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筠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还不忘换了身素雅的衣裳,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红肿起来的半张脸,看着里面楚楚可怜的自己,她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啧啧,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儿,你爹还真是不留情呢。”
褚建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吊儿郎当地依靠在木门边,一双好看的眸子盯着她的脸。
叶灵筠连忙收了笑脸,耳根子却红了起来。
随后装作委屈悲愤的模样,拿着自己收拾的细软,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柔弱地说:“让褚二公子见笑了,我爹偏心静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此番将我赶出家门,我也只得去找若风哥哥了。”
“只希望爹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好受。”
褚建仁挑眉,她到底是个什么构造,竟然这般能装?
不过嘛,他这人天生喜欢看别人演戏。
“无妨,这小脸儿很疼吧?”褚建仁伸手,似想要摸一摸她的脸。
却又在最后关头停住了。
反而给她塞了一瓶药,说:“这是上好的玉肌霜,早晚擦拭可以让姑娘的脸娇嫩如初,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要是毁了,那就太可惜了。”
面对褚建仁的关怀,再加上这送药,叶灵筠顿时心猿意马了起来。
她握着手中的玉肌霜,听说这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姑娘们用的,一瓶就要十多两银子呢!
“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觉得褚某送的这礼不好?”
瞧她忽然红了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褚建仁强行忍着恶心关怀地问着。
“褚二公子误会了,灵筠只是太过于感动了!”叶灵筠咬着唇,俨然一朵柔弱可怜无辜小白花的模样。
“如今我不得已为妾,心中纵有不甘,却也只得认命,褚二公子,我……”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褚建仁实在听不下去了。
“叶姑娘莫要哭了,若你实在过不下去,倒不如……”
“灵筠!”
褚建仁还未说完,就被人急匆匆地打断了话,是徐氏过来了。.qqxsnew
褚建仁摸了摸鼻子,朝着叶灵筠投了个意味不明的暧昧眼神便离开了。
叶灵筠期待无比地等着他的下半句,等来的却是徐氏。
徐氏又偷偷给她塞了好些银子,抹着眼泪说:“这去了别人家,就是别人的人了,往后莫要任性,好生伺候夫婿公公,到了昆京便抓把劲儿,争取早些生下孩子,听到没?”
然而叶灵筠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她一门心思都在褚建仁身上去了。
想着褚二公子定然对自己有意,否则也不会几番关怀备至。
他方才那话,是要自己跟着他走吗?
然而叶灵筠也不敢笃定,只得先去了张若风家。
张先生不喜叶灵筠,但人家现在是自己儿子的小妾,人都来了,他总不至于将人给赶出去。
无奈也只得给她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让她住着。
“多谢先生,让先生费心了。”叶灵筠刻意将自己受伤的脸露出来,柔弱的说着。
张先生只是嗯了一声,并未过多理会。
叶灵筠主动上前,说:“先生,学堂有什么杂活累活都可以交给灵筠,灵筠可以帮忙的。”
张先生犀利的老眼直直地盯着叶灵筠,直到将她盯得头皮发麻。
才幽幽地说:“我这学堂很清闲,不需要你做什么。”
说罢便离开了,叶灵筠打量着整个学堂,清雅干净,隐没在一片竹林里,前方是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忽然一个藤球被踢到了她面前,叶灵筠一愣,便看见了一群孩子中的墨宝。
正巧墨宝也看见了她,他近来被静娴养得很好,脸上的肉也长起来了,肉嘟嘟的,一双眸子漆黑,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白净秀气,稚嫩的眉宇间竟还带着几分贵气。
墨宝一张可爱的小脸儿立马就沉了下来。
叶灵筠捡起藤球,笑着朝墨宝伸出手,说:“墨宝,愣着做甚,过来拿呀,你不想玩儿了吗?”
她倒是忘了,这小野种也在学堂里!
这才多少日子没见,这孩子竟然生得这般好看了。
竟然让她都有种贵不可言的感觉。
墨宝冷哼一声,淡淡道:“这藤球被你碰过了,脏得很,不玩也罢。”
墨宝懒得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叶灵筠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依旧笑着道:“你娘便是如此教你的吗?也难怪,你自小没有爹,你娘又是个下三滥的东西,你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即便是面对一群孩子,叶灵筠那张嘴依旧臭得厉害。
墨宝果然停下了脚步,但他很平静,甚至没有一丝愤怒,反而用讥讽的语气说:“你这嘴这么臭,是早上掉进茅厕了吗?”
“我一个小孩子尚且知道礼义廉耻,你不知道?送上门的小妾……”墨宝眼神鄙夷,道:“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一番话,顿时让一群孩子们哄堂大笑。
指着叶灵筠大笑:“送上门的小妾!你是送上门的小妾!”
孩子们嘲讽的笑声让叶灵筠气得发狂,她死死地捏着手中的藤球,便要冲上去教训墨宝。
墨宝却忽然大叫:“先生,先生这里有疯女人要虐待儿童啦,先生快来救命!”
然后拉着几个孩子一起滚在了地上,往自己身上蹭了不少的泥。
叶灵筠脸色一白,立马怒吼道:“小野种,你闭嘴!”
“叶姑娘!”
张先生一把抱起地上的墨宝,紧张地检查着他的身子,除了脏一些,倒也没什么伤。
“先生,她好可怕!她骂我是野种,骂我没有爹爹,还要打我,先生,墨宝好害怕!”
小孩子的眼眶里立马有了泪水,水汪汪的,眼看着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张先生心一软,连忙抱在怀里安慰:“墨宝莫怕,有什么妖魔鬼怪先生都帮你打跑!”
“你!”
叶灵筠简直要气疯了,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这死孩子竟然在那里信口雌黄!
真是和她那下贱的娘一个德行!
“叶姑娘,我学堂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最珍贵的宝贝,容不得你在这里肆意羞辱打骂,若叶姑娘执意如此,那便怪不得老朽去亲自请你父亲来了!”
叶先生一身威严,根本就不像是个教书育人的先生,眼里的锐利更是犹如锋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