽快把所有的痕迹给清理干净。”
“是的,先生,我会尽快去办。”
案件还是按照自杀进行了结案,泷泽君的父母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离世,参加葬礼的人本就寥寥无几,所以也就没人对这个结果表示反对。
唯一可能对泷泽君有些怀念的,可能就是居酒屋的老板兼酒保了吧。
“泷泽君当然不会自杀,他不是那样的人,”酒保的嘴里听不出什么感情波动,他只是在淡淡的说着自己认为的事实。
要说情绪,可能多少有些遗憾,毕竟一个长期的顾客就这么消失了。
“他虽然每天都神神叨叨的在说自己等待着死神的到来,但是我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对生命的热爱,甚至比那些整天在电视上宣传大爱的家伙们更加热爱生活。”
酒保继续说着,又随手拿起了酒瓶熟练的抬起手腕往酒杯里倒了半杯褐色的威士忌。那个酒杯和居酒屋里其他的酒杯不一样,是带着磨砂质感的高级货。
那是泷泽的专用酒杯,是他从东京银座带回来的承载着回忆的酒杯。
没看出来,酒保其实还是挺想念泷泽这个客人的吧。
庆河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暖意,也就在这时,酒保慢悠悠的指着泷泽的杯子说了句,“这一杯也算你账上。”
庆河来这里并不单单是为了喝酒,他之所以还没有回东京,是因为他的“泷泽故事线”依旧存在着,没有变灰,那这就说明泷泽在这个村子里留下了信息。
人已经死了,房子也成为了灰烬,那么庆河能想到的唯一可能留有信息的地方就只有泷泽每天喝酒的地方——这个居酒屋了。
庆河直接问了居酒屋老板这里又没有泷泽留下的东西。
“是在这里留下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那么能不能给我看一下。”老板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庆河也就没有藏着掖着,“这些东西我觉得你也不会想要留在手边。”
“东西可以给你,但是如果其他人来,我会告诉他给了一个你这样的年轻人。”酒保确实是个很聪明的人。从泷泽的突然死亡,他察觉出事情可能不是所谓的自杀这么简单。
而眼前的这个叫庆河的年轻人也不是什么过来请教前辈经验的未来银座酒保。
既然他提出要看那些杂物,那么里面很有可能有麻烦的东西,倒不如把这可能的麻烦给想要的人。
“当然可以,要我留下我在东京的地址么?”庆河觉得反正留不留,梅村议员都知道自己住哪。
“不用了,那样显得太刻意。”酒保觉得既然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那这种太过细节的东西最好也不用知道,一面牵扯太深。
“喏。”酒保扔过来一个钥匙,“这个箱子的钥匙,里面就是泷泽的东西。”他拎出一个小的铁皮箱,大概四十公分长,二十公分宽,十公分高。
“不用当着我的面打开,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酒保补充道,然后把账单推到了庆河面前。
这是在下明显的逐客令。酒吧似乎从泷泽死后对庆河的态度就更冷淡了,也是,没有了泷泽,庆河出现在居酒屋里就显得没有了正当的理由。
是该回东京的时候了。尤其是东西到手以后,这个小村子更加不能久留。倒不是怕打架,只是怕东西顾不住,不如回到远山老头的地盘,仔细的研究。
东樱会虽然是接了梅村议员的活,但是想来,也不敢在远山老头的眼皮子地下太嚣张。这样自己就有更充裕的时间去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理一理。
顺便把那一摞账单给报了,顺便再给远山老头画个更大的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