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西施眨了眨眼睛,柔若无骨的白皙之手将半露香肩的纱衣轻轻拉了上去。
“上元节那么多的人,我哪里能全都记住啊?况且,本来就是灯节,小娘子成群结队来看花灯的不计其数,我一个开酒楼的,哪里能人人都记得清啊?小公子这不是存心在难为我吧!”
身边,不断的飘过女人身上的香味,竹影只觉得越发头昏脑涨,整个人都有些绷紧了。
宽大的手掌死死的攥紧,一拳死死的砸在了桌子上。
凌厉的眼神猛然刮过,猛然一个起身,手腕一动,反手将人按在了桌子上。
狠厉的手段,将赛西施这久经世事的人吓了一跳,白净的脸被死死的压在桌子上,周身都被压住。
竹影眼眸一凛,“哼,少给我耍什么滑头,快些老实交代,我方可饶你不死!”
饶是赛西施曾经可是见过大场面的,如今也被这阵仗吓得不轻,浑身都忍不住起了哆嗦。
“公子,公子手下留情,我,我,我想起来了。”
闻言,竹影的手下才稍稍松了一些力。
“哼,快说,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赛西施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那日乃是上元节,四方民众都过来欢聚,一位村妇领着两个姑娘往里面走,嘴里还不住的骂骂咧咧的,然后几人就点了一间厢房,上去之后,不过半刻,那村妇又领着其中一个小娘走了下来,剩下的那个不见了踪影,不过一刻,厢房内变传出一阵害怕的叫喊,因此,我才记得真切。”
竹影闪了闪眸子,手下的力道又大了一些,“你确定没有看走眼?”
赛西施练练保证,“公子放心,我的眼睛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那后来呢?厢房里发生了什么事?”
竹影心下疑惑,毕竟,他家苏姑娘可是个厉害的角色,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所陷害?事情实在非比寻常!
“我只记得有一位腰间挂有龙形白金玉佩的人和另一个俊秀的公子在那之前曾有说有笑的往上去,但是两位公子带了不少的侍卫,还遮着脸,我,我就没看清了。”
得了消息,竹影也懒得理会面前的人,从腰间摸出一锭金子,扔在桌面上。
“好,日后若是再有人问起此事,你就只需说一概不知,可有知晓?”
金灿灿沉甸甸的金子,得经营多少个日日夜夜,才能到手,赛西施一时脸上笑的比花还灿烂。
细嫩的手掌捻起那锭金子,仔细的盘在手里,看的仔细,“公子放心,我绝对不会再透露给任何人。”
竹影霎时闪身,赶忙回了府中。
那里,宋泽义已经等候多时了。
“如何,查到了吗?两个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若真是赵家赵显亮的孩子,这事情将会变得相当难办。
心里一阵的打鼓,宋泽义脑海中不断浮现,小姑娘那张青春亮丽的面庞,单纯又倔强的让人心疼,恨不能揣在身上保护起来,不让人窥见半分。
心里不住的发紧,宋泽义的喉咙紧了紧,声音都带了颤抖。
“那孩子的父亲究竟是不是赵显亮?”
他明明一早便知晓,孩子的父亲绝对另有其人,可时至今日,还是不敢听这答案。
“回禀主子,不是赵家公子。”
闻言,宋泽义周身一怔,“你说不是赵家公子?”
“是的,少主,属下查到,苏姑娘当时在上元节误入厢房,被人陷害,估计便是那时有了身孕。”
上元节?上元节?宋泽义嘴中喃喃自语,他记得,他曾经被赵恒瑞拉着来参加什么上元节,最后被灌得死醉,醒来之后便在自己的身上闻见了迷香味儿,好像也是在这个县城,至于是酒楼还是什么地点,他倒是忘记了。
“那,可有查到孩子们的父亲是谁?”
“并无,据老板娘说,当日人员混杂,还有几个神秘身份的人,实在难以辨认。”
竹影将赛西施说的事无巨细的全都告诉了自家主子。
听到龙形白玉环佩,宋泽义猛地愣住了身子。
整个人变的阴鸷非常,连眸子里都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龙形白玉环佩,两个人带着面具吗?”
“不错。”
一股凉意自宋泽义的脊背蔓延至全身,近乎将他全部吞噬。
那个玉佩,他是见过的,不仅见过,还绝对是认识的,那根本就是五皇子赵恒瑞的东西。
龙形的环佩,除了天家之人,无人敢来佩戴,别的皇子虽然有的放浪形骸,却绝不会迈出京城半步,时间还正好是上元节,除了赵恒瑞,宋泽义一时实在再想不到别的人了。
那日之后,他知晓恒睿对一位姑娘很是惦念,久久不能忘怀,难道就是苏晓吗?
身形猛地晃了几分,脚步虚浮的有些站不住。
“是恒睿吗?”
“怎么了,叫我做什么呢?大白天,想我了不成?怎么这幅表情,难不成是在背地里说我的坏话?”
书房外面,猛地闪进来一个人形。
是赵恒瑞。
宋泽义一时心情复杂,竟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若竹影所说不假,那他便通恒睿最心爱的女人在一处了,还占有了恒睿的两个孩子,真是千古奇闻!
竹影也不敢看五皇子一眼,闪身立在一边。
赵恒瑞瞧着这两个人奇奇怪怪,心中甚是狐疑。
“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呢,怎么,真的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不成?如今被我逮住了,无言面对?”
赵恒瑞轻摇着手中的折扇,眸中满是揶揄。
自打他认识宋泽义以来,可是还从来没看见过他这幅愁肠百结的表情,可真是千古奇闻呢。
“竹影,你先退下吧。”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赵恒瑞也再不绷着,手中折扇猛然合上,三两步凑近了几分。
“怎么,子义,你这是有心事啊?不仅心结难解,还跟女人有关,是个过不去的死结,是也不是?”
宋泽义绷着脸,幽深的眸子深邃一片,只轻轻瞥了旁边的人一眼,随即又很快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