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边境城路上的一段小插曲,军队继续前进,威斯克的心腹则是带着失望而归。
路上,杰夫拒绝的事已经被传开,同时他也感受到,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在慢慢增多。他们完全就无法想象,拒绝飞升是出于什么心理,战场又有什么吸引他的。
所以当初杰夫那番话,更多是气氛渲染下的一种激动,随着他提高音量,随着他高声呐喊。
简单来说,就是听一听罢了,全然不敢当真。然而,当事情真的发生,又显的不那么真实。
但是话又说回来,能和杰夫一同去往战场,竟产生让人十分振奋的情绪!这种情绪士兵们不知源自何处,但振奋又确实是杰夫带给他们的,于是单纯的将情绪归为杰夫。
军官们则不一样,他们比士兵更清楚杰夫随队意味着什么。他不同于任何一位高官或军官,他特殊的身份在某一些时刻,就是一种战力倍增器!
而作为大校的亚里欧斯,则看的更加清晰。他注视杰夫的目光中夹杂着许多情绪,倾佩、火热……就显得有些异常,良久之后,他终于主动上前,向杰夫来了一个军礼。
这是认可、这是尊重、更是拉近关系的方式,什么关系?当然是政治关系!
没有任何家族背景的亚里欧斯,之所以能坐在这个位置,可全是靠自己的打拼。当然,他要是有家族背景,法雷尔与哈米斯也不敢触他的眉头就是了。
而此时,杰夫在他的眼中有着复杂的多重身份。首先,杰夫是一个不露野心的、野心政治家。是个低调的、会主动掩藏自己并不锋利爪子的头狮。
外界的风评,统帅得不看好,仿佛谁都能欺负一下的外在,都是错的、假的。
他可以狠到让自己直面危机,从而在其中夺取自己的最大利益。
他的野心从不是任何人能给予的,所以他可以从容的拒绝飞升机会!
一块蛋糕,想吃,你们得看我布兰迪·杰夫的脸色。而非哈米斯与法雷尔那般,为了吃到蛋糕,无限许诺给别人好处。
所以他们都错了,错的很离谱。
眼前这位,是完全不输于巅峰威斯克的硬派代表!亚里欧斯想起威斯克统帅的那句。
“从来都是别人求我!我从不求人!”
讲完此话,威斯克一扫布兰迪家族上一任留下的烂摊子,将各方势力压于身下,以绝对统治力登上巅峰!
此后,稳住了萨迪尔的盟友,重新与北方强敌对峙,更是亲自指挥海军,将兵临伊缱的奥洛亚帝海军歼灭!
他的威望,他的硬派手段,让北方强敌都忌惮!守住了陆中海的绝对控制权,使奥洛亚帝海军此后十年不敢染指一次。
亚里欧斯知道自己失态了,作为军队最高统帅,他不该有如此大的情绪起伏。但,让他失态的因素,太过于震撼,他不由自己。
于是他放弃了中立思想,让自己放弃退役时限里安稳的想法,他做出了他前半辈子绝对不会做的事,他主动上前,释放了选边站的信号!
这一切,都是因为杰夫在他眼中的第二身份,坚定的变革派!
为什么一个身份就让自己如此?一个身份让从军一生的大校失态?
我虽然一生都身着军服,但追溯至我的生涯起始,我也是个第一阶级的农名家庭。尽管如今我做到了如此高位,也仍然承受着,权贵阶级的傲慢与无礼!
杰夫刚到军营时,问士兵。“你们来参军的目地。”士兵们大都回答着、已经无数次在权贵面前所答的那样,保卫萨迪尔,保卫权贵阶级。
而杰夫,却大声地说出,那是错的!
他解释道,你们保卫的,是你们自己的利益!当然!尽管我们可能身份低微,不足一提,但我们也是有利益的!!
抵抗北方,是保卫我们自己,而非他权贵阶级!
我们非常希望,我们疾呼的痛楚,我们疾呼的需求,能够被听到,被看见。这是变革来势汹汹的主因。
如果……他、杰夫,能做一个听见、和看见底层人民疾呼的统帅,那么我放弃退休!我放弃过安稳的生活!这并不矛盾,这是看到希望后,做出的重大抉择!
我也曾想,利用自己的身份给他们做点什么,可高处并非轻松之处,一个做不好,极有可能跌回原处,处处掣肘之下,也只能先默默等待……
而我……就顺利的成为了他们眼里的叛徒。
叛徒还少吗?那些晋升了的,个个都急着切割从前,开始享受他们的全新生活。这也没错,利己是人性,所以我也在这种上下全是利己的思潮里,练就了与世无争的心态,我也想安稳一点。
有些东西从那开始熄灭了,但还保留了火种,而杰夫,就是重新让我燃起来的希望。
“殿下,敌后运动交给塞西就好,他是经验丰富的老兵,知道该做些什么,您还是坐镇边境城,来统筹全局比较合适。
没有别的意思,比起当下,未来更重要。”
杰夫稍稍诧异,他能想到自己的操作会引来追随,但最多也就是塞西和斯登这个级别,亚里欧斯……说起来,他还是第一个表示站队自己的人呢。当然,黛西不是军队的,所以亚里欧斯就是第一个站队自己的军队高官。
“大校,我的未来需要当下,不用劝阻我,我十分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到达边境城,你是资历和军衔最高的官员,丹尼的突出部,我希望由你来打击。
敌后的牵制与阻延,十分重要,我不放心交给别人,但也请相信我,这将是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亚里欧斯有些犹豫,他不希望杰夫有事,尤其是当前。
就在这时,塞西和斯登前来,目地与亚里欧斯一样,坚定的选择站在杰夫的身后。
“亚里欧斯大校,请您放心,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能让杰夫殿下出事!”塞西保证道。
“说起来,也很惭愧,我一直认为,您之前对我们说的,就只是说说,尤其是那句。
“如果不是前线士兵得浴血厮杀,我做不了皇子,威斯克做不了统帅,那些高阶级的、游手好闲的大好青年享受不了那些物质生活。”
您真的履行了承诺,您和其他人不一样,是我们愿意守护和追随的未来统治者!”
两人不像亚里欧斯那样含蓄,而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直接表达出来。
亚里欧斯以及塞西、斯登,验证了地球上的一句话。
[“极少有人会如此虔诚地追求一种技艺——操纵话语。在和平年代,它给予他政治财富,战争当中,它征服了所有人的心。”]
算是成功的第一步,有了拥簇自己的人。只要再来一场大胜,杰夫的威望将遍及军队,因为他要亲自带领士兵,亲自去到一线,去到敌后,亲自导演这场、战争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