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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缯慌慌张张跑到舱内,打算登上船中阁楼时,却被眼前的一众铁甲武士给惊吓到了。
他还以为匪徒先他一步进入到了船舱中,自己这下怕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此处,李缯两腿一软,差点便当众出了丑。
幸好顾柯眼尖先一步将李缯搀住,一脸诚恳地安慰李缯道:
“李公勿忧,水匪不过癣疥之疾,某绝不让此等狂徒害了李公。”
李缯见顾柯也是一身鱼鳞铁甲,凤翅兜鍪,脸色阴晴不定了好一会儿,显然是觉察到顾柯上船是有祸水东引的意思,自己是被他“行贿”的伎俩给骗了!
那几十口木箱里恐怕只有最上面两层是金银,其余里面全是兵甲!
但这会儿盐枭大举进犯,自己麾下随身护卫,家伎及导从驺从一共就数十人,其中披甲者寥寥无几不说,还都穿着绢甲,只是花架子,上不得阵。
想要保住性命,还是得仰仗顾柯手底下这些一看就不好惹的甲士。
想通关窍后,李缯反倒更加热情地恭维起顾柯来,满脸堆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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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官便效法谢安石,在此处坐看顾少府破敌!”
俨然是把自己当成是淝水之战时镇守后方,坐看小儿辈谢玄破敌的东晋名士谢安了。
顾柯也懒得与李缯计较这些,微微一笑表示认同李缯的说法后下了阁楼,留下李缯和几名仆役在阁楼上躲避。
下楼后,顾柯简短地向自己的随员——实则是从徐浦场兵营中抽调出的精锐士卒下达了命令:
“举好方形长牌守住阁楼大门,再将船内防火用的沙袋推出浇上水,莫要让贼人随意纵火,舅父与某到阁楼上射杀压制下方的贼人。”
他侧着头探出窗外,发现官河岸上丹阳县方向远处有一串火把正飞速靠近,于是面带喜色地迅速补充道:
“只需坚持两刻钟,援军必至!”
......
迅速将甲板上的财物劫掠一空后,私枭们才意犹未尽地开始往船舱内进攻,在他们看来,自己这边聚集了数百私枭,更何况还有狼山镇突将在后压阵,只有十几名随从的顾柯此番是断无生理。
国字脸老盐枭找来一张案桌当长牌,遮住自己大半个身子,警惕地观察起情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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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还没找到顾柯一行人的影子,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当此时,舫船阁楼的旗杆上缓缓升起一面牙旗,上书几个叫人看不清的大字。
借着月光,有眼尖识字的盐枭看清上面的字之后骇然地惨叫一声:仟仟尛哾
“苏州刺史!怎的劫杀了苏州刺史的座船?!”
这下甲板上顿时激起一阵骚动,盐枭们面面相觑,眼里都萌生了退意。
让他们劫杀官位不过七品的顾柯还算是能咬咬牙就干了,真要追究起来官府也很难有动力追索到底,可要劫杀官位高达三品,已是封疆大吏的苏州刺史,那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三品大员在浙西首府不远处被盐枭劫杀,必然会激起朝廷震怒,到时恐怕这私盐也贩不成了,自己被官府捕杀之后只会白白把份额让给其他同行。
正当盐枭们进退两难时,一阵箭雨突然从阁楼中射下,瞬间便射倒了一片盐枭,将他们钉死在甲板上。
“兀那贼子,竟然冲撞苏州刺史李公威仪!束手就擒,还可饶你等家小一命。否则待曹公大军一到,尔等必然死无葬身之地,还会牵累家人!
本官改革盐法正是要你等再无法妨害朝廷,尔等盐枭从不思朝廷恩义,见利亡命,何以不作安安饿殍,效尤奋臂螳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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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柯故意刺激了一下甲板上的盐枭,打算再拖延一会儿时间,等润州援军到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然而李缯在楼里听到顾柯如此直白地侮辱嘲讽这群贼子,心中暗叫不好,这下贼子们不拼命攻打船舱才怪,你这顾禹巡如此猖狂,当真是害苦了我!
果不其然,出身大多寒微的盐枭们听到“不作安安饿殍,效尤奋臂螳螂”这话立刻便红了眼睛,用自己能想到的一切脏话开始怒骂顾柯这“狗官”。
尤其是听到顾柯的盐法改制绝不会再给他们半点生路后,更是恶向胆边生,一拥而上开始冲击船舱,打算将顾柯这狗官的首级斩下,看他还敢不敢侮辱自己!
带了弓箭的盐枭们更是纷纷将箭矢抛射向阁楼上的顾柯,但顾柯有两名随从手持长牌护卫,根本伤不到分毫,反而狡黠如狐地瞅准空隙射杀了好几个弓手。
同样有两名随从手持长牌掩护的徐逸更是闲庭信步般张弓搭箭,一连狙杀了六名盐枭,箭箭封喉,简直像只毒蛇,出手便是一击致命。
而在舱门处迎接盐枭们的,是手持刀盾,啄锤,小斧的甲士。
放下铁甲顿项的甲士咽喉处毫无破绽,在队友的长牌掩护下可以肆意砍杀毫无章法,冲到近前的盐枭。
因为舱门狭窄,占据人数优势的水匪们也没法发挥自己数量上的优势,反而被组织性极强又占据装备和地利优势的甲士们轻松斩杀。
见一时半会儿没法攻破舱门,有些盐枭开始试图纵火,但一时之间难以成事,黑灯瞎火的没点燃船舱反而点燃了甲板,搞得一众盐枭鸡飞狗跳,狼奔豕突,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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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字脸老盐枭在角落里躲了好一会儿,发觉这番行动很难成功,而约定好的援军又迟迟没来,当下已然打起了退堂鼓,准备找个机会逃跑。
他警惕地环视了一圈,发现在人群中和他一样想法的人不少,都暗中远离舱门,靠近了栏杆,随时会纵身跃入水中逃跑。
正当他摸到栏杆边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如坠冰窟:
“从......从父!额爬上来嘞,你咋往后缩?”
国字脸老盐枭大骇,反问道:
“你怎的上来了?谁让你来的?”
半大少年有些委屈地说:
“不是你让额跟上的,说额倘若不来就自谋生路去,怎的又怪起额来了。”
“还敢顶嘴了你!”
国字脸老盐枭勃然大怒,又敲了自家侄子头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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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紧张地左右看了看,附耳跟侄子低声说:
“跟着额,莫要看那些呆子,待会儿额让你跳,你就跳,不会水也别扑腾,额会捞住你!”
说完也不管自家侄子还晕乎乎搞不清状况,直接将他丢下了甲板,随即自己也跳入水中,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几乎在国字脸老盐枭带着他的倒霉侄子逃走的同时,停在芦苇荡中的刀疤脸等狼山镇突将也乘船杀了出来。
他们用红色抹额区分敌我,借着助战的名义登上了留守盐枭们的船只。
盐枭们见狼山突将人人带甲如此骁勇,想必打破顾柯随从的防御定然是手到擒来,结果这些突将一上船立刻便大开杀戒,夺取了船只的控制权。
来不及逃跑而滞留在甲板上的盐枭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在顾柯的激将之下错失了最后的脱身机会。
而不远处的河岸边,密集的火把将夜空照得透亮,一阵阵嘹亮的号角声过后,一员骁将纵马来到岸上高坡,指着约五丈距离外的舫船喊道:
“润州第七将苏存璟奉曹司空令率军与狼山镇军同剿盐贼,尔等速速束手就擒,否则润州骑军在此,你等便是有天大本事,也逃不出这天罗地网!”
躲在长牌后的顾柯听到苏存璟的声音便知道自己此番弄险算是成了,便笑着对徐逸说:
“看来这‘八公山’下的大战,算是某赌赢了!”
徐逸也调侃道:
“就是不知‘谢安石公’在阁楼上会不会把木屐给踏坏了?”
两人相视一笑,知道此次前往润州赴宴的第一关算是过了。
而听到号角声后慌忙准备退回到自己船只上的盐枭们这才发现原本的盟友狼山镇军已然夺了自家的船将跳帮用的木板撤了,还行驶到了河岸另一端。
此时狼山镇的突将正举着弓弩居高临下瞄准着舫船上毫无遮蔽的盐枭,只要一声令下便可带走起码二十人的性命。
而失去了船只,他们想要在官河两岸平坦的原野上跟润州镇军的骑兵比赛速度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此刻守在舱门处的甲士更是如铁塔般岿然不动,盐枭们死伤了二十几人也没能推进一步。
这时狼山镇突将中走出一个刀疤脸,大声喊道:
“倘若你等投降狼山镇,先前罪责既往不咎,刘中官必保举你等为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