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王翠兰失去了理智。
儿子是她的逆鳞,是她这辈子的骄傲,是她的唯一是她的命!
“贱人!我杀了你!”她面部扭曲,红着眼睛朝着雪娘扑过来。
雪娘身体有些虚脱,侧身躲避了一下,还是没有躲开,王翠兰两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疯......子!”
雪娘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文静的女人,不仅说话恶毒,还是个疯子,那癫狂散乱的神情,赤红的眼睛,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
“我杀了你,杀了你,你这个贱女人,我好心收留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王翠兰的声音尖锐刺耳,有些恐怖。
雪娘双手死命去掰去抠王翠兰的手,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甚至越掐越紧。
雪娘脸色憋得通红。
“啊——婶子!你在做什么!快放开!”
雪娘只觉得一阵混乱的摇晃,王翠兰的手松了些许,雪娘狠狠吸了一口气,肺部稍微缓和,她趁此机会,抬脚朝前踢去。
王翠兰痛叫了一声,仰面翻倒在地上。
雪娘已经像敏捷的狼崽一样,骑坐在王翠兰的身上,也不管自己受伤的右手,摁着她的头,一巴掌一巴掌地甩过去。
徐大妞吓得张大了嘴巴。
这是那个柔弱的雪娘?
王翠兰嗷嗷地叫唤,雪娘又打了几下,才爬起来,眼中依然带着嗜血的凶狠,“我都死过几次的人了,你当我是好欺负的!”
王翠兰哆嗦着,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
头发被拽得乱七八糟,脸针扎似的疼,浑身沾满了脏土,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
王翠兰看向雪娘的目光充满了怨毒,一时间产生了同归于尽的想法。
“婶子,你快回去吧,一会儿萧大哥要回来了。”
徐大妞只觉得王翠兰的眼神可怕得渗人,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她,记忆里秀才家的婶子很是知礼,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识字之人,她小时候还偷偷想过,为什么她的娘不是翠兰婶子。
翠兰婶子温柔,对秀才哥说话都是轻声慢语,不像村里的其他妇人,对孩子不是打就是骂。qqxδnew
可是今天的翠兰婶子像变了一个人,太吓人了,那眼珠子直勾勾黑黝黝的,像被恶鬼附身了一样。
王翠兰丝毫没有理会徐大妞的话,毒蛇一样的目光盯着雪娘,恶狠狠道:“你敢蛊惑我儿子,我不会放过你的,儿子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汪汪——”
小虎不知去哪里疯了,撒着欢跑过来。
王翠兰吓了一跳,本能地踢过去,却不想被小虎咬住了裤腿,“撕拉——”一声扯下一块裤脚来。
王翠兰看着自己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简直都要气疯了。
所有的教养所有的隐忍全化为乌有。
徐大妞终于知道,原来秀才的娘跟村里的泼妇也没什么两样。
雪娘拆着手上的布子,面无表情地听着王翠兰咒骂。
声音尖利,毫无逻辑,完全是一个疯婆子。
“雪娘,她怎么了?”徐大妞有些被吓到。
“大概是有病了,神经病。”
最后王翠兰跑了,小虎在后面一路追赶,像戏耍人一般,叼住裤腿左撕一块又撕一块,王翠兰的两条裤腿像外面的乞丐一样,碎巴巴地露到了膝盖。
“雪娘,你怎么了?”
徐大妞扶住雪娘,她的唇白的吓人,是不是刚才被掐得狠了?那脖子上的红印子很深。
“有点虚,我得去休息了,刚才谢谢你。”
“啊!不用谢,我扶你进去吧!”
徐大妞扶着雪娘往里走,心想,原来萧山说雪娘身体不好是真的,她的身子好软,软绵绵的,走路都费劲了。
也不知道刚才是哪来的力气将翠兰婶子打了的。
这身子和萧山的大块头差太多了,有点并不搭配的感觉。
徐大妞将雪娘扶进了卧房,一直到了床上。
那床上的被子都是崭新的,又厚又软,雪娘陷进被褥里,看起来就很舒服,徐大妞羡慕极了。
两个枕头靠得很近,她可以想象两人睡觉的时候头并在一起的样子。
徐大妞有些脸热。
夫妻的房间她以前也进过,是她很久以前的一个小姐妹,感觉除了多了个枕头也没觉得什么特别的。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进了雪娘和萧山的房间,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想像一些画面。
特别是雪娘这样娇软,萧山那样硬实,在床上两人是怎么睡的?枕头这么近的话那身体不就贴在一处了吗?会硌得疼吗?
“我想睡一会儿,大妞,你出去的时候给我关好门好吗?”雪娘神情蔫蔫,没注意大妞的神色。
“嗯,好,要我把萧大哥叫回来吗,我看你好像不舒服。”
“别叫他。”雪娘拒绝。
“哦,好吧!”
徐大妞不好意思再呆下去,这房间虽破,可用的东西都是新的,大概都是萧山为雪娘置办的,还有一个小小的梳妆桌子,上面放着梳子铜镜,还有雪娘戴过的那对耳坠子。
成亲了真好。
嫁给萧山这样的男人,真好。
“大妞,外面水缸里有鱼,你捞一条回家吃,今日谢谢你。”
“啊?好,好的,谢谢。”徐大妞高兴地抿了抿厚嘴唇,给雪娘关上门,看到了院子里的大水缸。
里面竟然有八条大黑鱼,每一条都两三斤重。
徐大妞咽了咽口水,这就是萧山给雪娘抓的鱼,这得吃多久啊!
她的日子过得真是太好了。
徐大妞瞅来瞅去,抓了一条最大的,又眼馋的往缸里瞧了一眼,将鱼兜在衣服上,往家里跑去。
有了这条鱼,她今天应该可以少干点活了。
雪娘等徐大妞走后,找出药往脖子上抹了抹,手用力过猛,也有些肿,特别是针眼处,又青又疼。
她趴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
她梦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长得俊美非凡,眉目如画,手里拿着一方赤霄宝剑,一身皮甲劲装,身姿欣长挺拔,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朝下方俯望。
她又梦到了一个女人,长得花容月貌,一身青衣袅袅,身后跟着两个宫娥,双手相叠,步履轻盈微笑着朝她走来。
还看到一个人,那只是一个背影,戎装铠甲,肩宽体阔,浑身凛凛寒意,昂首呼叫“万岁”后,屈膝行拜。
接着听到一声焦急的女声:“公主,被发现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