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眼神更像是在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
意识到静娴可能不再喜欢他时,张若风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和挫败感。
“若风哥哥,你在看什么?”
叶灵筠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脸上是天真甜美的表情。
她刚刚可没有错过张若风的眼神,他竟然一直盯着叶静娴那个贱人!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父亲该催促我回家了。”
叶灵筠抓着他的衣袖,忽然满脸娇羞地问:“若风哥哥,我娘说马上过年了,要不趁着年关,我们把婚事办了吧?”
褚家再有钱又怎样,到底是商贾之家,哪里能和做官的相比?
张若风却是一脸古怪的看着她,沉声道:“灵筠,你在胡说些什么?”
“妾室入门,本就不可铺张宣扬,又何来婚礼?”
“没有婚礼?”叶灵筠脸色一白,像是颇受打击一般。
张若风深吸一口气,似在责怪她的不懂事,道:“在回来之前,我便已经同恩师说过,要带你前往昆京,恩师一家已经知晓你的存在,能容忍你便是天大的恩德了。”
他这语气,放佛妾室这个身份对她都是一种施舍。
叶灵筠不可置信的看着张若风,就算是纳妾也总得有个过程,如此一来,她岂不是要在这些乡女面前颜面尽失?
“灵筠,你莫要不知足了!”张若风看着她的样子脸色一沉,继续道:“你若不嫁给我为妾,难道要一辈子都葬送在这个破地方吗?”
“官府已经过了纳妾文书,等过了年我就带你走。”
张若风握着她的手不停地说着,脸上尽是急切的表情。
叶灵筠此刻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如此……我便是你的妾了,连个过场都不曾有?”
叶灵筠红着眼睛看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能有一场完美的婚礼,如此这般,好似她是张若风偷偷摸摸纳进门的小妾。
说得好听是贵妾,不好听那就是下贱。
“好了,等到了昆京,你要什么我不给你?”张若风忍着心中的不痛快将她搂在怀里安慰着。
屋子里,叶雄看着院子里搂搂抱抱的两人,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不知情的徐氏却是一脸的笑意,说:“瞧瞧我们灵筠和若风多般配,就算是为妾,也不输给那些高门大户里的千金小姐!”
叶雄却是打心眼儿里不赞成这门婚事:“你当真以为那太师府的小姐是那么好相与的?”
徐氏撇撇嘴,一脸得意:“这女子嫁了人,便要事事听从郎婿的,莫说她是太师府千金了,就算是公主嫁了人,不也得照样三从四德?”
“若风与灵筠情投意合,青梅竹马,又怎会亏待了她?想来他娶那太师千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他心里爱的是灵筠,她就不会太难过,若她自个儿是个争气的,早些生下孩子母凭子贵,只怕是连那太师千金也得让着她!”
徐氏得意极了,她这个女儿可是什么都要,样貌好身段好,脑袋也灵光。
不似她爹,一门心思地向着外头那个野种!
叶雄眼神深沉,实在是不知道该同这蠢婆娘说些什么好。m.qqxsnew
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以为外面的天也如同这里一样大小。
昆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最近天气越发的寒冷,已经是十月底了,到了夜里院子里一片凄冷,大黄狗蜷缩在窝里不大动弹。
静娴手中捻着银针,在他后背处摁了摁,摸清穴位,银针迅速刺入,只听见他一声闷哼。
静娴耳朵一酥,舔了舔唇角说:“阿渊,你再多叫几声。”
“……”
陆沉渊叹了口气,似无奈道:“你故意的。”
屋外月华似水般清冷寂寥,屋子里却是烛火通明,人影映照在木窗上轻晃着。
静娴捻动手中银针,看他裸露着的上半身已经渗透出了细汗,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至喉结,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陆沉渊低头看着胸前的手,再次无奈道:“阿娴,你的手摸错地方了。”
他虽然是个病秧子,但这一身的肌肉却是不容忽视的。
穿上外袍便只会让人觉得他是个清瘦的,这衣裳一脱,精壮的身子就让静娴移不开眼了。
她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爪子从他胸肌上挪开,略有些遗憾地说道:“知道你害羞,那等以后名正言顺的时候再摸,你总不该说什么了吧?”
陆沉渊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静娴觉得自己不能将目光总是放在陆沉渊身上,那厮身材太好了,宽肩窄腰,又生了一张妖精似的脸,他光着上身端坐在那里,身上的汗凝结成水珠顺着肌理往下掉落。
莹莹烛火晃动,让他那张脸也有些忽明忽暗的。
幽深的眼眸似有流光攒动,她连忙收回了目光,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连忙喝了口水压下这股燥热。
妖精!
真是妖精!
静娴走到一旁开始磨药,陆沉渊低头看着她,忽然问:“阿娴,那褚家大公子对你好似格外上心。”
“怎么,吃醋啦?”静娴揶揄的回了句。
“褚建怀仁善,虽是商贾,却乐于助民,在县城的名声很好,更是许多姑娘们想要嫁的人,阿娴……”
他这是开始有危机感了吗?
今日他不是没有瞧见褚建怀对静娴的关怀,目光中又总是别有目的。
商人从不做没有利益的生意,那他利用褚建仁接近静娴又是何种目的?
静娴道:“他虽仁善宽口,却没有阿渊你深得我心。”
烛光似在刹那间照亮了他的双眸,显得风华潋滟。
正说着,院子里的大黄狗忽然急躁的低吼了起来,紧接着便是急促的敲门声。
“静娴,是我!”
张若风站在门口喊着,他手里提着竹灯,罩了件青色的外衫。
静娴开了门,张若风眉心紧蹙便要往院子里头走,静娴挡在他面前,不悦道:“你来找我有事便说。”
张若风愣住,苦笑道:“你连让我进去坐一坐都不肯了?静娴,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他眼里带着试探的光,他在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