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用枪指着,傅丘很不舒服,摇摇头:“不知礼数!”
心神一动,一枚无影无形的飞针闪过。
嘭!
手枪落在地上,伴随着的还有一截断指,一抹血花。
匡一民捂住手,眼神带着惊骇。
他自诩一身武艺罕有敌手,还不通浊流,学会拥抱了火器。
今天却连对方是如何出招的都没能看出来。
难怪对方会单枪匹马,直接找上门。
他还以为对方是鲁莽,没想到对方这是艺高人胆大啊。
傅丘自顾自的走到旁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看着两人。
“好了,说说吧,为什么要找我?”
匡一民自知道今天算是栽了,拉住月牙红,走到一旁,开始诉说起来。
缘由简单,那就是他的主公,一位下野目前在做音乐老师的军阀,看上了傅丘的财势。
“一个下野的军阀?”
傅丘念叨着,不由得讥笑,一个权势尽失的东西,也想找自己麻烦。
自己要是那么好招惹,当真能保得住诺大的家财?
怎么说呢?有眼无珠之辈。
“是啊!”
匡一民有些感慨,或许是在为自己挑选主公的眼光而感慨。
傅丘摇了摇头,又问道:“你很忠心?现在还陪在他身旁?”
“忠心?不,要真是忠心,我也不会跟你说。”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经历?”
傅丘看了他一眼:“说!”
匡一民开口:
“二十一岁,我以为自己有霸才,以后能有一地一省的地盘。”
“三十四岁,我明白我成不了,退而想要辅佐一人成就霸业。”
“;但我遇到的人不是没才就是没福。”
“或许我本来就是无才无福的之人,所以遇不到可以辅佐的人。”
“有的只是武功。”
“可惜,这已经不是武功的时代了,洋枪火器大炮,哪一样都比武功强。”
傅丘皱眉,你这经历也太简略了吧,还那么多感叹。
“所以呢?”
匡一民心头一叹。
语言要合适,也要有吸引力,还不能让对方反感,最好能有所共鸣,从而打消杀念。
这种脑力活,他果然不合适。
不过,他难道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他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对方,我辅助的那些主公没才没福。
你傅老板财势惊人,还不动声色,一看就是图谋不小。
我这个人有点武功,就这样杀了我,可惜了,你可以用啊。
算了,必须直白一点了。
“某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感激涕零…”
砰!
一颗子弹直接贯穿了匡一民的眉心。
“故作高深,原来是想求饶,还说不到重点,没意思!”
傅丘摇头,继而看向月牙红:“你呢,想死想活?”
月牙红被吓了一跳,眼中含泪,盯着匡一民的尸体,直接跪倒在地,低下头无声的哭着。
“倒是有些情义,我成全你们!”
傅丘说着,便枪指着月牙红。
月牙红猛地抬头,抱住了傅丘的大腿。
“不要,不要!”
傅丘无奈:“既然不想死,还表现得这么情深似海?这不是招人误会吗?”
月牙红才是真正的无语,你才是不按剧本出牌吧。
话本里,连曹操这样的枭雄面对敌人的遗孀,十分有情义的那种,不都是心神敬佩,放其一马,或者收入房中吗?
你直接就送对方归西,才显得不正常。
“他死了,以后跟着我吧。”
傅丘说着,直接拦腰一抱,正反面双手一扫,将月牙红摸了个遍。
丢掉随身携带的刀子,直接走进院子里,勾脚关住了门。
“顺便跟我说说那个军阀的住址。”
……
一处铁门封锁的院墙之中。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抚琴,不时他突然皱眉,一只小鸟居然落在他的手臂上。
伸手拍开手臂上的麻雀。
“连小鸟都不怕我了。”
中年心头有些说不清的落寞。
又抚琴好一会儿,他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头昏。
起身走了几步,彻底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继而口吐白沫。
窗外的麻雀见得这一幕。
房间里,被撕烂的旗袍丢了一地。
傅丘嘴角微微上扬,他杀人就是这么简单。
猛地按住月牙红的头。
月牙红风情万种的看了傅丘一眼,乖巧的低下了头。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很风骚的女人。
许久,傅丘拉着她起床。
傅丘喝着茶。
她坐在傅丘怀里,为其添茶,显得十分乖巧。
“你跟了他多久了?”
“十年。”
“十年啊,真的好久了,我让你成了寡妇,你恨我吗?”
“不恨,我不是他夫人,我不过是一个帮忙的。”月牙红咬着牙说道。
傅丘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庞大的精神力影响着氛围,调节彼此的频率。
伸手在茶杯里沾了一点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圆环。
月牙红看到了桌子上的圈,有些奇怪。
傅丘的声音轻柔:“不恨,不恨就好,其实你跟了他十年,也不欠他的。”
“对了,你有家人吗?”
“没有,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被父亲卖进了万花楼,后来是匡一民救了我。”
傅丘揽住她,抚摸着她的心口,安慰道。
“没关系,从今以后,别人有的东西,你都会有的。”
说完,傅丘的手指继续在她的眼前画了一个圆环。
月牙红被傅丘手上的东西吸引,竟然主动开口:“你还要帮我找家人?”
傅丘手上继续画着圆环:“可以啊!”
“当初爸爸为什么要卖你?有什么隐秘吗?”
“因为…弟弟,我害死了弟弟。”
月牙红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变得迟疑,甚至越来越慢,越来越缓,视线却仿佛被桌子上的圆圈填满。
傅丘:“没关系,这么多年了,没人会怪你的。”
抓住她的腰肢,转了个方向,注视着月牙红的眼睛。
傅丘双眼眼眸中隐隐反射着某种奇异的光。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爸爸,我不会怪你了。”
“爸爸?”
月牙红看着桌子上的圆圈,有些失神的看向傅丘,意识变得有些迟缓。
傅丘食指此时缓缓停了下来。
整个桌上到处都是他用茶水划出的圆圈。
密密麻麻的圆圈一眼望去,隐隐让人感觉有些不适。
“想妈妈吗?”
“想家么?”
月牙红端着茶壶的手颤抖起来,就这么端着茶壶,悬在半空中,停顿着。
数秒后,她猛地放下茶壶,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呜咽。
“对不起...弟弟....对不起....是我的错.....”
短短数秒她便痛哭流涕,眼泪鼻涕唾液一起,断了线似的滴落在身上。。
她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拉着弟弟去结冰的河面玩耍。
结果河面崩塌,弟弟直接落了进去。
那时的她是那么的绝望,痛苦。
傅丘摸了摸她的头,轻柔的声音响起“叫爸爸。”
月牙红缓缓的抬头,看向傅丘,眼神有些呆滞。
“爸爸。”
傅丘露出笑容:“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