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渊?”
好半晌静娴才机械地反应过来,嘴角努力扬起一抹笑容来。
陆沉渊阴沉着一张脸走进来,身上的朝服还未褪去,衣衫也有一些湿润。
发丝高束,玉冠于顶,显得那张脸干净漂亮,要不是那过于阴沉的脸,静娴也许还能欣赏会儿。
“误会,都是误会,阿渊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静娴发誓,她绝对没有真的要二男侍一女的意思,她不过是说着玩玩儿的而已。
再说这柳玉奴肯定是长公主看上的人,她怎么会横刀夺爱呢?
男人喉咙里溢出一声冷哼,许是气急了,他的胸膛在剧烈起伏着。
静娴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给自己气死了,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毕竟她这位未婚夫在外人眼里,可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呀!
男人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场景,跪了一地的各色男宠,还有静娴手里的那个,那手竟然还不老实地摸在人家腰上。
他忍了又忍,一双手捏成拳,骨骼在咯吱作响。
阿娴都不曾这般触碰过他,不过区区一男宠,何德何能!
强忍着一拳将那男宠砸死的冲动,陆沉渊自认为冷静地说:“那应该是怎样的?”
“此景乃我亲眼所见,此话乃我亲耳所闻,阿娴,你若厌弃了我,大可告知我便是,何必随着姑姑一起放浪形骸!”
一旁的澜华躺着也莫名中枪。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
居然敢说她放浪形骸,难道是这些年对他太过于放纵,现在当上太子了,居然连姑姑也不尊重了!
但陆沉渊并未打算理会澜华,而是一双眼睛死死将静娴锁定。
此刻静娴的脑子正在飞快运转,她到底要怎么和阿渊解释?
人她也的确调戏了,且她本来就不会和别人解释什么,向来我行我素的人,心中只有自己。
男人什么的,只会影响她炼药的速度!
正当她想好对策解释之时,一旁的澜华公主忽然开口。
说:“有什么好解释的,本宫豢养这么多男宠也无人敢说什么,你如今是陛下亲封的永乐郡主,不过是向本宫讨要了一个低贱的奴罢了。”
“哎呀,你小子又何必这般生气,喜新厌旧可是女人的本性,再者说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宫这玉奴可是一等一的绝色。”看书喇
“想必小娴娴定是厌弃了你这病恹恹的样子,想再寻一个回去罢了,身为男人,不能为自己的女人带来欢乐,又有什么资格阻拦她在外头偷腥呢?”
长公主真是越说越荒谬了,俨然将静娴说成了一个喜新厌旧的渣女。
一边说一边还捂着唇好一阵娇笑,尤其是看见陆沉渊那越发阴沉的脸色时,她觉得静娴明日大抵是下不了床了。
这样也好,免得这女人惦记自己的男人,哪怕是个低贱的奴也不行。
“偷腥?”男人眼眸一眯。
“不不不,我怎么敢偷腥,误会,都是误会!”静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澜华公主。
对方则是无辜地耸了耸肩,还对她抛了个媚眼。
“阿娴。”男人加重了语气。
那个在静娴面前向来温和的男人终于也会露出自己的獠牙来。
静娴还没想好对策,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陆沉渊扛在了肩上。
惹得静娴一声惊呼。
澜华瞧着陆沉渊脸色黑漆漆的样子,娇笑道:“哎呀,何必这么生气,阿娴不过是犯了个女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这世上男人千千万,她总不能在你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吧!”
澜华说完,心情格外的舒畅。
让她刚刚敢对她的玉奴有非分之想,她的东西,就算是一条狗,那也得她点了头才行。
“姑姑。”
身形高大清瘦的男人扛起静娴来毫不费力,走到门口时,陆沉渊回眸紧紧地盯着澜华。
说:“看好你的狗奴才,若是哪天圣上一个不顺心,他的命可就没了。”
澜华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僵住了。
好半晌后才对着陆沉渊的背影破口大骂。
“臭小子你敢!”
翅膀真是硬了,现在都会威胁她了!
“殿下喜怒,想来储君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并不会真的告诉圣上奴的存在。”
柳玉奴站在一旁,嗓音清洌却温柔地说着。
澜华眯了眯眼睛,冷哼道:“告诉了又如何?左右不过一个奴才罢了,你当真以为本宫会在乎你的生死吗?”
长袖一挥,屋中男宠尽数离开,只剩下柳玉奴在这屋子里。
他缓缓抬起眼眸,那双眼睛真是好看,含情脉脉,温柔深情,只一眼仿佛就要沉沦其中。
澜华从前就是被他这样一双眼睛给蒙骗了。
“殿下若是不在乎,方才就应该让永乐郡主将奴这张脸皮剥下来,不是吗?”
柳玉奴脸上缓缓带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这温柔之中有藏着一些宠溺。
他身形单薄地站在那里,身上的衣裳也是松松垮垮的。
如玉的脸庞线条温和,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一点儿锋利的棱角。
大概是在公主府被关久了,所以连他最后那点儿棱角都被磨没了。
不过柳玉奴不介意,只要能待在公主身边,哪怕是个低贱的奴,他也认了。
整个长公主府里的下人们都晓得,公主最不待见的便是这位柳玉奴了。
若是惹得公主不开心了,鞭笞脚踹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再要么就是关柴房饿上个三两天,亦或是将这府中最脏最累的活儿全给他干。
他在公主府人人可欺,想要怎么折磨他都成。
澜华眉梢微挑:“本宫只是不愿见了血腥罢了。”
“我乃公主之尊,你不过一介贱奴,有何资格揣摩本宫的心思!”
到底是公主,自小就金尊玉贵的在皇室之中长大。
一身威严非寻常人能抵。
柳玉奴跪在地上,身子匍匐着,彰显着对她的忠心与臣服。
说:“殿下说得极是,奴便是奴,永远不可揣摩殿下的心思,是奴的错,但凭公主责罚。”
“责罚?”澜华嗤笑一声,吊儿郎当地坐在那太师椅上。
垂眸瞧着那跪在地上的男人,玉足轻轻抬起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