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储君要杀我?”此时的赵顺昌终于反应了过来,不是圣上要他的命,而是储君!
是那个一直以来就被他们忽略当成笑话的妖姬之子陆沉渊!
“储君与陛下乃是亲生父子,储君受难,那便是打的身上的脸,赵顺昌,好大的胆子,竟敢谋逆行刺!”
“我没有,我没有!”
赵顺昌依旧大叫着,总司扫了一眼,皇城军们手起刀落,刹那间整个院子里都响起了惊心动魄的惨叫声。
“不要!不要!”
恐惧在心口发酵,赵顺昌企图阻止他们的屠刀,可这都是无用的。
陆沉渊要报复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赵顺昌死死地盯着兵马总司,随后疯狂大笑着:“不曾想,有朝一日你竟会沦为储君的走狗!”
“他分明就是个灾星,是会给西圣带来灭顶之灾的啊!”
“你为何还要帮着那灾星屠戮这些无辜之人,连孩童也不放过!”
他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将军署,这里的其余门府则是大门紧闭,根本不敢看过来看这所谓的热闹。
生怕会惹祸上身。看书喇
手起刀落,便是一条条人命的陨落,月色落在庭院里,那满地的血腥和残骸。
头颅四处滚落,他们脸上还带着惊恐,倒在地上的身躯还在微微颤抖着。
赵顺昌一辈子都是平顺安稳的,从没经历过什么大起大落。
如今他连那储君的面儿都没见过,都要入了阿鼻地狱,让他如何能甘心。
总司冷漠地看着他说:“这世上总有愚蠢的人自诩自己是聪明的,你认为的无辜就一定是无辜的吗?”
“那你来告诉我,妖姬何罪,储君何罪!”
当年那妖姬沦为天下人的诟病之时,这些人都是那背后的推手。
他们这些即便只是站在一旁观望的人,都能感受到那其中的残忍和血腥。
因为他们要将一切罪过都推在一个女人身上,从而去信奉一个欺师灭祖的什么狗国师。
兵马总司从不信什么长生天道,只信这天下万物皆有兴国循环。
当年大悲寺一众僧侣之死,何尝不是为了掩盖国师双手的血腥?
他说:“赵顺昌,你莫要忘了,储君生母的死,你也有份儿。”
赵顺昌轰然瘫软在地上,颤抖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轻点府中人数,一个都不能放过,府中所有财物一并收缴充公,速将此二人送去祭天,不得有误!”
随着威严不容反驳的声音落下,赵顺昌的夫人刚醒便又立马晕了过去。
次日一大早的城门口就又聚集了不少的百姓们过来看热闹。
这次倒好,一家四口人,就有三个被挂在了城口墙祭天,人们也终于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阳光曝晒之下,安平还留有一口气在,只要陆沉渊没有松口,她就不会那么轻松痛快的死去。
一家三口就这样被吊在城门口,地下是大片大片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安平也从未想过,陆沉渊的速度会这么快,仅仅一晚上的时间,自己合家上下竟然全都落入地狱之中。
而今唯一幸存地,便是她那早就为人妻的长姐了。
只是安平素来跋扈,那长姐更是他父亲早些年早外头养的一个生下来的,后来才接进了府中。
安平很看不起这个外头养的长姐,从来都是处处刁难,而今合家落难,自是不指望她能想法子救他们了。
人群中,安平眼尖地看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正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只一眼安平就认出她了。
正是她那早早就被嫁出去的长姐。
“阿……阿姐?”
安平瞬间红了眼,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来。
“夫人,您可要想清楚了,那可是您的亲妹妹,当真不救吗?”
身边,那戴着面纱的婢女小声问着。
妇人眉目清秀,自有一股清婉温柔的气质,美眸里却是一片冷意。
“救?是要违抗圣意害得我夫家也被吊上去祭天吗?”
女人扶着自己的肚子,抬头对上安平的目光。
她当然知道安平想要对自己说什么,但她只是缓缓抬起头,对准自己的脖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嘴角上扬的弧度冰冷嗜血。
安平一张笑脸瞬间惨白了下去,这下便是连唯一的希望都失去了。
“可夫人难道忍心?”婢女似乎还心有不甘地问着。
女人眸子扫了过去,落在她脸上,冷声道:“你不过是昌平郡主送过来不要的贱婢,也敢质疑本夫人?”
“叶灵筠,你莫要以为自己身后有新科状元支撑,便可以掌控本夫人了。”
那昌平郡主送来的人,能有几个是好的。
还自作聪明地以为用这个小小的婢女就能威胁到她。
叶灵筠慌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她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到这昆京里来了才明白人命如草芥一般低贱不值钱。
如果生下来就没有的东西,哪怕努力一生也是没有的。
但叶灵筠不信命,她非要靠着自己杀出一条血路不成。
“那是谁?”
城楼上,静娴眯着眼睛瞧着那大肚子的妇人离开,总觉得她身旁的丫鬟有些眼熟。
“京城盐商楚家的二少夫人,安平长姐,赵婉。”
赵婉?
看上去的确是个婉约温柔的人,只是那看向安平的眼神可不太友好。
“你是否也觉得她身边那个婢女很熟悉?”褚建怀一身黛青色的长袍,宽大的袖口微微浮动着。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静娴,这个女人的第六感向来都是很准的。
“我查了,是昌平送过去的,他们知道不少关于你的事情,那个婢女应该是昌平送过去威胁赵婉的,盐商素来是个肥差,谁都想从中获利。”
“且这赵婉是被他父亲亲自送上那楚家二少爷的床的。”
这事儿要是说起来的话,可就有趣多了。
“说起那婢女,你应当也是认识的。”
静娴迅速将这些人的信息在自己脑子里过了一遍。
眉宇间闪过一次诧异。
“叶灵筠?”
“聪明!”褚建怀微微一笑。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一点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