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遇见的情况,和以往都不相同。
陈海出现在高高的桅杆上,远远望着西面,五条小船排成五角星般,将一条大船围在中间。
就像是五个恶汉和一个姑娘........比喻不太恰当,换一个,就像是被少年们围殴的鳌拜一样。
似乎还不恰当........算了,就这样吧,管它是“姑娘”还是“鳌拜”,左右陈海无非两个选择,救与不救。
“大姐,俺们救不救?”陈芳在边上询问道。
这种事情对陈海来说,何尝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救吧.........或者不救。”陈海自己也不清楚。
“那不救?”陈芳试探性说道,“五条小船里物资指定不少,那条大船里肯定是小船的好几倍。大姐,俺觉得好赖敲诈点出来,就够姐妹们吃好久的了。”
“不过咱们姐妹们能控制住六条船的人嘛..........”
陈芳说话两头堵,让陈海极度无语。
“救!”陈海想了片刻,如此说道。
有道是救人一命七级浮屠,两条人命还是七级浮屠。陈海来这里本就有还前世罪孽的意思,既然老天爷肯给陈海发善心的机会,那便做了。
满帆强进,三组奋力划,一组二组装备好甲胄兵器,立在甲板严阵以待。陈海本以为此次会向以往一样轻松,谁料突然一声巨响,让陈海脑子一个激灵。
“火炮?!王德发!!!”
大船上升起一股白烟,海盗船没有一条受创,反倒是大船本身,某处船舷大破,还在升着白烟。
一炮炸膛,不愧为“带明工部倾心打造”!
但这一炮,却让陈海瞬间改变了想法。
“右满舵!告诉冰冰!别管那些海盗船!目标是大船!”
言闭,陈海快步跑上甲板,揪来了陈翠和陈黄。
“翠翠!黄黄!不要追求杀伤多少,控住在大船就算咱们赢!”
“是!”
“大姐,那大船上的人要反抗,俺们要不要解决掉?”陈黄问道。
“有敢反抗杀无赦!”陈海厉声喝道。
“杀官?!那咱们不就成海盗了...........”
“在官军眼里,咱们不是贼寇又是什么?义军?!”
“可是..........”
“黄黄,咱们落在海盗手里,生不如死;咱们落在官军手里,想死都难。海盗是咱们的敌人,官军也是,把你心里的敬畏给我去掉!”
陈海的话非常有道理,官军哪管你是不是匪,反正换军功肯定借你人头一用。
“是!俺听大姐的!”陈黄如是说道。
虽然陈翠的表态是支持自己,看似只有陈黄一人在犹豫,可陈海心里仍然做下决定,让姐妹们手上沾官兵的血。以免自己终日疑神疑鬼,把一面平洁的镜子划出裂痕。
家园号迅速靠上大船,钩索钩住船舷,陈海口含倭刀,手拽绳索,脚尖一点跃上大船,刷刷两刀砍翻三人,左挥右砍连斩十数人逼退数十人,在甲板上清出一片区域来,让陈翠、陈黄顺利带人上来站稳脚跟。
掩护友军登船成功,陈海大步前冲,猛挥倭刀,快如流星,疾行闪电,狂飙的血液仿佛被她落在身后,惨叫的声音永远只在耳畔出现。她的刀锋划过一具接一具肉体,切断一块接一块骨骼,凭她一人之力,将全船的水手逼迫步步后退,将甲板变成了人间地狱。
众女只管向前,唯一能让她们担心的,只是踩到血液滑倒耳。
“妈蛋!这臭娘们是从特么哪来得?这般扎手!俺的兄弟们啊!”
“老子的弟兄!臭娘们给老子去死!!!”
“就20个女人罢了!兄弟们排列开来!车轮战耗死她们!众家兄弟听俺号令!霹雳火阿牛打头阵!”
“快去救阿牛啊!”
因陈海的出现和强势登场,砍瓜切菜般的战力,海盗和水手甭管官匪皆乱作一团。却也有些个能号召起来人心的,聚起一个个小团体自守,但都在陈海如烈火样的灼烧下,鸟飞兽散土崩瓦解。
人头肢体噼里啪啦乱飞,血液大减价大甩卖似地往外流。陈海就是台推土机,但凡能从她手上活下的,无一例外被两组女人赶上,一顿乱刀乱斧劈砍下去,剁成碎肉都是轻的。
大杀特杀景象,令人胆寒。
“风紧扯呼!俺的兄弟啊~~~”
虽说海盗普遍上全是人渣,可谁规定人渣不能怕死了?船就在边上,不知是哪条先起头打样,总之五条海盗船上的幸存者狼狈各回各船,用粗暴的方式砍断挂钩绳索,划出发动机般速度,光速消失在海平面尽头。
“大姐,追吗?”
“追谁?咋追?”
陈海没好气的噎回去,你是要把家园号劈成五瓣追?
陈翠自知失言,尴尬的边笑边后退,但被陈海一把拉住。
“往哪走,跑什么?赶快控制全船!”
陈翠如梦方醒,大声应着。
方才甲板肉搏,拼杀红了双眼,全然忘记该干什么。
一组二组全是老人,训练多时配合相当默契,当先便报团,将甲板上的幸存水手围住,用不太文雅的手段将对方缴械。倒也没有反抗,毕竟一甲板的尸体,你嫌少?
甲板上的水手缴械,大概有30号人,留下二组负责看人,一组抱团下甲板逐个房间搜。然后是哐哐的踹门声,以及哭喊求饶之音。
陈黄提来个干净木桶,陈海将自己的屁股放上去,一只脚踩在两具叠加在一起的尸体上,大马金刀坐着。用美丽的眼睛打量着甲板上的俘虏,如刀的眼神恨不得刮下三百斤肉来,边上是滴血的倭刀,刀柄上通红的血手还没有松开。
没有人敢和这位杀神对视........
不断有人被驱赶上甲板,年龄跨度非常大,等候约莫半个时辰,陈翠带着一组全员回来。
“大姐,没有其他人了,这条船上的活人都在这里。”
“辛苦了。”陈海点头,但目不斜视。
陈翠看了俘虏一眼,不明觉厉。
“大姐,有问题?”陈黄领会到。
“你们觉得这些人.......是明军吗?”
话音刚刚落下,两女开始思考起陈海的问题,不由得上下打量。
“她们怕咱们,应该不是.........”
“哈哈哈哈哈!”
陈海突然爽朗的笑声,把她俩吓一激灵。
“诸位莫怕,我是商人,不会为难大家.........尔等也都看到了,我可是帮你们打跑海盗的。”陈海说道,“帮你们打跑海盗,减少损失,你们就不谢谢我们?不谢就算了,船长总得站出来说几句吧!”
陈黄立刻接上:“哪个是船长?滚出来!别跟个阉人一样!胆敢不认!跟老娘刀子说话!”
人群瑟瑟发抖,陈海嘴角流露出妖邪的笑。
“看来你们是不给我面子了?”
立刻就要女人手起刀落,一颗三四十岁的脑袋滚在甲板上。
众皆哗然,百声汇聚,惹人刺耳。但只是几个呼吸间,人群中被推搡着出来一人。
一名面相苍老的老者,战战兢兢的站在陈海面前,腿跟得了帕金森一样抖个没完。
陈海很无奈:“老人家何必呢,我又不想怎么样,别怕别怕,不用怕。来,老人家告诉我你尊姓大名?”
老人颤抖的说道:“老.....老朽.......沈........沈一石,见过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