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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陈集原义正辞严的铮铮之声,支婆跋摩不由得精神大震,一拍案桌,“好,本王正要跟真腊贼死战,如果有你们汉人支持,定可以驱逐这群残暴的贼人,恢复我扶南的国土”。
话音落下,门口响起一阵惊呼声,陈集原等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杵着拐杖正在一步步艰难的走来。
陈集原没有托大,而是起身恭迎,这是汉人敬老的品质。
然而不等陈集原等人开口行礼,那老者竟是张嘴便是讲出汉话,“你们,是,汉人?”
虽然口音有些怪异,但是陈集原依旧可以听懂,当即面露喜色,拱手道:“正是,老丈会讲汉话?”
“会,不多”,那老者咧嘴笑道,口中牙齿已经所剩无几。
“落娄多达,几年不见,你怎么老成这样?”上首的支婆跋摩见到老者也是一惊,急忙下座,走到老者面前惊问道。
老者脸上笑意逐渐收敛,“几年?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还是二十年前给大王授课的时候见过面,敢问大王,你有多少年没有走出后宫呢?”
一番话直说的支婆跋摩脸色讪讪,没有执着这个问题,而是直接问道:“刚刚汉人说在一百二十多年,我的高祖父,伟大的阇耶跋摩曾经接受汉人的册封,这是不是真的?”
听到这话,落娄多达一顿,然后奇怪的看向陈集原,再看向支婆跋摩,缓缓点头。
支婆跋摩见状顿时大喜,然后直接说道:“现在汉人的国家叫唐国,他们承认当年的册封,愿意援助我们驱逐真腊人”。
落娄多达听后也是大喜,“当真?”随后也不理会支婆跋摩,直接看向陈集原,“你们,汉人,愿意帮助我们?”
“正是,只要你们扶南国承认是我们大唐的藩属国,每年朝贡,大唐自然可以庇护你们”,陈集原挺直腰身,正色回道。
落娄多达白眉一抖,挠挠花白的胡须,对支婆跋摩语重心长的叮嘱道:“我们扶南国跟汉人一向没有来往,不像东边的林邑,可以从汉人获取好处,但现在是我们扶南存亡的危机时刻,大王一定要交好汉人啊”。
“这是我最后一次向大王进言了,大王如果不把握住这一次机会,扶南……就没救了”。
支婆跋摩听后不耐的摆摆手,“本王自然知道,再者说,即便没有汉人援助,本王也可以守住国都”。
看见国王依旧是如此刚愎自用,老臣落娄多达慨叹一声,对着陈集原深深一拜,“扶南国愿意成为唐国的属国,还请大唐给予庇护”。
陈集原闻言朗声大笑,对支婆跋摩说道:“请大王下令打开南边的城门,接受我大唐的馈赠吧”。
支婆跋摩不由得愣住,“什么馈赠?”
“皮甲两千套,精兵二百人”,陈集原傲然说道。
然而支婆跋摩听后神色一黯,隐隐有些不满,陈集原见状冷哼一声,“具体情况,大王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大王,莫要再糊涂了”,落娄多达看着这一幕,急忙规劝道。
“行了,本王知道”,支婆跋摩一挥衣袖,回到王座安坐,随口吩咐一名亲卫跟随陈集原前去领取物资。
陈集原见状心里愤愤,对身边随从吩咐道:“让兄弟们精神一些,莫要让这些西南夷看扁了”。
不过支婆跋摩性格刚愎自用,好面子,爱夸耀,也没有苛待陈集原等人,当即安排舞乐,美酒佳肴摆满案桌。
陈集原感慨万端,外面敌国大军围城,后宫里歌舞升平,酒色迷人,这扶南国落到如今境地也真是活该啊。
半个时辰后,亲卫慌慌张张的冲进殿来,“大、大王,汉人来了”。
“来就来了,安排营地去歇息吧”,支婆跋摩随口吩咐道。
亲卫咽咽唾沫,“大王,你、你要不要前去看看?”
支婆跋摩这时也看出亲卫的神色,有些狐疑,“怎么?”
“太骇人了,那是二百名地狱的杀神啊”,亲卫心有余悸的说道。
一番话激起支婆跋摩的好奇,他之所以有恃无恐,那是因为特牧城里还有扶南国两千禁卫,他觉得区区二百人而已,起不到多大作用,远不如他那两千禁卫军。
陈集原听后翻译后,也是起身笑道:“扶南国主,去看看吧”
“走”,支婆跋摩噌的起身。
月上中天,海风拂面,皎皎月光照得大地一片光亮,待来到王宫前的空地上,支婆跋摩便是愣在当场。
只见面前空地上,一个方阵无声的侍立,月光照耀之下,竟有波光粼粼,那是兵甲的闪耀的冷光,二百人陈列方阵,整齐如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陈集原整理衣襟,上前肃然呼喝道:“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二百精锐齐声高呼,其声震天。
支婆跋摩脸露惊骇之色。
“变阵”,陈集原再次铿然喊道。
二百人的军阵忽然动起来,合噪而进,瞬间转换成进击的矢锋阵,前尖后宽,形成一支锐不可当的箭头。
支婆跋摩脸色煞白,不自觉的向后趔趄一步,然后自觉失态,咳嗽一声便是急忙整理衣冠,“勇士,这些全部是勇士”。
“扶南国主,我大唐士兵如何?”陈集原负手问道。
“十分勇武雄壮”,支婆跋摩直点头道,而后试探性的问道:“将军,这样的勇士,唐国有多少?”
陈集原闻言摇头一笑,“我只是一个军府的统军,这样的士兵,我有三千,而在我大唐,共有六百多个军府,国主你可知计算一下?”
支婆跋摩愣住,看向身后同样惊愕的老臣落娄多达,落娄多达白眉紧蹙,手指一阵盘算,便是愕然说道:“一、一百八十万?”
陈集原微微一怔,随后只是含笑不语,其实陈集原也不清楚现在大唐有多少兵力,但绝对是没有一百八十万,其实他刚刚只是自我夸耀。
首先这二百人是在岭南各地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府兵,比之朝廷禁军也不遑多让,然后陈集原所在的云际军府属于中府,战兵辅兵加起来也不到两千人而已。
见到陈集原一脸淡然,扶南君臣心里巨震,支婆跋摩的腰身也不再挺直,面对陈集原也不敢趾高气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