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蒋其胜微微一笑。
“这位兄台,实不相瞒,这里真有鬼。”
“有鬼?”那人立刻收了架势,四下张望。
“正是。那厉鬼专掏人心窝,挖人眼珠子,食人脑袋,受害者形状可怖,凄惨无比。”
那人听着,身子忍不住颤抖。
见状,蒋其胜继续道:“我们便是受城主所托,来此驱鬼的。”
“可你们……为何这般打扮?”
“兄台,据说这鬼狡猾得很,见到道士便不肯露面了。我们只能装作农夫菜贩,引他现身。”蒋其胜说得有模有样。
李飞白在一旁心中暗笑。
“真……真有鬼?”那人哆嗦问道。
“兄台若是不信,可留下来看我们驱鬼,只是这恶鬼厉害,我们恐怕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蒋其胜以进为退。
那人呵呵一笑,拱手道:“我看算了,我还是不妨碍三位道长为民除害了,告辞,告辞……”
说完,一溜烟逃离义庄。
“呸”
吐了一口水,贾平不屑道:“如此胆小,还妄想行走江湖?”
“多亏蒋先生机智,否则就麻烦了。”李飞白沉声说道。
“略施小计罢了,咱们还是进屋等候吧。”
那人离开义庄后,快速绕到旁边地墙角,那里有一个洞,他立刻钻了进去。
他正是方庆。
受李飞白所托,他必须打出一条通往义庄地地道,可他并未事先查探义庄的结构。
而此时,蒋其胜和贾平又在义庄里,他总不能一个劲地往里凿,万一被他俩发现,就破坏了李飞白地计划。
于是乎,他扮成了一个江湖人士,假装误闯义庄,实则,他是进去探查适合当地道出口地位置。
“公子说了,有后厨便在后厨,荒废地义庄,后厨一定也荒废许久,不会有人去。”
方庆心中想着,估量着方位,不到片刻工夫,便已挖通。
他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只能在后厨的地底,静静等待李飞白的到来。
房里,李飞白稍显“坐立不安”。
“左掌教,怎么了?”蒋其胜看出了异样,立刻问道。
“没什么,有些内急。我去上个茅房。”
“茅房?”贾平出言:“咱们方才进来,好像没看到什么茅房。”
“义庄是百年前所建,并没什么专用茅房,左掌教,随意便是。”蒋其胜随口答道。
“那里好像有间荒废的后厨,我去那解决。”李飞白指着厨房的方向。
两人不疑有他,随李飞白去。
毕竟名义上,他是这里身份最高的人。
一到后厨,李飞白立刻用脚在地板上踩踏几下。
“公子,我在这里。”
一沉闷的声音,从墙角发出。
跟同福酒楼地下房间一样,方庆暂时没挖穿出口,只留了一个小洞。
“老鼠,计划有变,你当谨记。”
“公子你说,我听着。”
李飞白开始详细布置。
盏茶过后,蒋其胜见李飞白还未回到房间,心里狐疑。
“贾护法,左掌教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望向后厨方向。
“或许左掌教在出恭?”贾平随口答道。
突然,蒋其胜右眼跳了一下。
他开始心中不安。
左跳财右跳灾。
彼时的人,很相信这点。
“我还是去看看吧。”
说完,蒋其胜走出房门,径直朝后厨走去。
一直细心聆听计划的方庆,竟未发现有人靠近。
“砰”
门被重重推开,蒋其胜突然出现在李飞白面前。
“左掌教,你为何趴在地上?”蒋其胜疑心大起。
随后做出一个戒备的姿势。
脑袋快速转动,李飞白身子却一动不动趴在地上。
他迅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地下的方庆,屏息以待。
只要李飞白遇到危险,他便破土而出,杀了蒋其胜和贾平。
“吼吼”
蓦然间,趴在地上的李飞白,不间断地发出阵阵低吼,紧接着,身子不由颤抖起来。
“左掌教,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的贾平,也赶了过来。
“吼!”
突然,李飞白转过头,盯着两人。
蒋其胜和贾平尽皆吓了一跳。
他们见李飞白双眼通红,龇牙咧嘴,双手成爪,正在扒拉着地上的泥土。
“不好,左掌教病症犯了。”贾平率先出言提醒。
转过头,蒋其胜盯着李飞白,嘴里喃喃道:“一定是王麻子不在,没人压制他的病症。该死,我竟忽略了这点。”
听到两人的对话,李飞白心中松了口气。
总算糊弄过去。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欲哭无泪。
“蒋先生,该怎么办?如果左掌教狂性大发,跑了出去,事情就不妙了。”贾平有些着急。
闻言,蒋其胜脸上一狠,抽出腰间利刃。
“蒋先生,你……你干什么?”贾平后退几步。
他以为蒋其胜要杀了李飞白。
而李飞白,也是心中一紧。
但既然已经装出病症发作,总不能突然之间又变回常人。
唉!
实在不行,只能提前让方庆杀了两人。
而地下的方庆,早已蓄满劲力,随时准备破土而出。
“莫慌,左掌教的病症一旦发作,用鲜血可以暂时止住。”
蒋其胜看了贾平一眼,问道:“用你的,还是我的?”
原来,他要用鲜血压制噬血症。
李飞白心中也明白,他并不是真心救自己。
要不是朱安国明令“左永生”还有大用,恐怕此时蒋其胜早将自己杀死了。
“用……我的吧?”
贾平战战兢兢上前。
蒋其胜的身份,在他之上。
这么问,明显就是不想用自己的血。
贾平心中清楚得很。
“咻”
利刃划过贾平的肌肤,鲜血渗了出来。
见状,李飞白心中叫苦不迭。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强忍恶心,猛然冲上去,对着贾平的伤口一阵吮吸。
“咕咚咕咚”
贾平的血穿过李飞白的喉咙,流进他的胃里。
克制着呕吐的冲动,李飞白足足吸了半刻钟,方才停止。
而贾平,紧皱着眉头,感受着血液的流失,却不敢多发一言。
见他停下嘴上的动作,贾平立即将手抽出,后退几步,大口喘着粗气。
他已经脸色苍白,脚步虚浮。
“爽,太他娘爽了,好久没饮用过如此新鲜的血了。”
李飞白学着左永生的口气,顺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血渍,似乎一点也不想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