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贾明,自建康离去,游历四方。听闻苏小郎贤名在外,特来拜访。”谢远作揖,一本正经地开口。
他的名声都传到京城去了呀。
苏岳梵内心笑的猖狂,表面却十分谦逊:“贾家郎君说笑了,在下不过一介无才之人,焉能入人耳目。”
“在下得京城名家字帖,今日特意带来,想与苏小郎共同品鉴一二。不知……”
“哦哦,快快请进。诶,这位……”苏岳梵看到旁边的霍去病一直抖着肩膀,不免疑惑。
“他乃在下门客。”谢远斜了一眼霍去病。
霍去病立刻敛起笑意,朝苏岳梵作揖。
苏岳梵回礼,对谢远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能有门客跟随,还是从京城而来,这贾明一定背后有什么人。
若是能结交到这位贾家郎君,他便不必同那些劳什子庶民,寒门子弟,吴姓士族子弟争那狗屁科举名额了。
哼,要不是那谢远,他才不会考了两次都考不进去。
苏岳梵将谢远迎入府邸,让人奉来两壶热茶。
这茶乃是煎茶,是从江南那一带流传过来的作法,常为附庸风雅之人所用来待客。
据说发明这种煎茶的便是谢远。
不过谁知道呢。
反正能正儿八经弄出煎茶的人,于他们而言都是名士。
是的,在五石散之后,会制煎茶便成了名士的新一代表。
苏岳梵亲自给谢远做了一回煎茶,但因为不甚熟练,导致茶碗里有很多没过滤干净的茶饼碎末。
谢远淡定地喝了一口。
龙井。
被糟蹋了,可惜。
霍去病喝不惯茶,干脆坐在谢远旁边不动。
两人喝了一盏,从闲话聊到正事,谢远拿出准备好的名家大作,摊在桌面。
苏岳梵看不懂字画,但知道作为名士一定要欣赏字画,看不懂也要装懂。
于是故弄玄虚地点评一番,随后夸赞意境甚好。
霍去病的肩膀又抖了起来。
要蚌埠住了。
这不过是主公随手画来糊弄苏岳梵的,苏岳梵果真如主公所言,是个伪名士。
苏岳梵聊着聊着,谈起入仕的事情,谢远微微一笑:“在下不才,朝中几位上官皆与在下称兄道弟。若苏家小郎想要入仕,在下可引荐一二。”
听到谢远的话,苏岳梵心头一喜,而后咳嗽一声,叹了口气:“还是不劳贾兄费心了。那劳什子谢远,下了科举令,都废了九品中正,我还如何被你举荐入仕啊。”
谢远微微一笑:“谢太宰再如何,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办法总归有的,只看苏家小郎……”
他说到此处便慢慢顿住。
苏岳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知道谢远是要他背后的武陵苏氏势力,便拍拍胸脯打起包票——
“我乃武陵苏氏少家主,我苏岳梵的一句话,能顶大半个苏家。若我能入仕,贾兄便是我的异性兄弟!”
他本便有意结交谢远,如今谢远也想要他的背后势力,那不正好么。
仿佛达成此行目的一般,谢远眼中笑意更甚,朝苏岳梵作揖:“如此,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临近午膳,谢远本欲离去,苏岳梵偏要留下他用膳,谢远推脱一二,便应承下来。
“贾兄,今日我带你吃一顿好肉。”苏岳梵朝谢远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