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了,只要让他知道我的身份,他一定不会对我动手,当初知道我被魂玉选中时,他说过,我是他故人的后人,受故人所托,他会保护我。”温蔓十分笃定。
温荀听她这么说了,也多了几分底气,“这样,你先等我的消息,我来安排一下。”
温蔓笑嘻嘻地道谢,“谢谢二皇兄,就知道二皇兄对我最好了。”
“就冲你头一个跟我分享了这么大的秘密,我就一定会帮你。”温荀坐了一会儿,想起给她带的礼物,赶紧从袖袋里拿出来,是一支他特意让人去打的桃花珠钗,款式并不复杂,但是每一个花瓣,都是上成的宝石,“别的公主有的,咱们九公主也要有。”
温蔓突然有些想哭,曾经风曜也说过这样的话。
上辈子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有二皇兄,还有风曜,但是这辈子,她还要母妃也好好活着。
各国使节是在除夕的前一日到的宫里,上辈子温蔓知道这事,是在使节全部离开都城的那日,她都来不及找温荀帮忙,让她和母妃和来自草原的家人们见一面。
这次,她不仅要见到风曜,还要让母妃见他们一面。
除夕当天,温承云在宫中大宴各国使节,后宫除去位份卑微的几位,全部都被请去赴宴,后宫空虚,也给温蔓的行动提供了不少便利,她按二皇兄的指示,潜入了太医院,换上太医院药童的衣服。
温承云在正殿大宴使节,太医院的太医们则需守在正殿外,为他们调制醒酒汤,等客人们都被送去休息,他们便要把醒酒汤及时送到。
温蔓低着头给太医递药,因为熟识药材,不出错,就不会被识破。
“这药送去给皇后和太子。”老太医也没有细看,便把汤药交给了温蔓。
温蔓接过药碗,放进食盒里,离开后并没有往凤仪宫去和东宫去,而是去了外臣休息的百銮殿,风曜作为百官之首,自然是在百銮殿的正殿休息,但是正殿的外头,站着和风曜几乎寸步不离的林景。
即便这个时候林景也不过十二岁,但他已经是国师府的天字暗卫,温蔓想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进屋,根本不可能。
但是温蔓也有她的办法,她用暗卫特有的方式,给林景送了信后,林景便离开了正殿。
就在推门的时候,温蔓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凉意,不用回头也知道,原来十二岁的林景,已经有这么高的敏锐。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暗卫的联络方式,又是怎么知道锦娘?”林景虽然还有着稚气的嗓音,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透着一丝凉意。
温蔓也没想过自己能顺利进这正殿的大门,不过是用这种方式引起林景的注意,不让自己两三下就被轰走。
她不紧不慢地道:“等我见到国师,我就告诉你。”
“还想见国师?我看你是想见阎王。”林景手上的剑不由分说地划破了温蔓的脖颈。
温蔓吃痛,沉声道:“小林景,你还真下得了手,不怕我向锦姐姐告状?”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景松开了剑,将温蔓一下推倒在地,他的剑锋,又一次横在了温蔓的跟前。
温蔓揉了揉腰,笑着看他,“你家主子不是有洞悉人心的本事?他见了我,不就知道我是谁了?”
林景带想质问什么,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道声音,“把人带进来。”
“你瞧,你家主子说要见我。”温蔓拈起衣袖,小心翼翼地推开跟前的剑,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深深地吸了口气。
林景一脸的不服气,却还是听话地打开了门。
温蔓醒来后的每一天,都在想着能见他一面,似乎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用害怕,哪怕他见到自己时,眼神冰冷得让她不寒而栗,她脸上的笑容依旧还在。
“阿曜,我回来了。”温蔓用稚嫩的声音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有一丝别扭。
果然,风曜薄唇微抿,眉宇间擒着一丝怒意,“九公主,臣不记得与你的关系亲厚到你可以如此唤臣。”
温蔓从衣襟里取出了魂玉,“这个,你应该认得吧?”
“魂玉。”风曜的视线落在魂玉上,只一眼便又回到温蔓的身上,什么也没问,只是眸子一下子变得血红。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温蔓整个人一下子被痛苦和恐惧包围,这一次比上辈子那次还要痛苦,以至于她连站都站不稳,一个趔趄,就要往后栽去。
好在风曜及时出现在自己身后,托了自己一下。
见他什么也没说,温蔓有些失望,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过去的那些事,对现在的他来说,每一件,每一桩都是不曾经历过的,他不认自己,也怪不得他。
“国师可是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了?”温蔓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与他保持一臂距离,眼神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风曜面色如常地道:“臣的本事,只能探知过去的事,九公主重生前的事,臣无法探知。”
怎么会这样?温蔓抬起头盯着他的双眸,看他这么平静,不像是在说谎,可是那些记忆,那些经历,都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为什么他竟不法探知?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风曜的脸上依旧平静如初,温蔓也彻底死了心,“既然国师无法探知,我也强求不得,只是眼下我的处境有些艰难,希望国师能看在与我祖辈有些交情的份上,帮帮我。”
“你说。”
温蔓知道他会答应的,哪怕他什么也不知道,只要看到魂玉在自己身上,他就不会坐视不理,毕竟当初为了保护自己,他连国师夫人都能让她来当。
于是,她说:“父王手里的魂玉是假的,我怕瞒不了多久,所以我想请国师尽快寻个理由将我与母妃带出宫。”
“带你出宫不难,至于你母妃,既然选择进宫,这便是她的宿命。”
听着风曜不带一丝波澜的回应,温蔓的拳头不自觉地握了起来,什么是宿命,她不信,“既然国师不愿意帮忙,那我自己想办法,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去给皇后和太子送醒酒汤,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