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经义想用实际行动来戴罪立功,所以拼着胆子说出这么一句。
“快说,什么办法?”南宫山和李飞白几乎同时出声。
吞了下口水,整理好思绪,夏经义说道:“听方才肖统领所说,青衣司有权利,在没有任何理由之下,带走一个平民?”
“青衣司机构特殊,责任重大,他们是有这个权利。”南宫山白了一眼夏经义,随后解释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爷,那如果他们带走的,不是平民呢?”
听到此话,李飞白立刻明白夏经义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父亲和弟弟,是朝廷一员,那他们就无法扣留了?”
“白先生,下官正是此意。如果您的父亲和弟弟都是朝廷一员,哪怕只是一个兵丁或者主簿,又跟贼人没有任何瓜葛的话,青衣司是不是就不能将他们扣住?”夏经义说出自己的想法。
“妙,妙啊!”南宫山立时转怒为喜。
“如果他们是朝廷一员,青衣司不仅不能将他们扣留,还得乖乖将他们毫发无伤地送出来。好计策!”南宫山脸上浮现笑容,仿佛黑夜里见到了一丝曙光。
“可我父亲和弟弟初出深山,哪是什么朝廷一员?”李飞白微微皱眉,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费礼,你别忘了,我是什么人?”南宫山指着自己的鼻子。
“王爷?”
“我是个七鼎亲王,虽然没有任命大官的权利,但里正和里胥这种乡里小官,本王还是有权利的。”
这下好了,本来想拖个时间而已,倒给白成山和白费义弄出两个官来。
李飞白心中苦笑不已。
“夏经义。”
“下官在!”
“传命下去,立刻任命白成山为神农村里正,白费义为神农村里胥,即刻生效。”
“遵命!”夏经义拱手领命,旋即又回道:“只是王爷,他们要正式被朝廷承认,还得将档案呈送皇城户部报备才行。”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给我调取他们的档案,明日我班师回朝,亲自拿给户部。”南宫山催促。
“咳咳咳”
李飞白被夏经义的话,吓得一阵咳嗽。
调取户部档案?
没想到自己想拖延时间,反而让赵千城时间更加紧迫。
“费礼,可是着凉了?”南宫山问。
摆摆手,李飞白回道:“冷风呛到罢了,无碍。”
“夏经义,赶紧去县衙户部调出两人档案。”
“等等。”李飞白拦住了夏经义,转头朝南宫山道:“王爷,我父亲和弟弟都是粗人,贸然当个官,万一当不好,怕影响了你的声望。”
他只能随便找个借口,希望赵千城能尽快得手。
否则等他们一到县衙户部,一切就都败露了。
届时,筹谋已久的计划,将毁于一旦。
这几个月辛辛苦苦地付出,也将付诸东流。
这是李飞白绝不允许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南宫山此时显得比李飞白还要着急。
“白兄弟,你家人要紧,还是赶紧让夏大人去调取档案吧!”林天冲真心劝道。
两人说完,夏经义便要离去。
“等等夏大人!”李飞白再次叫住了他。
“白先生,还有何事?”
“我突然想起一事,我父亲不识字,如何能当得了里正?”李飞白期期艾艾说着。
闻言,南宫山走了过来,用狐疑的眼神盯着李飞白。
“费礼,你今天怎么了?做事优柔寡断的,这不像你。”
“王爷,或许事关我家人,可能关心则乱吧。”李飞白躬身示意。
拍了下他的肩膀,南宫山出言道:“你放心,别说他不识字,就算他是个刚出生的婴儿,本王也能让他当上里正。”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李飞白再有什么顾虑,那就太不寻常了。
他只能在心中祈祷赵千城赶紧得手。
“既如此,多谢王爷了。”
“你跟我说什么谢字?夏经义,速去取档案来。”南宫山再次下令。
“夏大人,我跟你一起去吧。”李飞白说道。
“这……”夏经义有点为难。
“白先生见谅,户部重地,外人不能进入。”
“外人?”南宫山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那本王算不算外人?”
“王爷说笑了,您自然不是。”夏经义诚惶诚恐。
“那本王带着自己的贴身医官,去巡查户部档案,是否符合法理?”南宫山再次问道。
“符合,当然符合。”夏经义不断抱拳。
“那废什么话,还不快走?”
“是,是是。”
随着夏经义带着南宫山等人,消失在县衙外,这场闹剧终于收场。
所有驻军和县衙各官员,也得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休息。
黑夜再次陷入寂静!
县衙户部,坐落在东南方,两面被高墙围着,城衙侍卫兵丁紧紧守着大门。
安全起见,房间并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大门和几扇天窗通风之用。
天窗两寸见方,仅容一只拳头通过。
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烧掉这里,赵千城唯一能下手的地方,便是屋顶的那扇气窗。
若不是刚才那场对峙,莫富贵急匆匆地跑到他房间叫门,赵千城现在已经得手了。
手里抱着两坛高度酒,赵千城身形如鬼魅般,无声无息飘上屋顶。
要点火,自然是用火油最好。
可是烧毁粮草堆时,已经用上了火油,如果烧毁户部再次用到,恐会惹人生疑。
所以赵千城选择了酒,一点即燃的高度酒。
来到气窗前,他先将一根空心的竹子伸到户部档案上,随后打开酒坛子,让酒顺着竹子流下。
如此既能掩盖液体洒落地面的动静,又能均匀地将这些酒涂在档案上。
“什么味道?”
一个门口的侍卫,挺着鼻子不断闻嗅。
“对不住,我刚才放了个屁。”另一人答道。
或许常年守护在此,所有人闷得慌,他们只能自己找乐趣。
听到答话,众人朗声大笑。
“别闹,我真闻到了。”那侍卫脸色郑重说道。
见他如此,众人也止住笑声,盯着他。
“到底什么味道?”
“好像是……酒味!”那侍卫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