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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听说姑娘说备有新绝活,立时眉开眼笑,让她好好准备准备,下一轮就排她上场。

月琴知道这十几个人都是大明国的大儒,哪敢怠慢,马上回房间拿出刘维宁落下的剧本再看一遍,力求把前两折的台词都背下来。

昨天刘维宁刚把剧本交到她手里,朱四就带巡检兵闯了进来,一番打斗下书卷也被扫到墙角,谁也没注意。

月琴收拾房间发现后,打开一看,竟被剧情所吸引,一直看到深夜才怅然释卷。

这是“细作”遗落之物,第二天本应送官,但听说有十几个大儒要到,怕因此事在巡检司耽搁太久,又决定再缓一缓。

现听说大儒们喜欢这个,她哪里舍得放弃这个露脸的大好机会,于是决定现学现卖,先唱了再说。

果不其然,这个戏一唱起来,立即大受欢迎。剧情刚到“震天霹雳退张勇,少民翻山送荞粑”的戏码,已把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大明二十年来风雨飘摇,官兵屡战屡败,已经很久没打过这样的硬仗了。

个旧营的经历本就戏剧性十足,刘维宁身处其中,更将很多细节写得活灵活现,能打动人就不奇怪了。

前两折唱了小半个时辰,月琴姑娘已记不住后面的唱词,只好躬身致歉。

“诸位官人见谅,此乃新曲,未曾与姐妹们练过。小女子一人分饰几角,嗓子有些不适。过两天练好了,再为诸君献唱可好?”

诸位正听得入巷,忽然停下来难免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在场都是有身份有涵养的人,也不会出言为难一个小女子,只好纷纷大呼遗憾!

朱之瑜抚掌叹道:“若官兵都如个旧营般勇猛敢战,我军何愁不能百战百胜,两京十三省何愁不能光复啊!”

顾炎武点头赞同,又补充道:“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云南少民不避弹矢,翻山越岭为我军送粮送药,乃真义民也!若天下百姓都这般识大体、明大义,大明中兴之日不远矣!”

屈大均在感动之余,又起了一点小心思。

他不知道后面的情节怎么样,仅从前两折来看,这样的故事放在报纸上,定然能吸引百姓追读。

只是戏曲唱词在报纸上阅读起来有些不便,如果能改成用大白话来写的小说就好了。

想到此处,屈大均问道:“我到安南有一段时间了,从没听过此曲,敢问姑娘是何人所写?”

月琴被这么一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众人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这戏写得实在太好,太吸引人了。

在座都是大名人,稍微在士林中帮说点好话,自己定能成为春香楼的大红牌。

如果说出这乃“细作”带来的剧本,被官府禁止传唱,那就糟糕了。

月琴踌躇犹豫了一下,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

“此剧乃小女子无意间所得,写的人……写的人不愿别人知晓身份……官人见谅。”

“原来是世外高人,”屈大均大呼“可惜”,又道:“吾乃《安南消息》的总编辑屈大均,有事欲与他相商。若他有意,可以到东大街宝井胡同的安南报社找我。吾必扫榻相迎之。”

月琴哪敢拒绝,只好答应代为转达,心想过几天就说作者不知所踪,或可糊弄过去。

蒙正发见状哈哈大笑:“翁山真是爱才,喝酒听戏还不忘公务,看来你这报社办得不错,干劲很足啊。”

屈大均笑道:“本社刚起步,自然要多费心些。现在《安南消息》每七天出版一期,很多消息都不能及时披露,吾想改为三天一期。只是这样好文章就不够了。以后向诸位约稿,还望大家不要推辞啊。”

在场很多都是屈大均的好友,都表示翁山相邀,自然不会推辞。

一时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气氛又热烈起来。

这酒一喝就是整整一天,把李汝珍喝得大醉酩酊。散场时,他一把抓过屈大均,要同行回府。

县衙和东大街都在城内,是一个方向,屈大均也不推辞,和他上了同一辆马车。

车帘刚落下,李汝珍脸上就恢复了三分清醒,问道:“翁山,你交游广阔,可早与圣功相熟?”

屈大均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个云南山里出来的寒门士人还有些政治觉悟,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不过君子隐恶扬善,他也不便背后说蒙正发的坏话,只好隐约提点道:“当年在广西时,圣功可把陛下狠狠地得罪过。我当时只是跟随恩师侍奉陛下的无名后辈,所知不多……”

李汝珍听到这话,本来三分清醒立时变成七分,头上冷汗直流。

屈大均不是官身,和曾经的罪臣喝喝酒没什么。他李汝珍可是当红的朝廷命官,万一被陛下不喜那麻烦就大了。

李汝珍马上追问当年蒙正发所犯何事,屈大均哪里愿直说,只是隐晦地表示“事不小”。

不过他又安慰道:“梅石不用太过于担心,他既然敢再来安南,自然是得到陛下默许的。或者……是楚屿为他说的情。今天来的人,多数是看在楚屿的面子上,不好推辞。”

楚屿就是朱之瑜,也就是朱舜水。在江南一带,朱之瑜的名气本来就大。后来他又在广南授徒好几年,号称弟子三千,在海内外声望都日隆。

这两年他的弟子不断跨海来到志灵城投奔朝廷,在诸期恩科中成绩很好,得到朱由榔赏识。

虽然那些弟子现在都还是八九品的小官,但是假以时日,那些人肯定会不断晋升,成为朝廷里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所以在安南,朱之瑜隐隐有群儒之首的味道,跨海而来的大明士人都得卖他的面子。

屈大均见对方还有点后怕,索性将事情说得更明白一些。

“陛下是大度之人,既能容他来安南避祸,自然是对陈年往事不再计较了。楚屿和圣功交情很深,他都不避讳,你又怕什么?”

李汝珍点了点头,又问道:“他在湖北呆得好好的,为何忽然要过来?难道真是被清廷的狗官敲银子敲怕了?”

屈大均哑然笑道:“或许这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两年忠贞营在湖北闹得越来越大,他肯定过得不太安稳。之前他把忠贞营诸将得罪透了,再留在湖北,迟早没有他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