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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亭街134号
原本空荡荡的房子此刻热闹极了，不管一楼还是三楼满满当当都是人。
虽然是大白天，窗帘却拉的严实。
李晌正倚在门旁和门外眯着眼睛笑的人唠嗑，浑身上下难得看出的轻松惬意。
“殷大哥他们今晚来吗？爷说今晚聚会他会到场。难得离得这么近，大家也有空。他们也好久没和爷好好说说话了吧？”
“没见着大哥，大哥离开S市有段时间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二哥和三哥都说联络着看看大哥意思。”
“殷大哥不在S市吗？”李晌有点诧异，西华街的保密工作果然好，连他都没听到一点风声。
门口那人抛了抛李晌给他的新年礼物点点头，“应该是程少的秘密任务。再说了，我觉得就算大哥在估计也不会过来。这段时间风声紧，太多势力盯着西华街了，不好跟你们走太近。上面的手头任务你也知道，必须保护小主子。”
李晌认同地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Z国和R国那边，有未知因素潜伏在S市。还记得很久之前爷抓来的那两个人吗？以爷的手段都探查不出背后的势力，只知道和R国有关系……”
“说起来，”眯眯眼打断他换上一副八卦脸，“我记得小主子向来不喜人际关系，现在怎么样啦？”
李晌被转移了话题，抬眼鄙夷地看着他，目光却渐渐变得幽深，“……也是，你很早就跟着殷老大了，没一直跟在爷身边。自从那事之后，爷就变了很多……就算他不喜欢不在意……”
现在的小主人……早就学会掩饰真实的自己了。
毕竟，想用最快的速度将S市这个必争之地收入囊中，需要S市最上层的势力和最深厚的世家相助。
两人互视着，在风中沉默。
过了心照不宣的时间，他们又同时淡淡笑开。
“要不要留下来一起聚聚？”
“不了，”眯眯眼利落转身，捻着新年礼物抬手挥了挥，“回基地给那群帝都来的狼崽子发红包去。”
“说来留着木家那位……真的没问题？”眯眯眼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低声自语。
但对方的听力却是灵敏得犯规，他回头轻笑“慕家那位啊？留着有什么问题吗？134就是他的家，不待家里还能去哪呢？”
两人又一次心照不宣地别过了头。
大家心里都清楚，慕琉，也许只能算是个小主人的试验品。
不过到小主人麾下，他倒是心甘情愿。
能被小主人纳入身边，被他们接纳，也是他的本事。
“行。那我走了。”眯眯眼拿着礼物用手肘与李晌捅了个对肩，“天支三队小队长，今年也平安顺遂啊。”
“ok，代三队给二队问声新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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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老太太踩在落叶上一高一低地行走，最后在一棵粗壮的高树面前停下。
她定定地望了几秒，开始利落的爬树。
不知道是树太好爬了还是老太太身子太硬朗，不过几秒她就爬到了树干中部。
她翻身坐在粗壮的枝干上，盯着黑深的树洞就莫名其妙来了一声新年快乐，接着将衣兜里的红包全扔了进去。
若是被别人看到指定一声：神经病老太婆，钱多嫌搁手里闹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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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快，就可以再次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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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冬天，树叶摩擦作响，是风吹过。
曲老太太向下攀爬，离地面还有一米时松开双手终身下跃，迎面的风倒吹了她仅仅夹杂了几根银丝的黑发，完全暴露出的眼睛美丽而刚毅，瞳孔是清透的棕褐色。
“那孩子，应该看得差不多了。”她暗自思忖，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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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羽到家时都有点晕乎乎的，任由随影跟进来。两人很统一地仰栽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愣神，连换鞋的力气都没有。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郗羽深刻反思自己过后，沉重地说出了一路上的第一句话，“阿影，以后，要不要一起锻炼……”
“什锦花园我爸买了一套房，在装修，里面有石室，到时候住不住？”随影睁开眼，侧头去看生无可恋甚至没力气睁眼的郗羽。
别问，问就是陈曦光一家体力太过分了。
随影还勉强跟得上陈家人的步伐，郗羽只能勉强跟在陈母身后亦步亦趋差点来不及换气。
郗羽挣扎了一下，强忍困意睁眼，聚焦头顶的白炽灯，恍然想起自从来到S市，自从和这群家伙鬼混，她就再也没训练过了。难怪体力下降了这么多。
“……还在装修，那搬过去之前呢？”郗羽没拒绝，只是提出了一个现存问题。
随影没犹豫，“那就只能委屈郗大小姐将就一下小区操场了。”
她没说话，默默地翻了个身。
“为什么陈曦光一天到晚在山上疯跑还能这么白？”良久，郗羽突然冒话。
陈曦光是真的冷白皮，在阳光下白到发光的那种白，比同样不用涂防晒照样在阳光下自信前行的郗夫人更胜一筹。
“因为人家是光喽。”他随意回答，思绪逐渐飘远。
陈家的孩子，哪一个不白得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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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青年盯着表盘直到秒针与时针分针重叠，立刻转身将手指按向指纹锁，在门开的瞬间对里面的人送上新年伊始的祝福。
里面一片死寂无人回应。
良久，随着衣料的摩擦声响起，祭月寻着人影的方向顺着墙壁向光而去。
许久未见光明，走廊特意调的柔和的白炽灯晃得她有些头晕，双目一片刺痛。
青年伸手，毫不忌讳地将她揽入怀中，关上暗室的门，清冷的嗓音中隐隐透着温柔。
“惩罚到此为止。”
祭月摇摇头，回头看着暗室的门，又回头看着扶住自己的青年，垂下眼重新开始适应外界的环境。
“我……”话一出口，竟是无边的沙哑，她沉默了一会，清清嗓子淡淡开口，“我，想去看看橙酩……表哥。”
表哥。
无关组织，无关上级，无关属下，无关违规。
青年很干脆地同意了，顺路将她送回房间。
关上房门前，他驻足片刻，“一会，我让米勒给你再复查一下，然后你再带他去找橙酩。他没事，你不用过度自责。”
“还有就是，你的私人物品，我给你放抽屉了。”
他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祭月的床头柜，转身关上房门离去。
祭月在门后闭眼，从起初的火，再到如今橙酩的伤，一幕幕惨烈犹如走马观花在她脑海中放映。
她缓缓睁眼，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眼神逐渐清明而坚定。
她回想起青年走前意味深长的语句，快步走向床头柜，利落拿起满电的私人机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