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啊,美帝国主义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毛岸英来到朝鲜战场的消息,竟然把你当成了他,对你频频出手。或许是你的战争天赋很像老毛,指挥战役就像是填词作赋,精彩纷呈。嗯,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看来,也是如此。呵呵,不客气滴说,比岸英更像老毛的儿子。”
彭总称呼毛泽东还是当年在井冈山的称呼,并不因为毛主席成了国家领袖,就卑躬屈膝,当着毛岸英的面还是这么说,说得林飞面红耳赤,说得毛岸英无地自容。彭总就是这么率直的,有啥说啥,毫不顾忌。
“小林同志,你认为美国人真的是将目标放在了岸英的身上吗?”彭总说到这里,饶有兴趣地看着林飞,眼中含有意味深长的意思。
林飞本来是这样认为的,而且很不高兴,只是在彭总的身边不宜表露出来。但这时,彭总这么问他,他才意识到彭总说的这是战略问题的含义。他低下了头,沉思着,不自觉地就伸手去摸上衣口袋,想要掏烟。没想到毛岸英手疾眼快,竟然先把自己的香烟递到了他面前。
林飞尴尬地笑笑:“彭总,不知道这里方不方便?”当着彭总的面吸烟好像不礼貌,彭总不会吸烟,只是喜欢喝茶,而且是泡很浓的那种茶,边喝茶还边吃茶叶,一杯茶要泡上半杯的茶叶。
“嗯,吸烟可以,但是要回答我的问题。”彭总的脸孔严肃起来了,让林飞暗自心惊。
“彭总,我相信所谓的联合国军也是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在这之前,他们并不清楚志愿军总部的位置。他们的目标不是毛岸英同志,而是你和志愿军总部指挥机关的同志。”林飞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说道。
彭总一下瞪大了眼睛,他本来是微闭着眼睛的,这时两眼炯炯放光,神采奕奕。挥着手说道:“你说说看,为什么岸英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我知道你可是遇到了两次袭击啊,险象环生。”
“我认为这是敲山震虎,我不动,敌人就无迹可寻。我们先乱了阵脚,敌人就会趁虚而入。岸英同志是鱼饵,总部才是美军猎杀的对象。因为岸英同志一定会时时伴随在你身边的,找到了岸英同志,就找到了志愿军总部。”林飞说完这段话,香烟都忘了吸,烧了半截了。
“你说的是敌人这次是采用‘擒贼先擒王’喽。”彭总沉声说道:“好大的胃口,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几斤几两。”
“啊,在下就是这么想的,我相信他们想要在志愿军的大后方活捉毛岸英同志是不大可能的,这一点美国人也知道。即使他们能够在仁川登陆,但是志愿军不是朝鲜人民军,何况那时的朝鲜人民军已是强弩之末,他们想的是找到志愿军总部,执行美国人喜欢的‘斩首战术’。”
彭德怀笑笑,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小林同志,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啊。你把美国人教训的太狠了,让他们感到了恐惧。这才会想到釜底抽薪的战术。嗯?你刚才说的啥,‘斩首战术’?很形象嘛。”
这哪里是林飞想出来的,美国人在后世的战术经常使用这种擒贼先擒王的战术。
“为了重创中朝联军,美国人在战场上对付不了志愿军,就想到这种战术,当然还有另一种看法,我想——”林飞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彭总一挥手,毛岸英立即又给林飞送上一根香烟,还为他划火点着,这让林飞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当朝的太子能够谦逊地做到这一点,确实不容易。
从留下的毛岸英资料来看,还是有些自命不凡的。像为了结婚,和老爸大吵一顿,最后刘思齐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就和他结婚了。主席也不得不开绿灯,不然这儿子和老子形同陌路;第四次战役时,志愿军首长分析战事,各军长都不敢随便发表意见,他却跳出来大说应该乘胜追击,横扫千军如卷席,也是彭德怀网开一面,能够容忍,换做别人,彭总早训斥了。
毛岸英在苏联学到的是进攻,不断地进攻,他在苏军坦克连就是率领着自己的连队一路横扫,直打到波兰境内。他已习惯苏联的作战模式,还不适应中国的战略战术。毛泽东的战略思想,他还没继承到呢。
毛岸英为林飞点烟,自然有和他亲近的意思,但是也有欣赏的味道,毛岸英文武双全,也是有骄傲的本钱,并不是仗着老爸的势。红二代和现在的富二代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他参加过苏联的卫国战争,还做到了坦克连的指导员,跟着部队打到了波兰,精通地雷的技术,擅长使用无线电,又懂几国外语,是难得的人才。斯大林因为欣赏他,特别送给了他一支精致的手枪。新中国开国领袖的子女,哪是红二代,他们耻于依仗长辈的威名,而是靠自身的本事出人头地,是很有骨气的一代人。
彭总笑笑:“岸英,你不是也会吸烟吗?吸吧,在我这里,不用客气。”
毛岸英不吸烟,身上怎么可能带着香烟和打火机呢?只是他不敢在彭总身边吸烟,他对彭总是很尊敬的。看着林飞那么放肆,又惊讶又羡慕。
林飞不是这么想的,如果你不让我吸烟,那就是打断我的思路,你要负责的。香烟可以刺激大脑,提神作用哦。别管什么有害健康,难道你指望活到七老八十岁吗?生活不能自理,活着也是受罪。吸烟确实会造成病痛的隐患,但吸烟可以提神醒脑,活跃思维也是不言而喻的。有利必有弊,熊掌鱼肉不可兼得。
“我以为美国人即使抓到了岸英同志,也不会怎么样的,而是拿来做谈判的筹码。毕竟是骨肉亲情,这可以扰乱毛主席的战略构想,打击志愿军的士气。如果能够消灭志愿军总部或是重创,就可以挽回他们一路溃不成军的恶劣影响,振作联合国军的士气。”林飞吸着烟,缓缓地说道。
“既然是岸英,那么美国人为什么会盯上了你?真的是他们交代的,把你当成了毛岸英吗?”彭总嘴里嚼着茶叶,微笑着望着林飞。
“这是假象,美国联邦调查局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情报系统,想要调查谁的资料搞不到啊?岸英同志以前在苏联,苏联的情报结构未必是铁板一块,只要他们想了解,还是能找到的。当然他们对于红色的中国,渗透却很难,中国是全民皆兵,老百姓的警惕性都很高。”
“既然不是,美国人为何要煞费苦心呢?”彭总皱起了眉头。
林飞无意中说到了美国的联邦调查局,在那时候,中国人大多还不知道美国的三大情报机构: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和国家安全局,但是林飞却能娓娓道来,这让彭总觉得很惊讶,随即想着林飞也曾在苏联学习过,了解也在情理之中了。
“美国人确实想要干掉在下,如果消灭了我们这些让他们寝食不安的不安分分子,美国人就可以依仗现代化的作战机器,和武器装备落后的志愿军较量了。我的作战模式超出了他们的设想,让他们觉得陌生,这才想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飞这么一说,有些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但是彭总却听得很认真,丝毫没有责怪他在自己这些开国元勋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林飞有炫耀的资本,他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将自己的战术说出来,供彭总斟酌。
“我看过关于你指挥战斗的战报,是二战后期德国和美国运用的炉火纯青的战术,就是他们的特种战术。你为何说你的作战模式超出了他们的设想呢?”彭总严肃地问道:“过去我们在国内战争中,多次运用到这种战术,为何美国人不能适应?”
“请恕在下直言,彭总指挥的战役那是大手笔,横空出世,舍我其谁。其中的穿插战术更是出神入化,但是随着战线的稳固,这种战术运用起来会越来越难,朝鲜的地势南北狭长,很容易被切断,大部队运用容易深陷敌后,撤回不易,想要消灭敌人,美国人却随时会拥有来自海上的、空中的火力支援,这也是我们目前很难成建制地消灭他们主力的原因。”
虽然刚刚消灭了美国的陆战一师,但是林飞认为这是侥幸,是死缠烂打,而且美军孤军深入,失败就是在所难免的。这种失败不会是接二连三地发生的。美国人的战场应变能力极强。因此,他在彭总面前还是客观地陈诉自己的观点。彭总不住地点头。
“彭总,在下认为美国人近期就会对志愿军总部发起一次袭击,请彭总做好准备。”林飞正色说道,这是他最急切的想法。历史上的毛岸英就是在这之后牺牲的。不过美国人的袭击不是空降兵,而是用飞机轰炸,投掷凝固汽油弹,把毛岸英烧死的,彭总也险些遇难。
“呵呵,我们哪一天不是在和死亡打交道,朝鲜哪里有安全的地方,如果想着安全,那还不如躲在家里抱孩子呢。”彭总满不在乎地说道。事实上,毛岸英牺牲的那一天,他还是被洪学智强令警卫员架出去的,彭总根本不在乎个人的安危。
彭总看了一眼身边的毛岸英,笑笑:“岸英,你不是一直希望到前线去和美国鬼子面对面地较量吗?可是我这里离不开你,你就向林飞同志学习学习吧。你们都是苏联回来的精英人才,相互取长补短吧。”
“彭总,在下不明白,老总想要了解我的思想,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啊,为什么要把我批捕回来?这会损害我的名誉的。”想到这里,林飞都快流下眼泪了,自己舍生忘死,却得到这种待遇,换做是谁都会心里难受的。
“你小子,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总部的意思?”说到这里,彭总侧脸对着毛岸英说道:“岸英,你先退出去吧。林营长这次来不容易,我们可不能怠慢了,有啥好吃的,你就拿出来准备吧,还要让林飞同志休息好。”林飞闻听浑身一震,把太子爷当成了生活助理了,这如何敢当?
还不等林飞站起来阻拦,毛岸英早已笑着向林飞点点头,出去了。林飞呆立着,望着毛岸英远去的背影,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了。
彭德怀咳嗽一声:“总部的意思就是让你来代替毛岸英,记住,不是让你替他去死。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好兵,没有孰轻孰重的区别。而是岸英他没有你这些本事,遇上美国人的袭击,我很难保证不出差错。如果是那样,我没法向老毛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