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面前的姑娘带着绝对的自信与锋芒,似乎她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你放心,我虽然做事胆大,但也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绝不会平白为了一股心气儿去送人头,我相信自己的技艺,绝对能将人给治好。”
纵使她牛鬼神蛇,也绝不能奈她何。
“你,我!”,如此自信,又孤傲,劝诫的话一时全都堵在了宋泽义的嗓子里,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既然如此,黄榜之期,还有三日,你好生准备,千万小心。”
姜府,屋里“噼里啪啦”一阵声响,顷刻,平整光洁的地面便布满了碎片。
“该死的,苏晓那个贱人居然勾搭上了宫里的贵人!”
王奕修猩红的眼睛充血,浑身青筋暴起,仿若走火入魔一般恐怖。
“我辛苦耕耘这么久,也只能爬上如今这个位置,可她却轻飘飘的便跟皇子打上了交道,若是日后再发生一点儿什么,那岂不是一句话的功夫,便能捏死我!还有那个皇子,今日我与他下跪,本就对我无甚好意。”
“王公子,你不要着急,你!”
“滚!”
凌霜扭着腰步步往前走,却是还没靠近,便被一声厉吼给逼退了。
“王公子,哟,这屋里是怎么了啊,是谁敢惹我们的贵人啊!”
外间,苏光宗谄媚的笑着,走了进来。
这些日子,赵显亮遭殃,他都没敢出门,一直躲在姜府,吃喝玩乐。
他的那些钱都是苏落给的,如今自然是手头没钱了。
“我苏光宗一定第一个不饶他,我愿意为了苏公子上刀山下火海,只是,在这之前,能不能请王公子先施舍几个子啊!”
哼,来要钱的!只是,来的太是时候了!
王奕修深出一口气,抬手狠狠的勒住了苏光宗的脖子,强劲的手臂渐渐缩紧,快要将面前的人给掐死。
“姓苏的,你居然还敢来找我要钱,当初是苏落那个贱女人说,我们两个人强强合作,拿下姜家和赵家,一统此县,可是她现在却是已经被抓进了牢狱,废物一个,已经一点儿价值都没了,那你说,我还留着你做什么呢!嗯?”
手臂又是一阵用力,苏光宗肥大的脸上,已经充血一片,死亡的恐惧似乎就在眼前。
“不要,不要,王,王公子,我,我知道,我知道,苏落,那,那个丫头,还,还没进牢狱!”
“你说什么?!”
王奕修猛地松开手,苏光宗便大声的咳嗽起来,不住的喘着粗气。
“你说什么?苏落没进牢狱,那她现在在哪里?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苏光宗好不容易顺了气,这才赶忙开口,“她,她们,咳咳,她们被那个,那个县令接到了一处客栈。暂时住下了。”
思及起那个满面凌厉的县令,王奕修眯了眯眸子。
客栈?母女?县令?哼,倒是一步好棋。
“果然不愧是个贱货,什么男人都能勾搭到手,她在哪个客栈,告诉我。”
“凤来客栈。”
傍晚,凤来客栈包厢内,宋泽义正坐在房里。
“大人,我们母女身世飘零,被赵显亮那人所凌虐,此番得救,多亏了大人啊!”
经了如此多的变故,李氏已然跟变了一个人一般,再不似之前那般凌厉,好说话多了。
“只是,我女儿她如今面容被毁,贞洁也被夺走,这一辈子再也无颜见人,整日郁郁寡欢,也不肯见人,我在家中最体己的便是这个女儿,如今她变成这幅样子,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言罢,李氏便在地上疯狂的哭喊起来。
宋泽义也被这阵仗吓得不轻。
“李氏母女,你们不必担忧,既然本官接管了此案,就绝不会让你们继续蒙冤,苏姑娘的脸,我会找人医治,只是,不能保证全部治好,只能尽力一试。”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只要大人有这份心便足够了。”
床榻上,苏落蒙着脸,缓缓的转过身来,柔若无骨的双手轻轻附上了宋泽义宽大的掌心。
“大人,小女子悲惨至此,多亏大人怜悯,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活下去了,这世上的男人,若是都像大人一般体己,该有多好。”
隐隐的,空气中似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酝酿起。
宋泽义敏锐的察觉到,猛然抽回了手。
“既然如此,姑娘还是好生养病,前面的已经过去,重要的是今后,姑娘还是莫要丧了志气,好生生活才是。”
苏落闪了闪眼睛,“自然是,小女子一定谨遵大人的教诲。”
宋泽义周了皱眉头,他今日本来是想问一问关于赵显亮的事,如今看来,苏家姑娘并未全然恢复,还不适合审问。
宋泽义再不多留,起身便走了。
下一秒,便见刚才还在床榻上躺着的人顷刻便坐了起来,满眼都是阴鸷。
“他怎么这么油盐不进,若是勾搭不上他,就凭我如今的相貌,难道以后真要在哪个村子里窝憋一生吗?”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哼,他自然不是那么好勾搭的,不然也不能当上县令啊!”
外间,忽然推门进来一人,竟然是王奕修。
苏落整个人身子一颤,下意识的便往角落里躲,整个人都缩在了被子里,瑟瑟发抖。
李氏也赶紧护在了苏落的面前,“你,王奕修,你想做什么?”
惊弓之鸟,蝼蚁一般渺小,根本不值一提,王奕修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就这点儿出息,当初也敢跟我谈宏图大业,简直可笑?”
被子里,苏落死死的抓住一角,浑身都在用力,偏生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
面前这人究竟有多可怕,只有她自己知道,怕是比起赵显亮来,还要可怕上千万倍。
“你,你怎么会,会知道我在这里?”
“哼,”,王奕修慢悠悠的斜坐在椅子上,修长的眼睛凌厉的刮着手臂,“自然是你那个了不得的大哥,他告诉我的,不仅如此,他还将你同新县令的事交代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