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建仁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身形瞬间暴涨数倍的扶麟兽。
仿佛整个院子都快要装不下它了。
“扶麟!”
静娴眉心一沉,扶麟兽立马缩小身形,乖乖地回到了静娴身边。
在凶猛和软萌之间来回切换,直接看傻了褚建仁。
静娴将它抓起来,那圆滚滚的肚子很软也很弹。
“这里是昆京,不是你的玄微森林,在这里,到处都死坏人,他们都想把你抓去剖出魂火,只有我能保护你,所以你不能随意展露自己的模样,要乖乖藏好,听明白了吗?”
静娴对着扶麟一阵洗脑,仿佛在告诉它,这世上除了她全都是坏人一样。
关键是扶麟兽还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缩在静娴怀里,一双紫色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褚建仁:“……”
他觉得师父一定对扶麟兽下蛊了,明明刚刚还那么凶,一副要吃掉他的样子。
屋子已经被扶麟庞大的身躯给毁了,静娴一身灰尘,头顶还有些许木屑。
仆人们望着这一院子的狼藉,再看看那已经生出裂痕的墙壁,顿时心疼起三公子来。
三公子的命真苦,以前没有二姑娘的时候,三公子不是被老爷揍就是被三公子揍,现在还要被二姑娘走,真是太可怜了。
“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褚建怀牵着墨宝的手走过来,他们刚结束今天的训练。
大冬天,墨宝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里面是静娴给他织的森蚺软甲,透着银光。
仆人们连忙收拾院子里的狼藉,也不知道二姑娘下手是有多重,竟然把房子都给拆了。
褚建怀扫了一眼静娴怀里被挡住的扶麟兽,神色晦暗不明。
“静娴,再去挑选一间宽敞的院子吧。”
“嗯。”
褚建怀是个聪明人,不该问的绝对不会多问。
倒是褚建仁,兴冲冲地跑去褚建怀跟前,说:“兄长可知扶麟兽?”
兄长绝对不知道那传说中的扶麟兽此刻就在他们家里,还是他师父降伏的,兄长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褚建仁很期待褚建怀的反应。
但初建怀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说:“你不是已经见过了?”
“啊?”
褚建仁傻了,兄长这是已经知道了的意思吗?
“也就只有你这般蠢货才后知后觉地知晓,总之,扶麟一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没在你面前藏着掖着,便是将你当作自己人,管好你的嘴,莫要同你的狐朋狗友到处说。”
“不然,家法伺候。”
一句家法伺候,瞬间让褚建仁软了双腿。
那家法……他可不敢触碰。
不过他也并非不懂大是大非之人,扶麟一出,天下谁人不想争。
一旦泄露,说不定会要了他师父的命。
西圣皇宫内,宫女将煮好的酒倒酒白玉杯里,那修长手指的主人轻轻撩拨着之间,刹那间白雾缭绕,丝丝缕缕钻进了西圣皇的鼻尖里。
他脸上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仿佛飘飘欲仙。
“陛下的身子,比起之前,又好了不少,虽说未能炼得不死药,但陛下这副身躯,已和青壮年无异。”qqxδnew
良久,西圣皇缓缓回神,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多亏了国师,朕才有如今这般模样。”
“玄微森林已经关闭,扶麟大概是在昆京城里。”萧正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眸子里闪动着精光。
西圣皇闻言一怔,道:“国师觉得,这昆京里,谁有本事能降伏扶麟?”
扶麟至今,也不过只有老祖一人做到而已。
萧正邕握着杯子的手在缓缓收紧。
“不知。”
“国师不是会推演之法吗?为何不能推算?”
可萧正邕推演过,除了一片黑雾,他什么都看不见。
尤其是那褚家二姑娘,不论他如何推演,却始终不得见她的真身。
“陛下可还记得,苏圣之女?”
西圣皇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像是一桩尘封依旧的旧事忽然被人揭开。
“她还未死。”
萧正邕继续说。
“陛下当年下令监斩苏圣一家十五口人,有人偷梁换柱,换走了苏圣最小的幺女。”
当年惊动整个昆京的苏家,早就已经沉默在岁月的长河中了。
苏圣身为太医院院首,是唯一可破不死药方之人,可惜,他品行不端,以药作引,奸污皇妃,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萧正邕曾推算出,那苏家次女是能搅动着昆京风云之人,他更是在那个女孩儿身上感受到过属于聂琅嬅的气息。
“看来,国师是知道她在哪儿了?”
萧正邕摇摇头:“我算不到她,也许她已经来到了昆京。”
“南楚太子至今都未曾放弃过寻找苏圣之女,陛下,您该做一做打算了。”
“陛下,贵妃娘娘来了。”
萧正邕起来,抖抖衣袍。
“臣告退。”
赐婚圣旨来的很快,彼时褚家跪了满院子的人,太监宣读完圣旨,笑眯眯的将圣旨交到静娴手上。
说:“真是恭喜二姑娘了,往后就是渊王妃了。”
静娴赏了袋金叶子,老太监掂了掂,分量很足,脸上的笑容也更灿烂了。
“劳烦公公跑着一趟了。”
“姑娘客气。”
送走了太监,静娴看了眼手中的圣旨,随意更给府中下人:“收起来的。”
她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昆京都在说,那褚家二姑娘就要嫁给那废物王爷了。
一时间,昆京里不知道有多少姑娘黯然神伤,虽然渊王是个病秧子,但不妨碍他长得好看啊。
静娴又翻墙去了渊王府,不是因为大门走不得,而是翻墙速度比较快。
刚走进院子里,就听见屋子里传来那压抑的咳嗽声。
静娴翻窗进去,修长的光影瞬间笼罩在那人单薄清瘦的身影上。
屋子里比以前要暖和多了,全是上好的碳,被褥也都是崭新的,还放了好多字画进去。
“你这身子怎么一日不如一日了,明明我已经在很努力的养了。”
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静娴给他的都是最好的。
但偏偏觉得总是把这人养不好。
陆沉渊偏过头,似乎就连光影都格外偏爱他,落在他侧脸上,俊美如斯,眉间似清雅的山水,带着抹不开的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