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远穿越以来,第一次吃到牛肉。
准确来说,是第一次吃到量这么多的牛肉。
不只是他,霍去病也从未见过这般多的鲜牛肉,当看到全牛宴被端上桌时,霍去病已经傻眼了。
宰杀耕牛是犯法的,这苏岳梵他不知道吗。
“在大晋,牛肉连皇帝老儿举办国宴都难吃到一回。尤其是新帝登基以后,推崇双相的修生养息之道,杜绝奢靡之风,那牛肉更是千金难求。想来贾家郎君也不曾用过吧。”
苏岳梵笑眯眯开口,“不过在我武陵苏氏这里,牛肉管饱。日后贾家郎君想吃,只管来寻我苏某!今日这全牛宴,二位郎君敞开了吃!”
谢远微微一笑:“既如此,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而后举箸用膳。
霍去病看到谢远吃起牛肉,又不想苏岳梵狐疑,便也跟着举箸。
你别说,牛肉和猪肉比起来,那味道当真是不一样的。
当夜,谢远再三推脱,婉拒了苏岳梵留客的美意,而后带着霍去病离开。
崔泫之来寻谢远,看到他盯着带回来的牛肉,不免好奇:“师傅,这牛肉有什么稀奇之处吗?”
“烹煮牛肉用的是细盐。”谢远将腌牛肉推了过去。
崔泫之端起来细细打量,而后颔首:“确实是细盐。不过,世家子弟吃细盐,也不足为奇吧。”
像他们清河崔氏,家中也是常用细盐的。
“是不足为奇。但今日,苏岳梵招待我与不义的全牛宴,丹一道煮牛舌,一叠便有二十好几根。我与不义一叠,那苏岳梵更是一人用了三盘。”
一头牛只有一根舌头,而听苏府家仆说,苏岳梵每次杀牛取舌,那全身的牛肉都切割下来用细盐腌制存储。
从苏岳梵这吃牛舌的癖好来推测,他一日杀的牛起码有百头,可能百头都不止。
那么问题来了。
朝廷对盐管控严格,细盐额外精贵,前朝永康帝时,更是达到一两细盐百两银的高价,武陵苏氏产业再多,底蕴再身后,他这么霍霍是不是也太败家了。
难道说,这武陵苏氏也像南海徐氏那般,私藏盐矿?
等等,盐矿。
谢远忽然想起自己曾将南海那一块的盐矿交给过卢仲,而他用作何处,他并不曾仔细询问。
但从卢仲的事情来看,他早就对王太宰生出了报复之心,更是一早就勾结了司马宗室子弟,准备谋逆。
而在那之后不久,朝廷就出现细作,霍都督遇到埋伏,全军覆没。
难道说……
谢远想到此处,忍不住看向庭院中正在舞剑的霍去病,目光一动。
若他的猜想正确,那么就是他引狼入室,害了霍家阿叔。
“师傅的意思,是怀疑苏氏暗藏盐矿?”崔泫之摩挲着下巴。
“苏岳梵杀牛取牛舌,家仆未曾见到他的那些牛骨,牛角,乃至牛皮用作何处,也未曾见到其丢出府邸。”谢远垂眸,
“只要找到那些丢失的牛骨,牛角,便能解我心中疑惑。”
翌日,谢远和霍去病打扮成家仆的模样,混到苏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