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登上船,敌人就发现不对了,这哪是学生啊,全都是人高马大的成年人嘛。林飞大喝一声:“开火——一个不留!”枪声猛烈地响起来了,敌人被打的晕头转向。
林飞的这些湘西兵平时都是人手两支武器,一长一短,因为林飞一路斩获,这些湘西兵都是人人羡慕滴装备了美式m1911型手枪,全副美式装备,而且弹药充足。美式手枪在短兵相接中,是最好的近战利器。
别的部队很羡慕,志愿军使用的是苏式托卡列夫手枪,但没有美式m1911好用,美式手枪更加人性化,强调的是出枪的迅速,抬手就到了击发的水平,不像苏式手枪还有抬腕的动作,但这是林飞他们自己缴获的,而且他们经常执行的是深入敌后的任务,嫉妒也没用。
美军在太平洋岛上,面对日本人向来引以自豪的白刃战,他们的手枪却让日军的刺刀变成了废铁,日本人即使是群起而攻击,只要两三个美军背对背,冲锋枪不能射击,仅靠手枪就能轻而易举地击败日军的进攻,还有互换弹夹的机会,日本人休想靠近。
现在国民党的特务也晕了,没想到上来的全是使用短枪的战士,五十米内弹无虚发,整个船上都在手枪的射程之内。而且这些人的身手非常敏捷,蹿高蹿低,来去自如,有的人还能飞跃起来,在空中开枪,准确性极高。特务们傻了,没想到迎接的竟然是一群杀神,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
一个匪徒见势不好,掏出了手榴弹,拉燃后,朝着志愿军就想扔过来。没想到“呯——”地一声枪响,这颗手榴弹刚刚脱手,就在头顶爆炸了,“轰——”地一声,这家伙血肉模糊地倒下,藏在他身边负隅顽抗的敌人被炸倒一地。
“都给我继续扔,我就不相信他们能打中这么多的手榴弹。”一个挥着短枪,在暗处指挥的敌特喊道。更多的敌人拉燃了手榴弹,随着“一二三”就是一片手榴弹扬了起来。这么多手榴弹要是爆炸,林飞他们就要伤亡惨重了。
但是这些特务遇上的却是射击高手,李怡宁在夜色中一枪打中了其中一人的手榴弹,“轰——”地一声,手榴弹在他的手中爆炸了,直接将这人的脑袋掀飞了。手榴弹把其他握着手榴弹的匪徒炸得东倒西歪,手榴弹滚落一地,爆炸声此起彼伏,炸得那些躲藏的匪徒像是风筝一般不断地飞起,溅落水中。
爆炸声刚刚停息,林飞就带着人飞跃过去,船上只剩下三个头破血流、胳膊被炸断的家伙,在那里呻吟着。其他人都落进了水里,这不是被炸飞到水里,就是自己跳下去逃命的。只是因为天黑,看不见水里潜游的敌特。
李怡宁冲了上来,举枪用夜视仪向水里扫描,但效果并不理想,水里漂浮着不少散落的物件,跳进水里或是被炸飞到水里的敌特,这时候都在向着水底沉去,看不出哪些是混在其中逃命的。而且冰冷的河水降低了人体的温度,都看不出人体影像了。
除非是有人探出头来换气,否则还真的难以发现,船上没有探照灯,根本看不出游动的人头。李怡宁明知道这下面藏着匪徒,却不知所措,不知朝哪里开枪。
林飞冷笑一声,走到船上敌特遗留的弹药箱边上,从里面取出两枚手榴弹,拉出引线,向着河里就扔了出去,“轰轰——”两声巨响,带起两团水雾,溅起一丈多高的水柱。水花溅得船上每个人浑身都湿淋淋的。
“喂——大家都别闲着,船的前后左右都给我扔上几枚,扔完为止。”敢情林飞到这里来炸鱼了。在水里藏着的匪徒却受不了,深水炸弹即使是潜水艇都能炸穿艇壳,就是靠着水波的冲击力,不断地撞击,钢铁的外壳都受不了,何况是血肉之躯。湘西兵们直到投完,哈哈大笑,像闹着玩似的扔的不亦乐乎。
李怡宁猛然发现船舷边伸出一只手掌,饶是她胆大,到底是女孩子,吓得惊呼一声,跌在林飞的怀里。黑乎乎的夜里,猛然从身边的水里伸出一条胳膊,谁也受不了,还以为是闹水鬼呢。
那条胳膊刚伸出水面,就无力地耷拉下来,战士们立即伸出挠钩,从水里拽出一个浑身湿淋淋,穿着一身黑衣服的水鬼,拽上船来,这家伙只剩下不住地往外吐黄水,晕晕乎乎,再晚上来一刻,就要真的死在水里了。
战士们把他翻过身来,林飞仔细看看,就看到这家伙是一个中年人,眼窝深陷,鼻子鹰钩,头顶都快秃了,身材中等,一身的黑拷绸衫,像是江湖上的黑社会人物。战士们看着他时,他已经昏迷过去了,水底的爆炸给他带来了内伤,吐出的水里都带着血。
姓王的特务一看,就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这是伏龙岭的先遣军反共行动组头目李笑天,你们连他都抓到了,完了,三江的地下组织算是完了,他手里有先遣军的地下组织的名单。”
林飞一听这家伙还有这么大来历,还像曲波写的《林海雪原》里整出一个“先遣图”来,真是搞笑。其实这不奇怪,国民党在东北和共产党对峙多年,日本人还占据东北的时候,就有国民党的地下组织,东三省各省都有自己的特务组织并不奇怪。
“赶紧抢救,要把他弄活过来,不能让他死了。”林飞连忙招呼着人抢救。这家伙好狡猾,竟然藏在船弦边,如果不是手雷的连续爆炸,还真的会让他蒙混过关。即使这样,还是受了重伤,死了就可惜了。
李笑天从昏迷中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见了姓王的特务,狠狠地骂道:“你这狗贼,执行任务,还想着泡妞,还想着公私兼顾。党国的大事都败坏在你这类人手里,你是党国的罪人,我们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姓王的特务讷讷地说道:“李大哥,我是迫于无奈,我们执行任务失败了,你们是不可能炸毁列车的,更不可能因此阻断龙湾大桥。共产党的工兵架桥的速度非我等可以料想,与其做无谓的牺牲,不如为自己寻找一条退路。”
“呸——怕死鬼,军统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会不得好死。”李笑天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林飞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这特务头目,知道自己不能在此多停留,只有将他们交给地方警察部队处理了。
这时,列车的方向上传来了枪声,林飞立即带人增援回去,这股敌特很狡猾,兵分两路,一路在船上开炮,另一路潜到岸边,涉水摸上岸来,就在边防军追击河上匪徒的时候,他们向列车偷袭过去。
但是他们没想到克利娅手中有一支带夜视仪的狙击步枪,克利娅趴在列车顶上,静静地等着那些带着炸药包的特务进入到三十米的距离内,猛然开火。她手里的这种狙击步枪是自动步枪,打起来可以连发,一梭子下去,就有五六个匪徒倒地不起。
“妈呀——我们中埋伏了!”特务们慌了,掉头就跑。
“呯呯——”两枪过后,有两个特务栽倒在地,这是他们自己人开的枪。一个趴在地上的小头目喊道:“混蛋,后退者死,解放军已经发现我们了,我们逃不出去的,不炸毁这列车,我们就死的毫无价值。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鱼死网破。”
在他的威胁下,又有几个特务带着炸药包向着列车偷偷地摸过来,他们是借助河边的树丛为掩护,靠近列车厢的,这在战术上是不错的,但是在夜视仪下,却是暴露无遗。
克利娅沉住气,等着他们靠近不开枪,可是押车的战士却沉不住气,胡乱地开枪,他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特务靠近到射击的死角,因此拼命地阻拦射击。
一个黑影猛然从土包后站了起来,举着拉燃的炸药包,就向列车厢扔过去,这股烈性炸药只要扔到列车下面,列车就会整个地像扭麻花一样颠覆了。
就在这时,“哒哒哒——”一梭子子弹打中了他的胳膊,炸药包被打得滚落到他的身后,“轰——”地一声巨响,带着火光,那些趴在他身边的特务像被龙卷风刮过的树叶一样,无影无踪了。那个地方被涤荡得干干净净。
“我的妈呀,共军有狙击手,多少人都不够填的啊。夜里还能打得这么准,真是他妈的天要灭我啊。弟兄们,快撤——”那领头的小头目再也支持不住了,掉头就跑。
他刚刚站起身来,就被一枪打中了右腿,哗地一下摔了狗啃屎,手枪也扔出了老远。哎哟哎哟叫个不停。周围的小特务理也不理,掉头就跑,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但他们却跑不了了,边防军的巡路部队把他们的退路截断了。
这时巡路的部队包围了上来,林飞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交出了这些被俘的特务和三青团的学生。那鼻子翘翘的女学生这时抱着柳老师的大腿嚎啕大哭:“老师,我错了,我不想坐牢,我不想我爸妈为我伤心难过,更不想牵连他们啊。”
那些学生都朝着女老师跪倒一地,呜咽不已:“老师,我们错了,救救我们吧。”
“老师,别告诉我们的爹妈,他们受不起这打击啊。”
“老师,我父母问起我们,就说我们留在国外,暂时回不来了。”
简直是吵成了一锅粥,女老师拉起这个,那一个又跪下来。她不知如何是好,眼巴巴地望着林飞。这太让她为难了,都是不懂事的孩子,就这么断送了自己的一生,小小年纪就要身陷囹圄,今后的命运可惨了。
林飞也没办法,这些孩子已经触犯了国法,还跟着特务想着颠覆火车,阻断中苏铁路,那是何等的大罪,年轻人不知深浅,受到坏人的蛊惑,现在想要脱身,已是不可能的事了。这已是涉及颠覆国家政权的事了,女老师哪有这权利为他们开脱?
这些犯事的学生看见女老师望着林飞,不约而同地抱着林飞大腿,哭述着:“叔叔,我们错了,我们还小,我们不想坐牢啊,救救我们吧。”
那鼻子翘翘的女学生则跪在林飞的脚下:“叔叔,我当时开枪想杀你,你说过会杀了向你开枪的人。你杀了我吧,不要为难我的父母,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让他们知道我的事。求求你了。”说完泪如雨下。
林飞暗叹一声,眼圈也红了,他不想为难这些学生,但是种孽因必有孽果,他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