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之术?”叶流丹有些吃惊,要不是他以前游走天下的时候略听说过一些奇门遁术,他恐怕要以为刚刚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了。
“受伤了?”
长剑一挽,自别于腰间做环。
叶流丹:“是啊,没办法,您非要我受伤的,不然的话有些说不过去。”
谁让他是闻名天下的剑痴呢,这种情况不受伤也得受伤,否则到了天子面前便无法解释了。
兵马总司的人赶来得很及时,直接将城墙上的叛军尽数控制住了。
被抓时,他们口中还叫嚣着说什么大吏之命不可违,必得储君项上人头这等谋逆之言。
气得那兵马总司一个大逼兜下去,便都纷纷闭了嘴。
“无用的,便是没有拿玄黄之术,刺中了他的心脏他也不会死。”
静娴走上前缓缓说着,叶流丹惊讶地看着她:“郡主知道玄黄术?”
“这天底下便没有本郡主不知道的!”
就算那玄黄术的祖师爷到了她跟前儿,也不敢随意嚣张狂妄。看书溂
四百年前,一切都还处于混沌蛮荒的时代,天下四分五裂,战事纷起,百家争鸣。
对于静娴来说,那就是一个烟火与诗歌共同迸发的年代,一切的罪恶都有可能发生。
人们为了活下去,总是要想尽一切办法。
渐渐地,他们不再开始求神拜佛。
因为求神不如求己,拜佛不如拜她。
炼药术,玄黄术,武道逐渐而生,而她就是属于那最早一批的人。
总之,这个时间是百花齐放的。
“那郡主还知道什么?”
“你这伤受得太水了,也就只能骗骗那些没有脑子的人罢了。”
但凡是个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
叶流丹无奈:“是啊,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郡主的火眼金睛,那郡主又是何时知道我家殿下……”
是个狠角色的?
叶流丹正要问出口,就觉得自己那脖子顿时一阵凉嗖嗖的,好像下一刻自己的项上人头就要保不住了。
静娴只是扫了陆沉渊一眼,并未说话,扶麟趁机钻进她那宽大的衣袖里开始呼呼大睡。
兵马总司火急火燎地赶来问:“殿下可有受伤?”
“不曾。”
他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宛如一道纯洁无瑕的白月光,与刚刚那拥有虎狼之狠劲儿的人完全不同。
变脸速度之快,倒是让静娴有些刮目相看了。
“打完了,收工回家洗洗睡吧,本郡主乏了,今日之事,明日再说。”
“郡主说的是,只怕殿下……”
兵马总司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陆沉渊。
静娴冷冷一扫:“他要去何处,与本郡主有什么关系?”
说罢便翻身上马,却不是朝着太子府的方向去的,而是永安侯府。
叶流丹眼里闪过一抹幸灾乐祸,似不嫌事儿大,贱兮兮地说:“殿下,您是不是瞒着郡主什么了,瞧郡主方才那眼神,您好像要失宠了。”
“……”
“不会说话可以把舌头割下来泡酒。”
陆沉渊冷哼一声,对兵马总司说:“回宫复命吧。”
走到城门口时,又瞧了一眼上头命悬一线的安平,道:“给她喂一些续命的东西,莫要让她死太快了。”
皇城的宵禁还没解,一队皇城军就忽然冲进了将军署。
这几日封疆大吏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因为他的亲生女儿正被挂在城墙上祭天。
为了避嫌,他更是连去看一眼都不成。
他统共就两个女儿,一个早早嫁了出去,一个还是县主,原以为就能这样荣华富贵一辈子,不成想却被院子外头的一阵踹门声给彻底打破惊醒。
“奉圣上令,捉拿逆贼赵顺昌,阖府上下一律许进不许出!”
还在睡梦中赵顺昌夫妇瞬间被一群人从温暖的被窝中拉扯出来。
睁开眼对上的便是兵马总司那张黢黑庄严的脸,赵顺昌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听见头顶上传来的身影。
“封疆大吏赵顺昌,为救其女赵安平不惜谋逆刺杀储君,特革除官职,府中年满十二以上的女眷皆发卖进教坊司,其余人等,一律就地诛杀!”
“但念起过往恩情,特许赵安平双亲一并祭天!”
随着那冰冷的声音落下,赵顺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迅速从地上拍起来,尖声嘶吼着。
“臣没有谋逆!没有谋逆!”
“臣怎敢刺杀陛下,愿望,愿望啊!”
府中奴仆亲眷一律被拉出来跪在了院子里,女人们开始哭哭啼啼的。
一旁的贵妇人更是当场晕了过去。
兵马总司冷笑:“冤不冤枉你自己心中清楚,这些时日你四处派人打点,你当真以为储君不知晓吗?”
“只是念着你这条狗命,多留了几日罢。”
兵马总司很清楚地知道,这是陆沉渊的报复。
他忽然很庆幸,庆幸自己当年并未加入到那侵犯谋杀妖姬的行列之中。
否则,只怕不久的将来自己也将会是这般下场。
刺杀储君,这是何等的滔天大罪,便是株连九族也不为过,而今还留得府中女眷去了教坊司,那都是储君仁慈。
“总司大人,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我要见圣上,求你带我去面见圣上!”赵顺昌着急忙慌地说着。
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这样安上了一个谋逆刺杀储君的罪名,何其无辜,何其冤枉啊!
“陛下如今正因你的事情头疼着,你若进了宫里惹得陛下龙颜大怒,只怕留给你的,就只有株连九族的下场了,赵顺昌,想想你那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吧,听说如今她正身怀六甲,对吗?”看书喇
赵顺昌忽然瞪大双眼,他好像有那么一瞬间明悟了。
可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他抓着总司的衣袍,却被总司一脚踹开。
“狗东西,你也配碰?储君让你去祭天,那是你的荣幸,你应该对储君感恩戴德的,明白吗?”
但凡是个明白眼,如今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得罪陆沉渊。
这朝堂上素来都是生死难测的,曾经做过什么,除非斩草除根,否则就要为自己过往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知道陆沉渊总要一个个来的,那最后要报复的人,就只剩下陛下了。
而今他也在赌,这场报复的仇局,究竟谁输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