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我看你是想喝酒想疯了吧,哪来的酒味?”另一侍卫非常不屑地回道。
“就是,喝酒喝魔怔了你。”
“我鼻子很灵,真的闻到了酒味。”那人一脸委屈争论道。
“去。”
没有人理他。
他们的对话,赵千城在屋顶上听得清清楚楚。
他加快手上的动作,尽量将所有档案都浇上酒。
因为一旦点燃,这些侍卫第一时间便会冲进去灭火,到时难免会有遗漏。
气窗太小,赵千城操作起来颇为麻烦,加上他又加快动作。
“砰”
竹子不小心将一册档案挑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糟糕!
赵千城暗道不好。
“什么声音?”方才那侍卫再次说道。
“我说,你别疑神疑鬼的好不好,哪听到什么声音了?”
“对不住,还是我,刚才又放了个屁!”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趁此机会,赵千城将竹子靠在一边,将手中剩余酒全部洒落。
“哗啦”
户部房间如同下起倾盆大雨,瞬间弥漫着酒味。
而这个声音,终于让门口的侍卫有所警觉。
“打住。”侍卫头领终于觉得不对。
“好像真有声音,快,打开锁,进去看看。”
众人收起笑容,右手都摸向腰间佩刀,脸色逐渐凝重。
“酒,真的是酒,快打开。”侍卫头领意识到事情不妙,高声喊道。
可是,来不及了!
屋顶的赵千城,冷然一笑,从怀中掏出火折子。
“噗”
一吹,火苗窜起。
毫不犹豫从气窗将其扔下,赵千城身形再次消失在屋顶,悄然回到自己房中。
“轰”
沾满酒精的档案,立刻被点燃。
一股热浪急速膨胀,门口的侍卫一时之间竟推不开门。
“快,去找水来,快点!”那头领吓得脸色发青,急忙下令。
多少年,他守在户部,从未出过错。
虽然这里是档案重地,但贼人也从未打过这里的主意,所以这么多年也都平平安安度过。
哪想到今日,竟然有人要烧毁户部?
这让他措手不及。
用酒引燃的火势,温度很高,众侍卫不敢靠近,他们只能在外围,靠着手中的刀剑,扑打着蓝色火焰,以求心理安慰。
而另一边!
绕过县衙大堂,眼看就要到达户部所在。
李飞白心中忐忑。
为何还没动静?
难道千城找不到机会去烧毁档案?
本想拖延众人的时间,让赵千城顺利烧掉户部档案,没想到弄巧成拙,直接让南宫山要调取档案。
李飞白不禁暗暗后悔。
好在他有昆仑镜,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将时光倒流。
眼看着户部离众人越来越近……
百丈、九十丈、八十丈……
可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李飞白心下着急。
再绕过这个走廊,便能看见户部所在,到时赵千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十步、九步、七步……
“等等!”李飞白不想放弃,开口拦住了众人。
“费礼,怎么了?”身旁的南宫山一脸不解。
“都别动,好像有什么声音?”李飞白皱着眉头,装腔作势。
他只是胡乱瞎掰,哪有什么声音,只是在争取时间罢了。
见此情景,所有人一动不敢动,没有说话,凝神静听。
须臾,南宫山睁开眼睛道:“这哪有什么声音?”
“白兄弟,你是不是听错了?”
林天冲修为最高,如果连他都听不到,那说明就是没有。
“天冲兄弟,连你也听不到吗?”李飞白故作惊讶问道。
“我并没发现任何声音。”林天冲摇头否定。
“难道,是我幻听了?”李飞白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
“走吧。”南宫山重新迈步。
待到走廊转弯处,众人刚要见到户部所在时,终于从那里传来的呼救声。
“快,拿水来,快点。”
“这里火势最大,先扑灭这里。”
“大人,有人被烧伤了。”
“大人不好了,这里的火扑不灭,档案全毁了。”
此起彼伏的声音,一句句击打着南宫山的心灵。
而李飞白却是心中大定:终于得手了!
“怎么回事?”
三步做俩,南宫山快速绕过走廊,来到户部所在院子。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炽热,紧接着是烧焦的味道。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火红,照亮了黑夜。
火苗借着北风窜起的“呼呼”声,夹杂着“噼里啪啦”声,显得尤为刺耳。
又是这熟悉该死的火!
在玉康县,那粮草堆上的漫天通红,已经在他心中烙上阴影,现在回到龙凤县,还是逃不过这个劫。
“火,怎么又是火?”
头脑一片空白,南宫山愣在原地,不敢再贸然靠近。
粮草被烧时,他差点被炸死,现在倒学乖了。
一旁的夏经义,见状脸色大变,不顾安危冲到户部房子前,厉声问道:
“怎么回事?”
“大人,有人纵火!”
那侍卫头领满脸烟灰,衣服被烧了几个洞,有些地方还在冒烟,狼狈至极。
“纵火?谁,到底是谁?”夏经义急得直跺脚。
本来以为,调取完白成山父子的档案,或能将功折过,保住乌纱帽,未料想一把火将他的希望再次燃烧殆尽。
“大人,还是先救火再说吧。”侍卫头领几乎用哭求的声音说道。
县衙兵丁的加入,很快就把火势止住。
南宫山一颗心,早已沉到谷底。
难道天要亡我不成?
好不容易出现了转机,现在一把火又烧没了?
莫非,我真的无法拥有“白费礼”这个奇才?
想到这里,他脑袋不由自主转向李飞白。
见他发呆,脸上没有血色,站在那里自言自语。
“完了,我父亲和弟弟回不来了,完了,彻底完了……”李飞白身躯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白兄弟。”林天冲赶紧过去扶他。
“父亲,弟弟,父亲,弟弟……”李飞白嘴里不断重复。
见到他的样子,南宫山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
毕竟他只是利用李飞白的能力,并非真的推心置腹。
夏经义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见到南宫山铁青的脸。
“噗通”
他跪了下去。
“说吧,什么情况。”南宫山咬着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