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白兰再次损伤了命之根本,住院的时间很漫长,当他们一家回到山谷时,正是北风送雪沫飞舞时节。
小羊虽然一身都是小卷毛,还是非常怕冷,青苹让他们留在车上,自己先下去把堂屋的壁炉烧得旺旺的,就开始打扫卫生。全部打扫好了,把两小孩子的婴儿床推到壁炉旁边卡好轮子,铺上厚厚的被褥,才去接他们进来,把小羊安置在婴儿床上。
吃了午饭,外面的雪停了,青苹收拾好厨房出门看,却见天阴得厉害,云层很低,风刮在肌肤上像刀割一样,这个冬天真是冷啊。只怕接下来又有暴风雪。青苹赶紧进来带上防寒头盔和防寒手套,这些都是白兰以前为她置办的,以往天再冷,青苹也喜欢出去荒野中找当令疏果和狩猎食物,现在她主要要去捡柴禾,夏天留下的木柴不多了,如果不烧壁炉,只怕小羊第一个熬不起。
她把拖车拉出来,放上光能切割机,几条绑带,一个桶,又想着也许有好运气能捡一窝蛋回来,还特意带上一个布兜。
青苹走到婴儿床前,几个小家伙闹累了玩累了,吃饱饭后正窝在暖暖的被窝里睡得香甜,只有安安睁开了眼睛。青苹对它说:“你在家守着他们,我出去打点柴回来。家里的柴禾不多了,我担心后面要下一段时间的雪,得把柴禾捡够了才行,顺便找些吃的回来。”
安安只扫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
那它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啊,这爱理不理的小神情到底要闹那样?青苹撇撇嘴,开门出去了。
这几年来附近的枯柴捡得也差不多了,青苹只能换了一个方向,往稍远一点的地方走去。路面上的雪大部分都被风卷走了,只薄薄地积了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她今天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倒在路边的众多废墟中,有一幢连地基都扛起来的建筑,青苹从窗户中寻找,发现了一个屋子的木柴,拿回去就可以使用,不由得大喜过望。
青苹好像驴一样,几大捆几大捆的木柴,吭哧吭哧不断往家里运,又怕频繁地开门关门会冻着里面的几小只,就先堆放在前檐下。来来回回走了四五十趟,青苹的腿都要断了,腰也又酸又涩,气喘如牛,待到天色昏暗时,这个屋里的木柴也要被她搬空了。
天空中又飘舞着大朵大朵的雪花,青苹拖着最后的一车木柴往回赶,经过一个三叉路口时,迎着凛冽的寒风,突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她大惊失色,拖着车子往家飞奔。青苹是急傻了,完全忘了丢下车子能跑得更快,能看到家时她呼吸的声音就像在抽老风箱。
家里已经热闹如昔,只有小羊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还困在婴儿床上下不来,峰峰和西西还有小猪猪都穿得厚厚的,正大呼小叫着一根一根地往厅堂里传木柴,安安正站在屋前高处四周巡视,看到不远处弯着腰撑着膝盖喘着气的青苹,又傲娇地退到门前威风八面地监督几个小的做事。
青苹的心肺好痛好痛,好一会儿才匀过气来向前进。峰峰他们看见她了,高叫着冲过来,围着她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青苹直起腰,进去往壁炉又添了几根木柴,把火烧到最旺,摸了摸小羊的脊背,和峰峰西西小猪猪安安几个就着壁炉的火光把木柴搬进来,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在暴风雪来临前,终于把所有的木柴都堆进了空屋子里。
青苹的两条腿,两只胳膊还有腰几乎要废了,但还不能休息。她做了简单的胡萝卜土豆泥吃食,大家分吃过后,又安排两个小孩子给小羊,小猪猪和安安清洗,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早早就预见到了以后生活的艰难,在医院的时候就领着他们开始反复操练各种生活中的场景,回到山里的第一天生活,终于在忙而不乱中顺畅地结束了。
外面风雪交加,家里温馨宁静,青苹用了两大桶热水泡澡,才稍稍减轻了一些身体的酸痛,她把被褥铺在沙发上,钻进去还来不及去想一些重要的事情就睡过去了。
二
这时,银蛇组织总部的一个小厅里,克拉姆在接待缉私队长杰克,提亚和格力斯在下首陪着。
瘦瘦小小的提亚是克拉姆的重要幕僚,也是银蛇组织的核心人物之一。小巨人格力斯却是一个宽口阔鼻、浓眉大眼的肌肉男。
克拉姆手指扣了扣桌沿,问道:“全灭?”
对面的杰克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得意,点点头道:“这边过去碰头的人共十一人,我特意去查了,他们的生命信息素已经消失了。”
克拉姆点了点头,道:“还有些搅浑水的地头蛇,他们后来有得罪你的地方吗?”
杰克舔了舔肥厚的双唇,眼光闪烁,张着鼻子喘着了口粗气道:“还不是被治得服服帖帖。”
克拉姆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子没再说话,高大威猛的格力斯拿过一大瓶烈酒,拧开盖往杰克面前一掼,自己提上一瓶,两人拼上了酒,克拉姆和小个子的提亚饶有兴趣地坐在一旁喝彩助兴。
杰克酒足饭饱,心满意足蹒跚着走了。
克拉姆,提亚和格力斯转移到小书房,关上了门。
提亚说道:“对方为什么要选在那么偏远的地方接洽,暂时还没有找到头绪。如果大隐隐于市,饶是杰克,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大开杀戒了。”
格力斯目露厌恶之色。
克拉姆沉思道:“无妨,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这些地头蛇贪得无厌,这次正好让还活着的人长点记性,什么能伸手,什么不能伸手。”
格力斯囔囔道:“闹成这个样子,对方还要坚持交易,也是奇了,老大,你看这···”
克拉姆对他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不用想太多。”转头对还皱着眉沉思的提亚道:“有如此丰厚利润我为什么不做?但我们也要查查对方的底细和目的,这批货只能由你来负责上仓了。”
提亚应答道:“是。”
格力斯十指相扣,爆发出一阵哔剥哔剥的声音。
克拉姆瞟了他一眼,警告他道:“别做多余的事。”
提亚浅浅笑了笑,格力斯环豹眼一瞪,提亚立刻转过身不理他,大感没趣的格力斯不敢造次,告辞出去。
提亚沉思了半晌,又道:“这次的行动,已经把戴维家的暗桩消灭的差不多了,只是杰克也把我们这边的下线也抹杀了几个。”
克拉姆道:“嗯,想办法补偿他们,不要让下边的人折了锐气,除了钱财上多补偿外,他们生前活动的区域内,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想办法以他们的浑号命名,以激励后起之秀能为我所用。不过这些交给其他人去办就可以,重要的是这次要打下的内桩可靠吗?”
提亚道:“都是些玩命的刺头。”克拉姆点点头,闭上眼脸显疲色。
提亚悄悄退了出来。
三
涅阿顿地区所在的中立星系一号星球,虽然科技是比较落后,但矿产资源非常丰富。卡赛帝国为了保护环璄,对辖管区内的开釆权都卡得非常严。涅阿顿区目前手握开采权的,除了戴维家族外,另外还有三大家族,以及有资格入围的还有十六家,虎视眈眈环伺一旁,竞争非常的激烈。
矿区内所有的采掘都不可以用超重机械,担心再次山脉改变引发地震,破坏不远处的保护区。
多年前在几百米深的地底下的矿井里,曾经发生过爆炸,引发的地震让戴维家族丧失了一部分的特权,不过这部分特权又绝大部分转移到了阿齐兹家族手中。
克拉姆与提亚可不甘心白费了心机,鼓动那些自诩颇有良知的喉舌站出来,为那些因为地震失去立身之本的居民发声。
有了铺天盖地的舆论造势,银蛇组织再在政府官员中使力,终于迫使戴维家族和阿齐兹家族稍稍作了让步。
戴维家族开发的矿里,工人下午五点准时下班,五点半至七点半两个钟之间,只要是涅阿顿居民,都可以进入矿井外围采矿,但只可以采用手工工具,以防造成大的伤亡事故,而且,进矿出矿都必须有政府军荷枪实弹把守,个人采出来的矿由政府统一回收,不可以私带矿源出矿山。
当时的阿齐兹家族的家主态度十分强硬,阿齐兹家族开发的矿山,只同意周围受损严重的原居民,在下午五点半到七点半两个小时内,有进矿山外围捡漏的权力。而且为了打击走私,捡到的矿源必须由矿里统一收购回收,只可能带钱出矿山,不可以私带矿源出矿山。
克拉姆在各大星系中辗转了近百年,终于决定扎根于涅阿顿。他行动第一步就是要拿下涅阿顿航空港口岸,控制商务流通主动权,下一步就是要分矿产走私这杯羹,怎么可能同意这样的处理结果。拉锯式的争斗持续了多年,直到阿齐兹家族老家主仙去,现在的家主有权柄在克拉姆手上,状况才开始稍有改变,居民私下采集的矿源可以自己自由交易,再不用贱价被政府或者戴维家族、阿齐兹家族收去了。但珍稀矿物和帝国禁止交易的品种还是得由政府来收购。
开始,几个镇留下来的人不多,因交易价格被一压再压,大家的积极性不高,私下交易的矿物数量和品种非常有限,矿种也是常见的品种。但因为七区人口管理的空泛,渐渐地,从各星球移居到这附近来的人越来越多,人旺繁华生,矿源交易量越来越大。
阿齐兹老家主提前布局,早早就花大量的精力财力,把那些稍有势力的蛇头拉到自己这边,私下签了许多对双方都有约束力的行规,控制了大部分的地下交易市场。
克拉姆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经营涅阿顿航空港口岸上,开拓了一条又一条的新的航线,似乎决心要兑现当初接手涅阿顿航空港口岸时的喊出的目标,帮助中立星一号星球的居民,把产品卖到全天下,又把天下价廉物美的物品买回来。
银蛇组织在居民心中的好感度提升了不少,政府要员对克拉姆也赏识多了。等到阿齐兹家族家主新老更替后,克拉姆渐渐露出他锋利的獠牙。
这次是一个神秘的客户,希望通过他的管道,能收购到一种帝国管制非常严格的稀有矿物,量不是很大,但他不要源矿,只要提炼出来的达到一定纯度的矿物质,交期还很紧迫,开出的价格是原走私价的十倍还不止。
这种不计成本的交易一般都带有其它目的性。
果然对方把估货地点定在深山僻壤的地方,那个地方还住着一家过着原生态生活的人,一个他跟阿齐兹家主签有契约的人,和双胞胎母子三人。
两权相害取其轻,他和提亚两人合计,决定这单生意做不成无妨,但自己的桩子可是要借机沉下去了。
他们在暗市场放出风声,以当前私价的十倍收购五十纯度以上的天丝矿物质。暗市即刻暗潮汹涌。因为时间卡得太紧了,也只够获得风声的他们赶紧打开宝箱,拿出宝贝都没有多看一眼的时间,就匆忙驾着飞车赶去估货的地点。其中还有些人被一些七七八八的纠纷给绊住了,有些人被以讹传讹的消息所愚弄,竟然跑到别的地方聚头去了,最后按时到达的,也就只有十一位在各地市场上有头有脸的地头蛇。
私下交易天丝,全宇宙都是严厉禁止的。
现在的天丝都是军部采购,其它政府部门如果要采购少量作其他用途,必须层层申请,级级签字才可以。黑市中的高阶天丝更是有价无货。纯度达到五十以上的天丝矿物质都是以毫克来计算的。
来到这里的这些地头蛇,手上多多少少都拥有一些,品相不一。因为政府一直以来的严厉整治打击下,民间对天丝的提炼方法还很原始,高阶天丝流落到像地头蛇这种阶层去的几乎没有。正因为获得的信息少,地头蛇们越是不清楚手上的天丝矿物质价值几何,一个个不甘人后,揣着奇货可居的心态赶到这里,准备搏上一把大的,就算不成,长长眼也是值得的。
来估货的两人准时出现,他们把自己包裹得不见天日,没露一点可寻的特征出来,地头蛇们也没觉得不对,天太冷了,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厚厚的积雪中,他们自己一个个都裹得严严实实成了球,还觉得不够暖和。
但那两人态度有点方,非常傲慢,距离地头蛇远远的,其中一人指使他们排成一列,从一号编到十一号,他们叫一个号,念到号的人把手上的天丝矿物质放在他们指定的地方,再退后到原队列中,货品合适的话,现场银货两讫。如果不合适,货主领回自己的货物站到队列的后面去。另一个一起来估货的人,一直笔直地站在一旁巡视着他们,没有开口说话。
叫到第一号的地头蛇,很配全地把自己珍藏的天丝矿物质放在指定的地方,又快速地回到队伍中。一直在发话的那个估货的人过去略略看了一眼,不屑地“哼”了声,退回他原先站的地方。众人哄笑声中,一号地头蛇去拿回了自己的货物。
想想也明白,高阶的天丝是以毫克计价的,你这“梆”的砸下一团,如果是真的高阶天丝的话,全天下人都没有你富有了,还用在这里蝇营狗苟。第二个叫上来的地头蛇依旧得到了估货人重重的一声“哼”,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到第七第八个地头蛇也下去了的时候,估货的人似乎已经放弃了,挥手让剩下的三个一起上。
天越发的昏暗了,已经开始飞鹅毛大雪。当这三个人也是大块大块呈上来的时候,这个估货的人感觉自己被这些地头蛇愚弄了,他再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他跟这三个人随手示意了一下,转身走向他的同伴。
这三个地头蛇不乐意了,上前去拦着他,一定要他上前去估了货再走。一直在巡视的人一见同伴被围,马上拔出了粒子枪对着他们。其他八个地头蛇正一肚子的不快活,正要找由头翻浪呢,当下都拔出武器对峙。
一触皆发时,一声暴喝从空中传来:“不许动!缉私队!”四个身着缉私警服、手拿武器的警员突然出现在四周围。
十一个地头蛇迅速和对方两个估货人员结成同一战线,武器一致对着缉私队。那两个估货人员突然暴起犯难,以十一个地头蛇为屏障,手中的粒子枪猛烈地射出束束毁灭性的光线。有一个警员中弹,胸脯上开了一个大洞倒落在地,十一个蛇头顿时恶向胆边生,对着另外三个警员一通猛攻。
杰克轻蔑地扫了一眼,邪魅一笑,拟态突然发动,一只褐皮鳄龙喷出熊熊烈焰,袭向这些人,十三个人顿时被烈焰吞噬焚烧,一个个凄厉尖叫,在雪深的地方打滚,火灭了,刚一停下来,大火又“呯”的一声冒出来,火苗窜得更高。杰克哈哈大笑,其乐无穷,等一个一个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烧焦了,他也乐够了,再一脚一个踢到山坳底几米深的积雪里。
他伸长舌头卷了几片雪花润润唇,拍了拍身上的雪沫,带着一具尸体二个还活着的部下,走了。
从坳底燃烧起的火焰蔓延开来,雪也越下越大了,受到惊吓躲在坳底的动物,现在拼了命地往上挣扎,风大火猛,一个又一个的小生命被吞噬了。
四
这场暴风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才息了下来,吃过午饭,青苹又整装出发了,她要去收一些绿色时疏回来。外面的雪太厚了,她没有拖车子出来,只挑着两个桶。走到三叉路口,她停下来仔细地嗅了嗅,辨清方向后,毅然踏上了上山的路。
上一次突然电闪雷鸣,很多动物和植物都遭了殃,烧焦的味道遍布山谷,然后小猪猪和她把同样遭了殃的小奶狗救了回来。
这次不知又是怎么回事?
青苹顺着断断续续传来焦味的方向走了好长一段路,转进一个山坳口,她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漏斗型坳底都是灰黑色的淤泥,沿着边沿都是一棵棵烧得只剩下乌焦的树桩,有的还在冒烟。肯定是这场暴雪把火浇灭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青苹粗略视察了一下,确定没有再复燃的可能,才放下心来。周围有许多烧焦的小动物,还有一只野猪。青苹以前远远见着他们都要赶快避开,现在这只外皮烧焦的野猪也不大,它肯定窜出了火场,但因为伤势过重,还是死了。
青苹犹豫了一下,拿出砍刀,剖开它的肚子,里面还是热气腾腾的,青苹把两大扇排骨卸了下来,又割了几十斤肉,就把剩下的野猪身架沿着一个比较陡的地方推进了坳底,看着它慢慢地沉入淤泥中,心里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青苹用雪把手上血擦干净,转身挑着桶出了山坳,转到平时摘菜的地方去。
这里以前是一个大农庄,一长排一长排的大棚现在成了小动物们乐园。青苹收了十几个胡萝卜白萝卜,一大捆的各色青菜,天擦黑时她终于回到了家。
野猪肉香味浓郁,青苹放了土豆一起炖。然后把剩下的排骨和肉分成一份一份的,用食物袋包好,放进一个大坛子里盖严实,再搬到车库去,外面可是一个天然的冰库啊。
把壁炉烧旺,再把饭桌推过来,一家的大大小小围着桌子吃晚餐。
青苹给他们米饭拌了红烧排骨,土豆块,还有青菜,小猪猪吃得太欢乐了,头都不抬一下。峰峰和西西互相抢着吃,也吃得很快。安安嗅着它大盆里的肉香味,警惕地看了看青苹。青苹正低头把肉撕得碎碎的,把土豆压成泥,青菜剪成一小截一小截,拌匀了放在桌面上,一勺一勺喂着小羊。
安安稍稍犹豫了下,喷香的食物迷惑了它的思维,它“啊呜”大口开吃了,不大会儿,最大的一盆食物进了它的胃里,安安舔了舔,盆里的汁水都舔得干干净净,心满意足地卧在一旁消化。
虽然白兰变成了羊,但吃喝却还是和青苹他们没区别,就像白兰以前一样,小羊吃得也很习惯。
峰峰和西西见青苹每顿都花大量的时间来喂小羊,他们都懂事地乖乖在一旁自己大口吃,不争宠。
小猪猪进食的时候可不管这些,但如果它先食完,看到青苹还在喂食小羊,它一定会过来挑事儿。一会儿说喂得太小口了,不够塞牙缝的,一会儿又嫌青苹喂得太慢了,吃食都冷了。
反正每次都有得说。
青苹每次都好脾气地说“是是是。”不想多浪费精神跟它抬杠。每次小羊都对着小猪猪“咩咩”叫,又蹭蹭青苹的手背,眼里满是歉意。
小猪猪打了一个嗝,宣称道:“我明天还要吃这个。”
青苹对它挑挑眼,恶趣味问它:“好吃么?”
小猪猪道:“好吃,很好吃。”
青苹似笑非笑地看了它一眼,没有说话。
峰峰和西西跟着起哄:“明天还要吃肉,明天还要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