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睁开眼睛,睡了一觉,脑子没有清明多少,反而更加混沌,她想着梦里所见,发了一会儿呆。
想着萧山应该快回来了,撑着身子爬起来,去厨房做饭。
萧山做的是力气活,饿得快,她多蒸了些米饭,又煮了七八个鸡蛋,凉拌了一个青菜。
饭做好了好大一会儿,萧山还是没有回来,雪娘有些担心,又有些气,这么大的太阳,不知道早些收工的,傻不傻?
又过了会儿,萧山没有等来,却等来了徐大妞。
“雪娘,你快去村头看看,萧山被人围起来了。”
“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秀才家,刘德茂叫了好些人,还有村长,说萧山欺辱秀才娘,还要告官呢!”
秀才娘不就是那掐人的疯婆娘?雪娘明白了。
“村长叔怕萧山一冲动会......叫人来喊你,我就来了,雪娘,你快点去吧!”
“等着!”雪娘跑进房里,对着铜镜,用手指甲在脖子上狠狠一划,三四道血痕出现,她忍痛涂上药做了一下修饰,才跑出去。
“大妞,你不会乱说吧?”
徐大妞错愕地看着雪娘脖子上多出来的血印子,“你脖子,脖子......”
“秀才娘抓的!”雪娘清冷地盯着她。
“啊?哦,是是,翠兰婶子像疯了一样。”
雪娘和徐大妞赶去村头的时候,围着的人更多了,里层外层围了好几圈,根本看不到里面,闹哄哄的。
刘德茂讨伐萧山的表演结束,村人更加深了对萧山的畏惧。
王翠兰顶着一张红肿的脸站在场中,整个人落魄狼狈,甚至被狗咬破的裤子都没有换下,她死死咬着唇,忍下所有的难堪。
村里人自来知道她是个啥样的人,所以刘德茂一说是萧山欺负了秀才娘,所有人都信了。
只有柱子几个可以作证,萧山一上午都在干活,根本哪里都没去,但立马又有村民出来作证,说是亲眼看见萧山家的狗追着秀才娘跑。
一群人仗着人多叫嚣着让萧山滚出泊子村。
“是我打的她,不是萧山!”
雪娘挤进人群,大声喊道。
随着她的到来,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包括发呆的王翠兰,目光如淬了毒,狠狠地看向她。
萧山原本有些嘲讽的嘴角在看到雪娘时,陡然变色。他大步走到雪娘身边,周围的人齐齐后退了一步。
他死死地盯着雪娘的脖子,咬牙问:“脖子怎么弄的?”
雪娘的泪哗啦流下来,指着王翠兰,哭道:“是她来咱们家,疯了一样,想要掐死我,说我勾引他家儿子,她要掐死我,要不是徐大妞把她拉开,我就被她掐死了!”
眼泪顺着脸流到脖子上,浸到伤口里,疼得雪娘“嘶”叫一声。
她的皮肤本来就莹白娇嫩,四条血印子触目惊心,还有一圈的掐狠,明晃晃的,谁看不见?
刘德茂眯着眼睛看着雪娘,怪不得儿子会被她勾了去,除了脸丑,还真是哪里都勾人。
现在他是真信了,儿子的反常肯定是因为她!
王翠兰今日被村民看到最难堪的一面,一辈子要脸面的她豁出去了,干脆听从刘德茂的计划过来指认萧山,将他赶出泊子村。
她也想到这女人会来解释,可没想到她不仅抓伤自己陷害她,还不顾名声大咧咧将儿子扯进来,她不知道流言是最可怕的吗,她怎么敢?
“贱人!我儿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真是不要脸,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村民都呆住了,村长又气又急,村里刚出了杀人事件才几天,这可倒好,更丢人的事出来了。
“徐大妞!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长大声呵斥。qqxδnew
徐大妞的爹徐大富拉了她一下,“低声道:“大妞,别乱说,别得罪了秀才家。”
“爹,你不是让我跟萧山家交好吗,这就是好机会。”
徐大妞甩开他爹的手大声道:“村长叔,是真的,翠兰婶子当时像疯了一样,掐着雪娘的脖子,把她掐得说不出话了,我上前拉开她,她说要杀了雪娘,还说,我好心收留你,你竟然这样对我,真的跟鬼附身了一样,雪娘说她像得了精神病!”
“徐大妞!你才得了精神病!萧山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向着这不知廉耻的贱女人!”
王翠兰指着徐大妞大骂!
“我没有乱说,是我亲眼见的,翠兰婶子还是去找大夫查一下吧,你不知道你的样子有多吓人,再说,是你自己跑萧山家去的,现在还冤枉萧山欺负你,你自己说话都矛盾!”
徐大妞从来没有说的这么溜过,面对村里人,她竟然说出了这一番话,只觉得胸腔的心脏似要蹦出来一样,连他爹都张着嘴巴看着她。
王翠兰气的说不出话来,捂着胸口,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
“德茂!你还有什么说法!”村长木着脸,他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恨这刘德茂太自作主张。
刘德茂阴着脸,他以前没有见过萧山,只觉得他不过是一介猎户,在泊子村毫无根基,凭着一股猛劲弄死了几个恶霸,没啥怕的。
可今天他认识到了,不,是刚才认识的,先前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听,除了人高马大,没什么特别,可就在刚刚,他女人跑来的时候,他的气息全变了,隔着一段距离,他觉的有些冷,抬头就见萧山的目光犹如淬了冰的箭一般看向他。
他也算在商海里摸爬滚打了近十年,自认看人的目光还是有的,他觉得,这个人,他好像低估了。
今日看来不是好时机,他得好好想想,重新想个周全的法子。
“村长,大概是我误会了,见到婆娘被欺负,就以为是萧山做的,没想到是他女人做的。”
王翠兰丢了这么大的人,就这样算了怎么甘心,她愤怒的看向刘德茂。
“既然是误会,就赶紧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村长忍着怒气,他实在搞不明白,王翠兰以前那也是老实知礼的人,怎么现在也不要脸面的跑出来冤枉人。
“一句误会就完了?”萧山平静的声音中蕴含着让人颤抖的刺骨寒意。
村长稳了稳心神,上前劝解道:“萧山,都是一个村的,东怀明年就要下考场了——”
萧山抬手止住村长的话,“能不能下考场还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评论我家东怀!”王翠兰眼底发青,凶狠的盯着萧山,那语气神态,真的如徐大妞所说,像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