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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王......不要杀我............”

面前的孩子大概在十七八上下,满脸的弱小可怜又无助,眼圈通红马上要哭出来,可谓望之惹人心疼。陈海冷呵呵一笑,伸手轻轻的、揉揉的,抚摸着男孩天灵盖。

“都注意点,看看你们,都是大姐姐,瞧把孩子吓得.........孩子你别怕,姐姐们不是啥好人,只要你听话懂事就不会有事儿。”

孩子听了这话,腿跟他老子一样开始抖起来。

“孩子,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沈平安。”

“平安嘛.......土了些,却不失为个好兆头。读过书?”

“没有,跟着爹爹识些字。”

“嗯,不错不错,带这孩子下去歇着。”

找个外表比较温柔的女人带走,人一走,从陈翠、陈黄那里知道完整事情的陈蓝靠过来。

“大姐,那个叫沈一石的商人你认识?”

“勉强认识吧,怎么了?”

“他可靠吗?”陈蓝担心道。

陈海轻笑着拍了拍她:“蓝蓝,沈一石要是可靠,我还会扣个人质?他这个人嘛.......情义是有的,但随时都能割舍掉;很有头脑很有智慧,但头脑和智慧却在漩涡中;颇有才情,但行得是最最低贱的商贾路。”

“这种人是个人物,但若不能跳出三界不在五行,难免会有身首异处的一天。”

“那需防沈一石勾结官军.........”

“他不会。”陈海断然道。

“为什么?”陈蓝不解。

“三丫子,世上百态,发生的众多事情不往秤上放,没有三两重,而要是上了秤,千斤万斤打不住。他沈一石要敢报官,首先儿子在咱们手上,他拿什么解释?他解释了官府会去听吗?会去明察秋毫吗?别忘了他是个商人,虽然依附在织造局,但不过是头肥猪,是双白手套罢了。这世上经商的千千万,还会缺头猪?缺双干净雪白的手套?”

“信不信,沈一石只要报官,分分钟钟判个“勾结倭寇”斩立决,家产充了国库军饷。他一定也肯定会私下解决,所谓“破财消灾”。”

“而且我也没提过分要求,不要火器不要盔甲,只寻些弓弩。”

陈蓝有如醍醐灌顶一般。

“大姐想得周到,可是大姐,俺看沈一石船上是有火炮的,大姐怎么不取一门下来?”

“得了吧!炮我看过,一摸一手铁锈,这种炮专炸自己人玩儿,拿过来屁用没有。”

明清两朝工部制造的军工产品,陈海不说耳熟能详吧,至少是如雷贯耳了。像火枪,拿废铁瞎弄,原材料上偷工减料,能打出去的概率不到三成,炸膛瞎眼断胳膊的概率能有七成多,试问谁敢用?!

就跟某世界大国动不动摔个飞机,造出的火炮专为炸膛而生,你看他们家的兵敢用国产的?炮不敢用,炮弹也不敢用!

最关键的是有缺点不改善不弥补,反倒上下齐心联合躺平,整天就是各种瞎糊弄,糊弄别人也糊弄自己。火炮怕炸膛就加厚,明明在欧陆是野战炮,生生搞成千斤炮、万斤炮、十万斤炮......火枪用同样的原理,加厚枪管,整的跟锤子一样。

更不用说技术层面上的博而不专,竟整些烂活。

试问这种破玩意,陈海哪敢用?

你们敢用?

老寿星边上吊边吃砒霜?顺便摸个电门?再拿硫酸洗头?呆在辐射区里头?

biu倍儿爽!

沈一石的事情似乎是生活中的小插曲一样,过去了又是长时间的寂寞和无聊。即便从他嘴里知道倭寇在进犯浙江沿海,可关她陈海这个女海盗什么事儿?又不参与,该干啥还干啥。兴许是那五条逃跑的海盗船的过,接下来的巡航中一条海盗船没发现,陈海便收拾铺盖下班,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到家园岛。

下船,还是陈禄在迎接。

“三丫子,岛上怎么样?”

“一切正常。”陈禄平静回答,余光瞟向唯一的男性。

“妥善安置就行,把他扔岛上。”

“是,俺亲自办!”

“鱼鱼呢?打鱼还没回来?”

“一个时辰前回来的,只是........”

“只是?”

“大姐你看过就知道了。”

陈海被带着来到库房,推开大门,迎面便嗅到浓烈的鱼腥味。面前有十个木桶,木桶里是满满的鱼获,可惜全翻白了。

“陈鱼打的鱼?你们为什么不吃?多浪费呀。”

陈禄默默补上一刀:“大姐,这是岛上姐妹们使劲吃之后,实在吃不动剩下的。”

“啊这...........”

陈海略显尴尬捋开刘海。

“那也不能浪费呀.........正好给姐妹们吃顿好的,敞开了吃。至于再捕捞多了,盐还有多少?”

“腌鱼吗?盐不够。”陈禄跟着陈海思路走,“除了腌制,同样能做熏鱼,就是费炭火。”

“平常鱼是怎么腌的?”

“抹上盐巴呀。”陈禄忽闪着眼睛不理解。

陈海气馁:“不抹盐难道抹泥?叫花鸡?”

“叫花鸡?”

“谁问你叫花鸡了?说鱼!”

“鱼不都在这里嘛。”

“........我能问候你大爷吗?我是问你鱼是怎么个腌制法!”

“俺没腌过,但俺见过。拿刀子划开鱼肉,把鱼扔进盐里,裹上一层。用大量的盐蒸干鱼身上水分,再吊起来晒,等什么时候鱼肉缩水团在一块儿,鱼就腌好了。”陈禄回忆道。

“鱼里面不抹盐?”

“好像从没抹过。”

“库里有盐吗?”

陈禄立马取来一罐子。

陈海随意抓起一条鱼,拔出腰间匕首,划开鱼腹,笨拙的掏出内脏,斩下鱼头,在内外四面各划几下,抓把盐巴洒在上头,内外均有。

“看清楚了?来帮忙,咱俩先弄满一桶。”

陈禄拔出匕首学陈海的办法弄,但她嘴可没停。

“大姐,为什么突然要腌鱼?还是这种腌法?海里鱼管够,鲜鱼都吃不完,吃咸鱼为哪般?”

“做实验,验证我的猜想。”陈海说道,“三丫子,咱们吃是够了,可够吃就算完了?既然有能力,干啥不多来点?若我没记错,这些咸鱼成了,正好陆上有个冤种,换些钱花。”

“冤种?谁呀?”陈禄好奇。

“那孩子他爹。”陈海言道,“叫沈一石。”

说完一把掏出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