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后,楼将军立刻来了国师府,饶是在后院待着,温蔓都听到了前院的动静。
温蔓小心翼翼地去了前院,不过在看到楼将军的时候,她的眉头还是忍不住跳了几下。
楼将军居然真的和风曜动了手,论带兵打仗,他是个中翘楚,可单打独斗,他怎么可能是风曜的对手?况且这事本就是楼盈盈自己惹的祸,他再是痛心疾首,也是自知理亏。
温蔓知道风曜不会输,但还在楼将军出狠招的时候,跑上去将他拦了下来,就在他的拳头马上就要打到自己时,温蔓高喊:“楼盈盈是本公主杀的,和国师无关,将军要出气,只管冲着我来!”
“九、公、主,为何要对老臣的爱女痛下杀手!她只是爱慕国师,你就算容不得她,也不必动杀念!”楼将军收回了拳头,一字一句地逼问。
温蔓想趁机上前,和楼将军说几句话,可是她才迈出一步,整个人就被风曜扯了回去,风曜的语气还是一贯让温蔓讨厌的冰冷,“来人,送九公主回房。”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回去!”温蔓想挣脱,可手腕被风曜死死地扣住。
就在她觉得没法给楼将军提醒时,冶儿一下子就跪在楼将军的脚边,抓着他的脚喊:“楼将军,你要杀就杀奴婢吧!奴婢愿意替楼小姐偿命!”
“偿命?你配吗!”楼将军一抬腿就想去踢冶儿。
但是就在这时,温蔓看到,冶儿往楼将军的手里塞了什么东西,怕被他扔掉,还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怕风曜看出端倪,温蔓顺势一倒,跌进风曜的怀里,然后迅速退了出来,想了想,说道:“抱歉国师,我只是有些头晕..”
“无妨,九公主也是头一回杀人,习惯就好。”风曜又将她一拉,随后把她抱了起来,信步走向后院。
温蔓被他抱着,听着他说这些冷血无情的话,只觉得浑身不适,可她不能挣扎,她要给冶儿争取时间,要让楼将军看到那封信,只好乖顺地道:“我本不想杀她,但她死到临头,还敢对你存有不该有的心思,我才...”
她说完好一会儿,风曜都没有接话,直到把她送到房门口,将她放下,才正色道:“九公主何时对臣这么在意了?”
温蔓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没慌,淡定地道:“国师知道的,我已经认命了,但是我虽然认命留在国师府,却不能允许别的女人垂涎国师,我的母妃就因为爱错了人,才落得郁郁而终的结局,所以,我绝不与别的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
“九公主放心,只要你乖乖地待在府上,臣自会保你一生周全,至于后院之事,臣毫无兴趣。”风曜说罢,便转身要走。
他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后院之事,臣毫无兴趣?难道他真有什么隐疾?爽快地答应温承云,收了自己这个随时会作乱的转世武曲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温蔓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不敢再往下想。
“公主...公主?”
听到冶儿的唤声,温蔓回过了神,冲她一笑,“干得漂亮。”
冶儿也笑了,“公主放心吧,楼将军马上就能看到信了,咱们这次的计划不会再夭折了,只是公主...你方才走神了,是不是因为国师大人抱你回来?”
“他抱我回来怎么了?要不是为了给你打掩护,我能让他抱这一路?”温蔓回到房里,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冶儿蹲在她脚边,叹了口气,“公主,咱们明天就要走了,今晚能不能让厨房做几道好菜?”
温蔓心里的弦本来还绷得有些紧,被她这么一说,松快了些,“放心吧,咱们的盘缠都你吃吃喝喝到大草原了,等到了草原,我就让阿翁给你烤牛羊吃,母妃说了,草原的牛羊最是肥美,还有那羊奶汤,马奶酒,都是极好喝的,管保把你喂成小猪。”
冶儿这下笑得灿烂极了,趴在温蔓的腿上,开始想着那些好吃的,“公主,奴婢要吃羊腿,一整个。”
“好,我的那份也给你吃。”温蔓戳了戳她的脑袋。
婚礼还有半日,国师府却没有添一盏灯笼,挂一张红绸,听府上的下人说,国师不喜欢喜庆,也不喜欢热闹,吉服和迎亲礼没有被取消,已是给足了皇室面子,也给足了温蔓这个不受宠的九公主面子。
所以,即便明日就要出嫁,温蔓的房里也只是多了一身宫里的绣娘们精心赶制的吉服,别的什么都没有变化。
这也叫成亲?风曜那老怪物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冶儿,去取纸笔。”温蔓突然想到一件事。
待冶儿取来纸笔,温蔓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几行字,然后从怀里拿出魂玉,想将魂玉和信一起装起来,可魂玉只要一离开自己,就发出刺眼的光芒,待光芒消散,便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连试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公主,这魂玉好像是认了主。”
温蔓本想将魂玉还给温承云,算是和他有个了结,这辈子没被他这个父王护在掌心过一天,临走时也不想承他的恩情,可是魂玉似乎真的认了主。
算了,带着吧。
温蔓将魂玉收了回去,把信放在烛火上烧了。
她的心里五味杂陈,能离开这里,本是应该高兴的,可一旦离开,就再也见不到二皇兄了,还是伤感得一夜未合眼。
天明之后,温蔓穿上吉服,从国师府的侧门上了花轿,按照计划,风曜会带着她往都城最繁华的南平街走,穿过喜云巷,再绕到北镇街,最后从国师府的正门将她迎回家。
可是为什么,轿子出了国师府侧门,却直接往北镇街去了?
温蔓掀开帘子,小声对冶儿道:“去问问,为什么不走南平街?”
冶儿听了,一下子就跑开了,不一会儿,她回来说:“公主,林景说将军府在办丧事,南平街不吉利,所以才专门绕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