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坐镇悲鸣谷,然自悲鸣谷起至北,乃是大金旧宫,如今为朝明宫,本是为皇家避暑的行宫,那里留有五千人驻军,但是近来,他总是收到朝明宫受扰的军报,这让他不得不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暗中差了三千人驻守附近,以监视四周的动向。
一连守了三天,终于抓住了几十个牧民,经审讯,这些牧民本是这里的居民,只是今年大旱,家里的牛羊没有了草吃,吃里也没了粮食,这才打起了这朝明宫的主意,周振派人又仔细了查了查,证明这些人所说不假,便叫人将这几十人牧民放了。
“若是这天气再这么旱下去,怕就不是这几十个牧民的事儿了。”周振唉了一口气,克离一直行踪不定,而这悲鸣谷一直没有城主派下来,唯他一个守城将军,眼下旱情严重,若是再不下雨,是真的不知这些大金之人该如何过冬了,现已入了八月,本就是牛羊长膘的时期,而牧民却要面临着牛羊冬季饿死之事,若是这些原牧民无法过冬,克离再趁机作乱,到时定会是一呼百应,周振每日都在祈祷着老天爷早点下雨,更是一连几封奏折送至楚京,请求朝廷早做打算。
楚帝将周振的折子递给魏长一,“你如何看?”
“周将军所言非虚,这段时日据前方斥侯来报,吉拉布确实有行动的迹象,只是规模不大,一时间还摸不清是迁移还是出兵。只是今年整个大楚皆有旱情,怕是难以支援周将军,近处的漠北,怕是要靠青州救济,而滨州暂可自给自足,可勉强支撑一下,云城虽然减产些,但不至于需要国库调粮,所以眼下自漠北以北,均要朝廷支援方行。”
“朕记得白总督总管漠北漕运,而这东周是唯一不受旱情影响之地,朕想让去东周找人贩粮。”
“陛下,如今这旱情,怕是各国都在要贩粮,这粮价大涨,国库尚空。”
“朕要拟一道旨,让这周振购买牧民的牛羊,再将牛羊贩卖至东周,以换取粮食,如此一来,朝廷所出的银两总会少些,而牧民又得以安稳,何乐不为?”
魏长一显然有些吃惊,竟没有想到楚帝竟想到这么一个办法,东周人向来喜食牛羊,但却本土所产甚少。
“东周产桑田,多山丘,却不利于放牧,然东周人却喜食牛羊之鲜美,所以大晋每年都会有人贩运牛羊至东周,一来互通有无,二来加强两国邦交。但东周左家却是皇族心腹大患,左家在东周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东周的皇帝也常看左家的脸色,你可知为何?”
“这怕天下人皆知,左家善工事,这东周上下的城防要塞,怕是都出自左家之手,听传闻这左家过去也是皇族,奈何被灭了国,这才附于东周。”魏长一接道。
“你可还记得黑火药的事情?黑火药的配方可是只在左家手里,这黑火药的威力,你怕是没有见过,但应知道,云城通向滨州的大山,就是靠这黑火药炸出来的,你觉得这有催山之力的东西,会不让人忌惮?”楚帝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朕时常在想,若是这黑火药用于军中,怕是可敌千军,若是这东周的皇族真的与这左家撕破了脸,胜败怕是难料。”
“微臣倒是觉得,这东周皇族怕是早就对这左家有所防备,又怎么可能任这左家做大?”
“东周恒帝,登基时尚幼,又值国乱,太后以一己之力自然难以服众,幸得左家站于其左右,太年太后以为左家虽出身皇族,却已是灭国之族不足以为虑,加上当年的左平一巧言相依,左右逢源,深得太后信任,来恒帝三年,东周大水,又是左家排万难修筑河堤,又排众议,炸毁当年东周皇城的离水河堤泄洪,这才使得东周皇城免于洪灾,几件事情下来,左家便在百姓中树起了威望,得百姓的拥挤,加上太后以为的忠心耿耿,便让恒帝娶了这左平一妹妹为皇后,再后来这左平一又铲除了太后的娘家,断了其羽翼,恒帝以为是为自己立了威信,却不知身边是多了一只豺狼,等醒悟时,为时已晚。所以此次,朕要与这左家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