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在胸腔中酝酿,夏冬荣恨只恨那些刺客无能,竟然都没能杀得了楚辞和赵婉。
还让他们的孩子平安降生!
凭什么他们就能有自己的孩子,而她却不能!
上天垂怜,便是给她一个孩子又能如何?
“疯了,我瞧你真是疯了!”
楚霖忍着怒火:“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没有过错!”
“郡主亲临,揭示你的罪行,你非但不感悟,反而要将这一切都推在旁人身上!”
他当初怎会眼瞎,听从母亲安排娶了夏冬荣这么个女人!
他本就无意婚嫁,对于娶谁素来都是凭缘分,母亲说她好,那便是好的。
娶回家若是个安分过日子的,楚霖自然也会好好对待。
哪怕夏冬荣总是惹是生非,还屡次三番为难赵婉,他都只是私下训诫,未曾让她失了半点身为大夫人的颜面和尊严。
只想着是她年轻气盛,等日后年长了些,有些道理她自然也就明白了。
然而不曾想,这些竟然在她心里滋生了恶魔,让她越发肆无忌惮,谋害起自己的婆母来。
他说:“你先前在寺庙里着人辱没赵婉清白,我已经不想同你计较,更是未曾与你说过半个字。”
“只想着你能知道自己的错处,潜心悔过一切也就都过去了。”
“可你为何还是如此这般!”
楚霖当真是失望极了。
“你我夫妻情分已经到头了,我会给你一份和离书,此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楚家无关了。”
和离书是他给夏冬荣的最后一点儿颜面了。
不管她有没有这个命活下去,往后她都不是被夫家休弃的女人,而是和离。
一纸和离书,便是彻底斩断了她和楚霖的夫妻情分。
夏冬荣从来都没想过,报应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官府已经来了人,夏冬荣不哭不闹任由被他们带走,楚霖看上去也颓废了不少。
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夏冬荣,可一日夫妻百日恩,终究是有些情分在的,并没有因为夏冬荣的离开而感到分毫轻松。
“倒是多谢郡主了,若非如此,此等毒妇留在家中,往后还不知道还生出多少是非来。”
“无妨,本郡主也是带着条件来的。”
静娴看向楚辞。
“我要楚辞随我一同北下赈灾治理洪涝,大公子可有意见?”
楚霖怔愣片刻,随后说:“阿辞身子羸弱,只怕是不宜同行,在下可陪着郡主一道。”
“不必,我可以随郡主去。”
楚辞忽然站出来说着。
“夫君!”
赵婉抱着孩子,满是担忧。
现在四处都是洪涝,夫君身子弱,又怎可随着郡主前去治理洪涝?
“夫人宽心,有郡主在,我不会有事,且郡主给的丹药堪比这世间神药,为夫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
“你且安心在家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行了。”
赵婉似乎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楚霖却冲着她摇了摇头。
郡主不会无缘无故只点名要了楚辞去,想必此番去了北方,定是有郡主的一番安排的。
楚霖也不知为何,他似乎对静娴有着天生的信任。
仿佛只要有她在,便是天塌下来了也心无恐惧。
仆人扶着赵婉回了院子。
他问:“郡主此番要阿辞作陪,可是因为阿辞早些年去过北方的缘故?”
静娴诧异扬眉。
“你知道?”
楚霖温和一笑,说道:“北方之地穷凶恶极,又多河流汇聚,西临海口,地势险峻,是我西圣一大要塞,阿辞早些年去过,且对任何地方都是过目不忘。”
他想,静娴一定是要被北方寻找什么,而不只是单纯地想要去治理洪涝。
“北海西临崂山,我需得二公子带我走一趟崂山。”
静娴从不会掩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便是什么。
楚辞身躯一颤。
崂山?
看着他的反应,静娴挑唇:“二公子怕了?”
“就算是怕了也来不及了,承了本郡主的恩情,是要还的。”
“是,楚辞知道,定不会推脱。”
楚辞叹了口气,他是欠静娴的,如果不是她,那些刺客就足够让他的孩子和赵婉丧命了。
北下的队伍很快就已经组建了,洪涝过剩,江河湍流,一路顺着船只往下,不消三日也就抵达北方了。
那里的洪涝是最为厉害严峻的,若是北面的洪涝得不到疏通,北水南引,就迟早有一天会危及皇城。
昆京作为西圣的心脏,也是西圣的最后一道防线,她的阿渊在前方作战,那么作为他最为坚实的后盾,则要镇守前方,稳固民心朝纲。
如此,这边算得上是人们常说的夫妇一体吧?
大雨已经连续下了七八日了,护城河的水一直在涨,似隐隐有逼近皇城的架势。
河堤也有了松动皲裂的姿势,若是连护城河都垮了,昆京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夜。
长公主府一片热闹喧哗,姿色各异的男人们使出浑身解数一展才艺,只为博得那太师椅上的女人一夜春宵青睐。
堂门大大敞开着,任由风雨飘摇进来,有人舞剑,有人吟诗作画,也有人将昆京时下的新鲜事讲给澜华长公主听。
玉手托香腮,粉面若桃花。
绚烂耀眼至极。
“要我说,那柳玉奴就是个下贱胚子,公主何必要为了一个下流货色如此劳心伤神,直接将他打发出去得了。”
“听闻东街坊那边新开了一家青倌,而今正在招兵买马呢,公主若是有心,倒是能将他送到那里去,也算是给他找了一个好下家,彰显公主仁慈恩德。”
这后院儿里的男人们最是妒忌柳玉奴那张绝色生香的脸了。
一双上挑的狐狸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安分守己的货色。
明明知道公主不喜欢,还日日缠着公主。
导致公主好些日子都要他留宿。
“好去处?”
女人扬唇,染醉的眼眸微微上扬。
“那你可知,那家青倌楼里,都是些什么货色?”
葱白玉指轻轻挑起出主意的男人的下巴,瞧他生得也是姿色上乘,一袭雪白的衣衫宛若无暇,只隐隐透露出里头那健壮结实的肌肤,她的手趁机在里头摸了把,手感是极为不错的。
“公主说是什么货色,那就是什么货色了。”男人倒也是个晓得看人眼色行事的。
自公主带着柳玉奴从宫里出来后,便一直未曾理会过柳玉奴,那样的货色,也配随着公主进宫?
只怕是闹了什么笑话让公主丢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