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曜欣慰地点点头,“是,眼下草原各部的态度尚未明确,乌兹对帝云的威胁仍在,现在要是动温茴,确实不妥,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地字一队的暗卫去了洛城,温茴作不了恶。”
原来他早就知道温承云未必会惩治温茴,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细细一想,温蔓也就想明白了,“太子被囚禁,二皇兄又被派去给温萧保驾护航,宫里都没有成年皇子了,确实不能动温茴,真的好险,要是现在曼陀和乌兹联手,咱们未必能招架得住。”
“是,若是那两国联手,必将是一场恶战。”风曜将她抱到腿上,帮她揉起了腰,“还疼吗?”
温蔓突然想打人,疼不疼他心里没点数吗?从天黑一直折腾到天亮,这样那样变着法子折腾她,就算她的腰是树干,也早就被他折断了。
见她低头不语,风曜从衣襟里取出一个纸包,打开后摆在她跟前,“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饿了吧?”
他居然藏了一包酱牛肉!
这道菜是温蔓今晚唯一喜欢吃的,听说是前阵子东边封地的番王拍人送来的,宫里的大厨炖了三天三夜,香酥却不软烂。
不过她也只吃了几口,她素来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尤其是一个个都是那样虚情假意,听到他们一个劲地夸她,她就找了个借口离席去了御花园。
这次曼陀一行,确实收获不小,不仅捣毁了凝月阁最后一个总坛,抓获了凝月阁八成以上余孽,还和曼陀立下了友好契约,可这些,温蔓都不想和他们多说,不想让他们知道,她的师傅是傅天罡的儿子,不想让他们知道,曼陀的风太妃,曾是风曜的侍卫。
不想多说,便是没话可说。
“谢谢阿曜。”温蔓深深地吸了口气,真香啊,她刚想伸手去拿,但风曜先一步拿起一片递到她嘴边,她只好就着他的手吃,足足吃了半包。
风曜将剩下的酱牛肉重新包好,“喜欢吃的话,改天我把大厨请到府上,让他给你做。”
“好啊,我也学学。”温蔓擦了擦嘴,笑嘻嘻地看着他,“我可不想只会炖苦药,我也想为你洗手做羹汤。”
风曜想起那阵子天天喝她炖的补血汤,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温蔓正好捕捉到了这个细节,“怎么了?我炖的汤药难喝?”
“好,蔓蔓炖的,都好喝。”
温蔓一听,乐了,咧着嘴道:“过几天师傅回来了,我给他炖汤药的时候,给你也炖上?”
风曜实在无奈,不能说不好,只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傅青云是在三天前和他们分开的,他去了江陵城,说是要把傅天罡的死讯告诉他的母亲和亡妻,以告慰她们的在天之灵。
说好七日后就回都城,往后就住在国师府,替傅闻赎罪也好,对温蔓尽师傅的义务也罢,再也不走了,这些年,他已经受够了东躲西藏的日子。
回府后,温蔓倒头就睡,她实在太累了,去宫里这一趟,都是靠着强烈的意志支撑着自己。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温承云又想让他们入宫,说有重要的事要和他们商量,还让前来请他们的水公公一直在国师府等着,水公公一早就来了,干坐着等到中午。
温蔓是真的一动都不想动,可是吃完午饭睡了一觉,水公公还在那里等着,还说不管等多久,都要请他们进宫。
温蔓拗不过他,只好让风曜备了马车。
他二人一进正阳宫,就听到温承云剧烈的咳嗽声,温蔓不解,明明昨晚宴席上,温承云都能和大臣们谈笑风生,这会儿怎么又病得这么厉害?还是说,他的身体从未有过好转?
“蔓蔓,到父王这来。”温承云冲她招了招手。
温蔓上前,行了跪拜之礼,抬头时,看到德妃和太医院院正曹太医也在。
“蔓蔓,父王快不行了,父王求你一件事。”温承云一边说话,一边咳嗽,温蔓上前替他把脉,他的脉象已经十分虚弱,接近油尽灯枯之兆,这么说,前几日的健朗,应该是靠药材吊的命,他是不想活了吗,居然敢这么做。
温承云反手握住了温蔓搭在他脉上的手,“蔓蔓,在你三皇兄回来之前,帝云国,便交给你们夫妻二人了,你们一定要守好老祖宗打下来的这几百年基业,可不能让明寰公主的心血白费。”
要不是知道温承云的城府有多深,温蔓也许会被他给骗了,他可是连自己的子女都会算计,知道自己在意二皇兄,就把二皇兄派去护送温萧,逼自己出手相帮。
眼下这么急着让他们进宫,进宫后又只喊自己说话,温蔓很确定,温承云已经找过风曜,并且并拒绝了。
这会儿他又故意搬出明寰公主,足够说明,他还不死心。
不想,风曜却说:“陛下,臣昨日已经说得很明确,臣确实答应过明寰公主,会拼尽全力保帝云国太平,但明寰公主也要求过臣,绝对不得干预皇室之事,陛下要是想找人说服大臣们拥护三皇子登基,不妨让丞相和太傅进宫商议。”
温蔓听了,一脸震惊,温承云居然让风曜去游说大臣们支持温萧?昨日被拒绝,所以温承云才会连自己一起喊进宫来。
温蔓有些后悔,她就不该进宫。
“国师此言差矣,太子的事,便是有国师出手,朕才知他狼子野心,国师助我皇室稳固江山,这不算干预,明寰公主要是在世,也不会反对。”温承云还是不死心,居然搬出了太子的事。
温蔓的拳头不自觉地握了起来,正要说些什么时,德妃居然也开口道:“国师,眼下正值帝云危难之际,能帮萧儿稳住朝堂的,只有你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明寰公主拼死保下的江山,就这么...”
温承云说这些也就算了,德妃居然也敢搬出明寰公主来给风曜施压,她凭什么?温蔓忍不住了,她话还没有说完,便出声打断,“后宫不得干政,连我都知道的道理,德妃难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