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静娴吃痛,迅速缩回自己的手,看着手心冒出来的血珠,她立马拧眉。
这不是梦么?
为何在梦里还能察觉到疼?
她抬头,才发现玄微森林的上空是一片灰蒙蒙的氤氲,浓厚的瘴气覆盖在上空。
这里无疑是静谧的,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
这和她曾经见过的玄微森林不一样,天空阴嗖嗖的。
周遭的树木在不断地后退,最后呈现出一片漆黑的城,蜿蜒曲折地出现在她面前。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通常当情况出现有一丝丝诡异不对劲的地方,静娴脑子里的下意识想法就是逃!
转身就跑!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和犹豫的机会。
因为她知道,犹豫会要了她的命,有时候脑子里的思考,并不一定会带给她正确的答案。
也许是错误的。
而这个错误往往都是致命的。
她是个比较惜命的人,在没有弄清楚这里的情况前,当然是跑为上策!
只是不论她怎么跑,都好像是在原地踏步。
面前光线在迅速发生着变化,眼前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知道眼前一点点回复光亮,可周围依旧是昏暗的。
“你便是阿渊选中的妻子,叶静娴?”冰冷如同毒蛇一样的声音直击她的耳膜。
这种感觉很不好。
像是有人拿捏住了她的命门,让她不得不屈服。
可她自成名后,就从未向任何人屈服过。
黑纱笼罩,身姿曼妙,容貌倾城。
而等她看清楚那张脸时,静娴只觉得身子冷嗖嗖的。
那股寒意不知从何而来。
“你逃不出这里的,只要我想,你可以被永远地困在这里。”
在短暂的诧异和震惊过后,她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和冷静。
那透骨冰凉的气息缠绕在她身体上,寒意是那样明显。
“太妃殿下,初次见面,别来无恙。”
红唇轻飏,眉眼上挑,端的是嚣张狂傲,飞扬跋扈。
那张脸,和先前玉芙给她看过的陆沉渊生母画像一模一样。
她虽不信鬼神,知晓人死后便是彻底消弭于这世间。
而她自己就是个意外,死了四百年还能再活过来了,不是意外是什么?
只是与画像上的不一样,眼前之人充满了邪恶和魅惑,和画像上的清冷大相径庭。
但她的美貌依旧是无人可以否定的,哪怕她自己身为女人,站在她面前,也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那种自卑感,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这里是玄微森林的中心,你既能降服扶麟,想必就应该知晓,玄微森林里没有活人,只有兽。”
“所以呢?”静娴挑眉,哪怕处于劣势,也不会显得被动。
她说:“这里是四方城,自玄微森林临世起,它便已经存在了,而我则是这四方城的初代城主。”
“曾经有一个男人意外闯入了四方城,带走了我,后世称我为妖姬,只因我身上拥有着他们没有的能力罢了。”
她淡淡地说着。
静娴也的确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能够感受到的只有邪恶。
她仿佛是由无数恶念凝聚而成的般,身子如蛇一样柔软冰冷。
“我没有名字,在我被带出四方城时,我就失去了所有能力,人们企图得到我的力量,将我蚕食羞辱,曝尸于城门口以祭神灵。”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
仿佛曾经饱受屈辱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静娴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当然也没有嘲笑。
而是平静到了一个无悲无喜的地步。
女人轻笑一声:“你果真和他一样,阿渊是我和西圣皇所生,我对他自小不喜,却依旧希望他能过得好。”
“你对他所做种种我皆知晓,当真是要多谢你了,你算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即便是说着这些,静娴也依旧不为所动。
只是神色淡然,语气平静:“我只是对他有所图,对于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只是不遗余力也要去得到。”
“东西?”
女人嗤笑一声:“你可真是薄情。”
“你是玄微森林里的兽,能够化形的兽,已经超脱了生死,你让我来这里,不仅仅只是让我听你说这些的吧?”
“当然。”女人也不诧异,彼此间都是聪明人,就无须多言。
“你虽给了阿渊重生的机会,可我依旧要窥探你的未来,若你对他无用,亦或是将来会祸害于他,我不会留你,我会将你绞杀于四方城内,让你沦为这四方城的一体。”
女人盯着静娴的眼睛,企图窥破一些东西。
“哦,是吗?”静娴冷笑:“真是好大的口气,一只兽罢了,也企图窥探我的未来?”
女人脸色一变,漫天的黑雾弥散,她诧异看向女人时,却撞入她那双骤变成金色锐利的瞳孔中。
糟糕!
静娴暗骂一声,迅速闭眼,然而脑海中全是那双金色的眼眸,脑海之中传来尖锐的疼痛。
像是有刀子要割开她的头颅,过往的记忆被人狠狠撕碎再揉合在一起。
当记忆追溯到百年前时,女人脸色再次骤变,嗓音也变得尖厉了起来。
“你不是真正的叶静娴,这具身体,也不是你的!”仟仟尛哾
她像是发了狂一样,开始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又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恐的画面一样,刹那间怒目圆睁。
尖厉的指甲在静娴的脖颈上留下几道长长的血痕。
“扶麟,扶麟!”
喉咙间溢出压抑痛苦的嗓音,掌心握成拳,猛地击向对面的女人,身体却不堪重负被重重压在地上。
“你会害死他的,你会害死他的!”
女人嘶吼着尖叫着,神情近乎癫狂疯魔。
紫色光芒照耀在四方城上空,蜿蜒如同扭曲的蛇身一样的四方城竟然开始变幻莫测了起来。
“你不是真的叶静娴,你是那个魔头聂琅嬅!”
“太妃殿下果真厉害,不愧是这玄微森林里的兽,竟然能够勘破我的真身。”
静娴低低地笑了起来,她摇晃着自己的身子,无比艰难地站起来。
双眸邪恶地盯着眼前的女人说:“我是聂琅嬅你又能如何?你能杀得了我吗?”
不!
她杀不了!
真因为知道她是聂琅嬅,才让那女人的心里开始恐惧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