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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是自己这个自从进了府就一直不受宠的王妃,怕是连将沈晏当兄弟的陆长辛也不一定能知道。

沈晏等了许久,也不见陆晚再开口,便知道她没有和自己说清楚的心思,便只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随后摇头说道,“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将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的。”

陆晚笑的十分虚假,“我听不懂你的话。”

沈晏也不戳破她,只换了个话题,说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样生气吗?”

陆晚听到这话,到是起了好奇,紧跟着沈晏的话问道,“为什么?”

在陆晚疑惑的神情下,沈晏牵起了陆晚的手,将那对翠绿的镯子戴到了她的手腕上,绿色的镯子趁着莹白的皮肤十分好看,但陆晚却皱起了眉,因为她认得出来,这一双镯子正是之前男人给她看货的那双,而且似乎是从不知道哪个墓里头拿出来的。

瞧着陆晚不说话,沈晏只当是她在害怕,便宽慰她说道,“别怕,这是我母妃的东西,而且你戴着很好看。”

陆晚自然是不害怕这些的,解剖木乃伊的事情她都做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又怎么会害怕这么呢?

但听到沈晏之后说的那句话,陆晚顿时一愣,随后看向自己的手腕,“你说,这是你母妃的东西?”

“嗯。”

沈晏点了点头,“因为地龙翻身而出现的那个墓葬,是我母妃的墓。”

沈晏的神情中似有感怀,更多时候满是怒气的眼睛中也带着自己不曾察觉的怀念和温柔。

母妃还在世的那段时间,应当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了。

“我父皇是一个十分钟情的男人,他与母妃相识于微时,后来当了皇帝之后,要力排众议力母妃为皇后,但那时候,我的外祖家已经势衰,在朝臣的极力反对之下,父皇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立母妃为贵妃,为了补偿母妃,他遍寻四海,给母妃寻来了一对玉环,再然后,便有了我,但没想到,我母妃只陪伴了我们父子两个七年。”

沈晏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陆晚好奇的转头去看,却见这个一向坚强的男人眼中已经是微湿。

“那是一年冬夜,母妃不知怎么的,忽然生了急病,怎么治也不见好,且就撑了不到一个月,人便去世了,母妃的死让父皇大受打击,他始终不肯相信自己最爱的女人会抛下自己先一步离开,他一连守了母妃的灵柩七天,这才以皇后的身份将母妃风光大葬,为了不让母妃死后被人打扰,出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母妃真正的陵寝在哪里,直到我再次看到这对翡翠玉环。”

说着,沈晏低头看了一眼陆晚的手腕。

“原来这对玉镯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

陆晚也颇为感慨,这世上最难过的事情,莫过于是同自己的挚爱阴阳相隔。

这时间哪里会有那么多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爱情,人死之后万事不知,便只剩下活着的人伤心难过了。

想了想,陆晚就想要将玉镯拿下来,“这东西对你来说太重要了,我不能收下。”

只是不等她将手镯脱下来,一旁的沈晏便已经转过了身子,十分别扭的说道,“给你便是给你了,你戴就是。”

看着陆晚还在坚持,沈晏便看了他一眼,像是训斥小孩子一般,“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这是做什么?”

陆晚心里清楚,这那里是话还没有说完,只是沈晏不想要回镯子罢了。

见此,陆晚也不得不先将镯子戴在了手腕上,只等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他。

见陆晚重新坐了下来,沈晏这才借着开口说道,“因为父皇太过珍爱母妃,所以将大半的国库全部作为陪葬品一同放进了陵墓之中,只留给了我这个。”

说着,沈晏冲自己的脖子上拿下了一枚玉佩。

陆晚猛然间想起,当日太后似乎便是要影帮自己拿到它,说这是前朝宝藏的钥匙。

这么一想,陆晚忽然觉得南夏这些皇族似乎都挺狠的,篡了前朝皇帝的皇位还不够,还要将人家心爱之人的墓给挖了。

这也难怪沈晏刚才气的像是要杀人一般,这放在谁身上,知道自己亲娘的墓被人挖了能不着急?

不过陆晚也确实想通了一些事情,

“所以你父皇将这枚钥匙交给你,是想你有一天让国库的宝藏重见天日?”

沈晏一摇头,“父皇曾说,将国库给母妃陪葬是他的死心,但又怕那天我坐上皇位之后会面临困难,这钥匙,便是给我救急用的。”

这便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陆晚一点头,也没再多说那位贵妃事情,但别的东西,陆晚却不能不提醒沈晏,“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也很难过,但你也听到他的话了?知道贵妃墓葬的并不只有他一个,若是不尽早处理的话,这件事迟早会传进太后的耳朵里。”

太后觊觎这座宝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知道这个消息,怕只会连夜派人前往贵妃墓,将那些珍宝连夜搬空。

这话陆晚就是不提醒,沈晏自己也清楚,但这是天灾,他也只能尽力去补救了。

“如今我已经派人去半路拦截消息了,希望能延缓这件事传到京城的速度,至于别的,影已经去追其余同伙了,我才从江浙回来,太后正怀疑我偷偷在江浙一带做了布置,派人盯着我,我只要一有什么别的举动,太后那里便立刻会起疑心.”

所以,明知道两县交界出发生了什么,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

沈晏想着,面上便是压抑的愤恨。

陆晚学着沈晏逗自己玩时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再忍一忍吧,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你再去处理就是。”

沈晏没有说话,但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反而朝着陆晚一笑,说道,“我没事。”

陆晚有时候都要怀疑,沈晏这人是不是铁打的,否则怎么这么叫人难过的事情,他竟一点弱点也没有流露出来。

看了眼日头,沈晏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对着陆晚说道,“你先回去吃饭吧,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做,不能陪着你吃饭了。”

陆晚知道这人要去忙正事,也不敢打扰他,只嘱咐他不要太过劳累之后,便回了自己院子。

诗情和画意并不知道沈晏找陆晚有什么事,看到陆晚回来只有面色有些不大好,便急忙迎了上去,担忧的问道,“大人不是去前院了吗?怎么看着像是不大开心的样子?”

陆晚摆了摆手,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两个婢女,问道,“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被这么一提醒,两个婢女才想起陆晚走的时候还没吃饭,急忙去给她张罗饭菜了。

等再坐在餐桌旁边,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摆在最中央的是个热腾腾的锅子,一揭开,发现里头煮着羊肉。

诗情和画意还没来得及给陆晚递筷子,便见到陆晚忽然跑开,扶着门框不断干呕。

两个婢女对视一眼,神情中满是疑惑,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画意上前扶住陆晚,忙问道,“大人这样不舒服,可要奴婢去请太医来?”

陆晚一摇头,“没事,只是看到了些不该看的东西,觉得恶心罢了,歇一歇就好。”

她实在是被暗牢里的景象吓到了。

画意一愣,“不该看到的东西?”

陆晚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画意有没有想歪,但此时自己是真的没有心情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