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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瞧佟佳格格看她的探究眼神儿,竟是真真打听过了的,玉琭只觉来者不善。

不过事到临头人在眼前了,她躲也躲不过,便只得应了康熙爷对她的那句评价,以纯良示人,断不给人任何威胁之感,想来能叫这佟佳格格对她少些敌意。

“格格请。”

玉琭知自己的长相极具欺骗性,尤其是那双涟涟的杏眼,只叫人觉得她是个再柔软温和不过的人了,且再笑得更和气些,说话更轻些,待出了丽瞩楼便柔声儿给人介绍些个静宜园的景致,问人想去何处。

佟佳格格听着,一眼不眨地看着这个长她一岁的德贵人,对人的好奇确实是大于对景致的好奇。

“就去绿云舫吧,离这儿最近,今儿我舟车劳顿的过来有些累了,也不好走远。”

玉琭这便应下了,带着佟佳格格往绿云舫去,因听人说累了,还问了佟佳格格的喜好,叫人在绿云舫备了些茶点,好在那处歇脚时吃用些。

佟佳格格说了喜好,走过去这一路便也没怎么说话,只是问了玉琭在哪儿住,惠贵人荣贵人几个又在何处,到了绿云舫二人坐定了,佟佳格格也不叫人跟来伺候,抿了口茶便对玉琭笑了一句。

“表哥果然疼你,为了你将惠贵人和荣贵人都打发得远远的。”

玉琭正吃茶呢,得人这句险些没呛着,佟佳格格也太直接了些,这倒是叫她不好回了,只得红着脸,露出些不好意思来。

“能伺候了万岁爷是臣妾的福分,也不敢同人争什么,惠姐姐和荣姐姐也得看重,虽没去过栖云楼,可听说也是极好的地方。”

佟佳格格嗤笑一声儿,才不认同德贵人这话:“什么好不好的,表哥能来清闲的园子就没有不好的,想来你伺候的时候不长,还不知表哥的心,表哥虽不爱言语的,可他惯是将心仪的放在眼皮子底下。”

“没看出来吧,表哥他护着你呢。”

玉琭看着佟佳格格,忽得不明白这小丫头怎么想的了,对她说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是叫她更喜欢康熙爷几分?

还有,她对佟佳格格这话也是真真无语,他们兄妹俩感情深不假,可她好歹也算是康熙爷的枕边人,便是再愚的也不至于不知道康熙爷护着她。

说来佟佳格格还是对康熙爷了解不深,康熙爷才不是不爱言语的人,康熙爷只是不爱在不亲近的人跟前儿多话,话的多少全取决于感情深浅呢。

玉琭也不直说,只管再装得无辜些:“臣妾不敢揣测圣意。”

见玉琭真真是个没心眼子的,佟佳格格反倒笑得厉害了,竟直起身大大咧咧的去捧了玉琭的脸。

“你怎么呆呆的啊?这也不敢那也不知,你是怎么在后宫里活下去的啊?”

“原听说宫里出了个德贵人手段了得,狐狸精似的勾着表哥,我听说了,只当你有三头六臂百般心眼儿,谁道一见你,那些竟全是谣言了。”

“也不知表哥喜欢你什么,想来是喜欢你的长相,也想来是你这软软的性子,不说表哥了,我见你都想护着你了,瞧着可怜巴巴的叫人心软。”

玉琭彻底懵了,且不知自己的长相这样有杀伤力,还是说这表兄妹俩审美喜好出奇地相似,竟都喜欢她?

“我也不知。”

玉琭讷讷一句,这倒是真话了,不过瞧着这佟佳格格对她没有敌意,她便也放松了去。

见玉琭脸软软的,像个娃娃似的,佟佳格格还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也不知这人皮儿怎么那么薄,她都没使劲儿了捏便见玉琭小脸儿红了一团子,着实可人得紧,也怪不得表哥喜欢了。

“我要做了表哥的贵妃了,以后你跟着我可好?我护着你,你也不能总在慈宁宫伺候,总有太皇太后娘娘和表哥顾不到的地方,我虽未入后宫呢,可也知这是吃人的地界儿,见你投缘,便想着护你几分。”

玉琭迷糊着,还不知佟佳格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见人说话直接,她便也直接问了。

“那格格为什么要待我这样好呢?明明今儿是咱们头一次见,再者排行论资历,也是惠贵人、荣贵人在前的。”

见玉琭难得说了这么长一串子话,佟佳格格还稀奇着,也没瞒着人去,待坐回去呷了口茶,这才慢悠悠地道了一句,那心思敞亮得很,一点儿算计也无。

“说了就是见你投缘呗,我素来是个直截了当的性子,喜欢谁便要跟谁亲近的,惠贵人和荣贵人我不喜,一来她们不好看年纪大,二来还心思不正,她们才不消得我护呢。”

“当然也不只是为这个,我虽是出身不差,入宫之后想来也无人比得过我,然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是无趣,能有亲近的人也好,我护着你,你也帮我说话做事,你有宠我有势,咱们互相帮衬着正正好。”

玉琭摸不清这人叫她说话做事要说到什么程度做到什么程度,然得了人的好,怎么能不付出些代价来呢,若真是以孩子为代价,她宁愿不要这庇佑。

即便不依靠太皇太后和康熙爷的庇佑,她在宫中小心谨慎,这日子也不至于过不下去的。

“格格虽是话直,然还是叫我心头惶惶着,不知格格想具体叫我做什么,我玉琭没什么太大的心思,只是想安分守己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罢了,不敢去争得一世的宠,只是一时便心满意足了了。”

“之后若是无宠,格格又如何待我呢?若付出的代价太大,只怕要叫格格失望了,再者格格这样好的颜色,以后定然也得盛宠。”

玉琭斟酌着用词,还是维持着些纯良柔软的样子,柔柔地朝人道出几分心里话去,亦有婉拒之意。

佟佳格格却不在意,像是认定了玉琭似的,才不听玉琭的婉拒,反而道玉琭一句太过小心谨慎了。

“我还能叫你做什么?又不谋财害命,你怕什么?硬要说为什么,也只是拉帮结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