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学和汤伯元带着众人离开龙冈书院后,很多民众愤愤不平,于是两人带着民众来到思州府衙;陈学文带着几百人围堵了州衙,强烈要求州府取消教育税赋。
夏高见那么村民聚集州衙,躲在府衙里不敢出来,樊洪文组织了衙役驱赶道:“你们不要聚众闹事,这是朝廷定下来的税赋,大家赶紧散了,不然官府就要以滋事罪抓人了。”
“要是不取消教育附加税,我们就不走了。”陈文学大声道。
樊洪文见无法驱赶民众,就悄悄的跑进府衙跟夏高禀报道:“夏大人,外面的那些布依民众越聚越多,赶不走怎么办?”
“这些刁民,居然敢聚众滋事,抓,抓几个就乖了。”夏高狠狠的道。
“真抓?”樊洪文道。
“真抓啊,对付这些刁民就是要非常手段。”夏高道。
樊洪文带着几十个衙役来到州衙门口,大声的喝到:“来人,把为首的几个给我抓起来。”
只见一群衙役上前对陈学文和汤伯元等前面的一些民众一阵的拳打脚踢,抓了起来,正准备往牢房押,其他的民众见状纷纷的冲上来与衙役纠缠扭打在一起;一时间,场面失控。
陈文学和汤伯元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被民众们拉了回来,怒火冲天;大喊道:“乡亲们,官府逼的我们没有生路,我们跟他们拼了。”
一瞬间,民众的怒气被带动起来,纷纷冲向衙役,出手就打;衙役毕竟只有几十人,而且也只会普通的抓捕手段,在几百人的冲打下,也只能双手抱头躲避;民众们冲进府衙,在愤怒之下失去了理智,见东西就砸;来到客堂,愤怒的民众直接把字画撕烂,把翡翠砸碎。
夏高和樊洪文见状吓的瑟瑟发抖,寒颤颤的道:“你们,你们这是造反,我要上疏朝廷来剿杀你们。”
“我们就造反了,你让朝廷来剿吧,来人,把他给我捆了。”陈文学被打后,气晕了头,也是失去了理智。
民众们纷纷围上来把夏高给绑了,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布依寨子。
布依族由古代僚人演变而来,以农业为主,布依族祖先很早就开始种植水稻,享有“水稻民族”之称。布依族地区每个村寨都有寨老会,布依语称为“卜板”。寨老是一寨的自然领袖,由群众推举。寨老人数,二三人至五六人不等,视村寨大小、人选多少而定。寨老的威望和权力是自然形成的。他们是村寨中有处理事务能力的人,平时村寨中有什么事情都乐意找他们商量,听取他们的意见;在发生重大事件需要大家一致行动时,人们乐意听从他们的指挥,公认他们的地位。
而整个地区的布依族群有个“议榔制”组织,小的包括一个或数个毗邻村寨;大的包括数十百寨。不分姓氏宗族,都可以参加。议榔设有榔头、巫师,以及分管军事、主持司法的头领。组织的最大权力机构是议榔大会。主要讨论议榔内重大问题;制定榔规榔约;选举各种执事头领。规约的主要内容是:保护私有财产不受侵犯;维护生产、生活秩序;维护公共道德纲纪伦常;决定保卫集体安全和抵御外侮的具体措施,等等。榔规榔约体现组织内群众的意志和愿望,并有较强的约束力,人人必须遵守,违者必究。在社会动乱时期,榔规榔约往往发挥较大作用。
陈文学的爷爷和汤伯元的爷爷都是寨老,也是议榔组织的头领;整个组织由八个寨老担任头领;人称“布依八老”;这八个寨老都是族中德高望重,都有一门独传技艺的老人;平常八老很少聚首,只有在重大灾难、民族危机等重大事件时,八老才会聚首;这次增加教育赋税,对族群来说是一个长期的巨大的负担,已经惊动了八老,正在商量该如何向朝廷禀报免除。见陈学文和汤伯元等人带着布依族人已经把夏高抓了来;族群里也是一阵惊慌。
夏高被布依族的民众押着来到总寨的议会中心,这夏高本来就欺善怕恶的主,心想着这些布依族的人都是穷山恶水出来的刁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次惹毛了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了,心里担惊受怕,整个人也表现的畏畏缩缩;来到布依八老面前,正想要跪下求饶。
“夏大人,小孩子不懂事,让你受惊了。”八老之首的陈寨老道,说着走过来解了夏高的绳索。
“你们这是造反,本官要上疏朝廷,派兵剿灭了你们。”夏高道。
这夏高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一听这寨老挺和善的,还主动来讨好自己,马上那种盛气凌人的邪劲又上来了。
“夏大人,我们只是正常诉求,并无其他意图,还望夏大人理解。”陈寨老道。
“你们打砸了州衙,还抓了本官,那就是造反,你们就等着朝廷大军到来吧,把你们全部灭族。”夏高听陈寨老口气那么软,以为好欺负。
“妈的,要把我们灭族,老子现在就宰了你。”汤伯元上前抓住夏高的胸口道。
“你...你杀害朝廷命官,那、那、那是要杀头的。”夏高见狠的过来,马上又软了下来道。
“伯元,你不要吓夏大人。”陈寨老道。
“夏大人,我们布依族人向来没有文字,所有的技艺、学问都是通过族人口口相传,不需要书院,族人都以农业、狩猎为生,只要答应取消教育附加税,我们这就送你回去,州衙所有的损失我们都照赔。”陈寨老道。
“那是不可能的,本官不会受你们的威胁。”夏高见这寨老好说话,自己不能这么就认怂了;这次他们砸了州衙,就是造反,朝廷一定会派大军过来镇压,到时候,好好的收拾他们这些蛮夷。
“那么只能再委屈夏大人一段时间了,我们对于此事是要抗争到底的。”陈寨老道。
原来在陈文学他们出去之前,寨老会的八大寨老已经商议过了,如果不免除新增的教育附加税,坚决要与朝廷斗争到底,哪怕战到最后,族群退入深山。
“你们私押朝廷命官,那是犯法的。”夏高大喊道。
“杀头都不怕,还怕犯法吗?”陈学文说着对下面的人说道:“把这狗官押下去。”
几个布依族的民众把夏高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