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红月福了福身,“慕丞相府来了人,据说是给二小姐下了聘礼。”
谢欣怡躺在软榻上,闻言轻轻抬眸,“倒是便宜她了。”
红月一脸不屑的道,“小姐说的是,慕丞相是何等青年英俊,二小姐连给你提鞋都不配,能嫁给慕丞相,是她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不过听夫人院里的人说,谢珠槿有些不识抬举,不仅不感恩夫人为她指了一门好婚事,还对夫人有所不敬,惹得夫人发了好大一通火。”
谢欣怡皱起了眉,“竟还有此事?随我去母亲那里看看。”
“是。”红月福上前一步,扶起谢欣怡。
玉兰园内,此时气氛明显有些紧张,下人们纷纷屏息敛气,动作小心,生怕触了谢夫人的霉头。
听着瓷器破碎的声音,守在门外的丫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也不知道二小姐干了什么,竟然让夫人发了这么大的火。
林妈妈立在一旁,看着因气愤而胸口上下起伏的谢夫人,开口劝道。
“夫人,你消消气,莫要因为不值当的人而气坏了身子。”
谢夫人坐在茶桌前,闻言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谢珠槿这个小贱人,简直是不知死活,居然三番两次的暗指本夫人苛待她,还敢与我论什么嫁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说来也奇怪,若是以前,谢珠槿那个小贱人定是不敢,也没有脑子说出这些话的。
“可自从落她了水后,就变了个人一般,还三番两次的忤逆我,当真是该死!”
林妈妈倒了杯茶放在谢夫人手边,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二妹妹落了水,还差点丧了命,难免受些刺激,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且二妹妹又即将嫁给慕丞相,在府里也待不了多久,日后也构不成什么威胁,母亲又何必动怒。”
谢欣怡刚走进内室,就听到谢夫人带着怒火的话,语气轻柔的安抚道。
“欣儿,怎么来了,你寒症刚好,怎么不歇着,快坐。”
谢欣怡在谢夫人身边坐下,唇角带着笑意说道。
“整日闷在屋里,没病也要闷出病了,我听红月说,二妹妹惹母亲你生气了。”
谢夫人听言,险些又要忍不住怒火。
“这个谢婉倾,不过刚同慕之恒定下婚事,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让林妈妈给她送去,慕丞相府送来的聘礼,这个小贱人,明里暗里说我苛待她。
“说什么堂堂相府嫡小姐,竟然连茶点都没有,也不怕丢了相府的脸面,还提什么嫁妆,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又算哪门子的嫡小姐!”
谢欣怡微微皱眉,但看着被气的胸口不断起伏的谢夫人,还是柔声安慰道。
“母亲莫要动怒,二妹妹说的也在理,虽然二妹妹是上不了台面,但从名分上来讲,到底是相府嫡女二小姐。
“且过不了几日慕丞相府,就要来迎娶二妹妹,到时候若是嫁妆太寒酸,也的确是会让人笑话,对母亲你的名声也会有影响。”
谢夫人闻言冷静了下来,“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还要便宜的那个小贱人,林兮染那个贱人的女儿,也就配的上地痞流氓,还要什么嫁妆。”
谢欣怡柔柔一笑,淡定的劝解道。
“嫁妆母亲是要好好备下的,母亲是她的嫡母,这个礼是一定要出的,不过,二妹妹名声不好,又是因为清白被毁,才被赐婚的,所以嫁妆也不必太过出彩。”
微顿了下,谢欣怡又开口道,“还有二妹妹的住处也要换一下,她如今的住处虽然不错,但比起嫡女的规格,还是差了些许。”
谢夫人不赞同的道,“谢珠槿那个小贱人,也配住在竹苑,那里可是比起你的住处都不差了。”
谢欣怡神色淡淡,“谢珠槿自然是不配的,但她是嫡女就配得上,且她也住不了多久,母亲又何须在意。”
谢夫人敛了怒色,“欣儿说的在理,我都让那个小贱人气糊涂了,相爷一向爱面子,到时候让外人看了笑话,定是要恼我的。”
“母亲想明白就好,如果到时候再让父亲生气,就更不值得了,左右谢珠槿现在也造不成什么威胁了。”
谢夫人嗤笑了下,“到底是便宜她了,林妈妈,这件事情你去办,顺便再找人给那个小贱人做几件衣服,省的日后再传出不好的风声来。”
林妈妈福了福身,点头应是,随后退出房间。
谢珠槿似笑非笑的,看着去而复返的林妈妈。
“不知林妈妈还有何事?”
林妈妈向谢珠槿福了福身,语气平缓道。
“二小姐,我回去后把二小姐的事情禀明了夫人,夫人听闻后,发了好大一通火。
“还说要补偿二小姐,所以命我来为二小姐换一个新住处,这不,夫人还请了几位裁缝师傅,为二小姐重新制作衣物。”
谢珠槿挑了挑眉,这个林妈妈还真是老谋深算,也很沉得住气,瞧瞧她这话说的多漂亮。
不过,谢夫人生气,她就开心了。
谢珠槿语气中夹杂着分散漫,“倒是多谢母亲好意了,只不过我在这里也住惯了,搬来搬去的也麻烦。”
林妈妈低着头道,“二小姐不必担心麻烦,竹苑的用度都是现成的,所以二小姐只要人过去就行了。”
谢珠槿也并不是真的要拒绝搬去竹园,有更好的住处她自然也很乐意,所以在林妈妈说完这句话后,就应道。
“如此,就劳烦林妈妈带路了。”
“应该的,二小姐请。”
竹苓打量了一圈后开口问道,“小姐,是否要我去把你原本的东西拿回来?”
谢珠槿淡淡道,“不用,都是一些不要的东西,没必要。”
竹苓闻言皱起了眉,有些担心道,“但是那些账本还在,若是被人发现了恐怕不好?”
谢珠槿摆了摆手,“不必担心,会有人去处理的,你在屋里呆着,我要出去一趟。”
“是,竹苓知道了。”
竹苓虽然不明白谢珠槿口中的有人是谁,但她知道这不是自己能问的,她要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本份,不要越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