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紧握着方向盘,几乎有几次要控制不住,蹦跳着飞向了悬崖之外了。高速行驶的汽车即时遇上了小小的石块,都会瞬间转变方向的,非常危险。
一路上是“平平碰碰”响声不绝,那是碾爆了伪军特工的脑袋和肋骨,还有撕心离肺的惨叫声,濒死的惨叫声,看着车轮压过来,那是何等的恐怖?志愿军战士脸色铁青,一枪都没开。
等到两辆吉普车滑到了山脚下,再看山坡上早已是一路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两个伪军被碾断了大腿,正靠在岩壁下撕心裂肺地惨叫着。
志愿军看着这骇人的一幕,全都惊呆了,之前他们还不相信林飞的指挥呢,整个过程中,他们来不及也没法开一枪,颠簸的太厉害,伪军特工就全都解决了。
景参谋也愣住了,以前他参加过很多次战斗,但都没有以这种方式消灭敌人的。他算是领悟了”兵无常形,水无常势“的道理了。之前他也不是很信服林飞的,看林飞的年纪还不如他大呢。只是因为林飞的战功太多,而且彭总很看重他,景参谋才违心地命令部下服从林飞的指挥。
林飞停住了吉普车,笑着对呆住的景参谋说道:“景参谋,都解决了,我想暂时没有更多的伪军特工了。”有两个战士就朝着伪军特工猛扑过去。林飞说着再次举起了狙击步枪,是对着那两个惨叫的伪军特工的。
景参谋大叫一声:“我们优待俘虏,不能杀害他们!”他的话音还没落,手就到了林飞的面前,一把托住了林飞的枪身,往上一抬,“呯——”一发子弹打到天上去了。彭总的卫士身手何其了得,比林飞只强不弱。
还不等林飞说话,那两个特工就拉燃了面前的手雷,手雷在两个志愿军的眼前冒着白烟!两个战士想都没想地往地上一趴,手雷爆炸了,两个伪军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地的血肉。还好战士们没有受到伤害。
“你干什么!?”林飞推开了景参谋,“本来可以活捉俘虏的,却被你失掉了机会。我不是要杀他们,我知道这些伪军特工势必拼死顽抗的,很难抓到活口,我只是想把他们的手打断。这样战士们抓起来,就不会有危险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景参谋涨红了脸,对那两个呆立的战士喊道:“再检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注意安全!娘的,这些伪军到底是不是南朝鲜的伪军,倒是顽固到底呢。”
平心而论,景参谋也打过很多仗,那还是跟在彭总身边之前的事。但对付职业的特工机会并不多,志愿军的警卫部队不是吃素的,等混入到了彭总身边,才由景参谋这些贴身卫士起作用,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就像蒋介石身边的卫士营个个是千挑万选的,那是不错,但以一当百,那也是吹的,对付土匪自然不在话下,对付张学良的正规军就力不从心了,寡不敌众嘛。当然彭总身边的卫士都是高手,技战技能比林飞高出了一个档次。就这次战斗,消灭了五十多个精干的武装匪徒,自己竟然只有一死二伤,伤亡之比太悬殊了。
战士们从死尸中找出了两个浑身血迹、头破血流、惊魂未定的伪军特工,这些狗东西竟然穿着志愿军的军服,难怪可以混入志愿军的后方。不过他们携带了这么多的重武器,恐怕不是从陆地上潜入的,而是空投的。简单地审讯之后,果然如此。
“你为何肯定暂时没有潜伏的匪徒了,我们在后方,一切都要慎之又慎,疏忽大意可是会出大事的。”景参谋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些匪徒如果是攻击彭老总,可就麻烦了。
“这是从枪声来判断的,想必你也有这经验,只是不敢相信。这些匪徒装备精良,要想潜伏到我们后方很不容易,这些人本来就是来袭击我的,然而我上次根本就没有陷入他们的埋伏圈。这些匪徒的数目和我之前了解的情况是一样的。”
林飞抽出两根烟,分给了景参谋一支,自己点着一根烟吸着,把方向盘交给了其他战士。苦笑道:“没想到美国佬为了干掉我,竟然派出了这么强悍的部队,个个怀着必死之心。呵呵,当然他们的队长除外。”队长已被景参谋干掉了。
“为什么他们的队长战斗意志还比上一个下级呢?”景希珍也觉得奇怪。
“这没什么,他们的下级都是被愚弄的,都是炮灰,上级了解一些黑幕,又对中国人有更深的了解,贪图安逸,战斗意志自然不如下面的士兵了。在伪军中,军官都有着各种后台,否则你就只有任人驱使的份儿。”林飞喷出一口烟说道。
景参谋长久无语,这不仅是在伪军中,在中国军队中也存在这种现象,高官厚禄,贪图享受是腐败滋生的土壤。战争可以锻造一批合格的军人,但是遇上舒适的环境,这种现象就不可避免地发生,层出不穷。
林飞父母生活的那个年代,还喜欢罗广斌、杨益言写的《红岩》,只是当时的人们还不知道为何到了国民党快要从中国大陆滚出去的时候,还有那么多的地下党人被抓捕入狱。书中只是将这一切都说成是国民党垂死挣扎的反扑。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快要解放了,国民党的陪都重庆早已是风雨飘摇,国民党人心惶惶,这时地下党人领导人认为大势已定,迫不及待地开办工厂、公司,更多地为组织活动集资,建设新中国需要更多的资金啊。身份不同了,他们再也不用过流离失所的生活了,和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交往。
这些有身份的人自然会成为国民党特务监视的对象,国民党特务发现了蛛丝马迹,把他们逮捕了,他们经过纸醉金迷的生活,再也经不起严刑拷打,物质诱惑,很快就叛变了。他们叛变了,就把自己的同志和下级都出卖了。
让人震惊的是,重庆解放前,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党员都是被他们的领导出卖的。因此这些被出卖的烈士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发出呼声,希望共产党时刻保持艰苦朴素的思想作风,永不褪色。想想看,红尘之中,凡夫俗子谁能挡住物欲横流的诱惑呢?
当他们来到志愿军总部的时候,已到了黄昏的时候,景希珍向守卫的战士出示了证件之后,把林飞带进了一间亮着电灯的矿洞里,林飞知道这是志愿军的指挥部了。彭总的指挥部就设立在废弃的矿洞里,像这样的矿洞在朝鲜还有很多。
指挥部里有很多的人,人来人往,烟雾缭绕,还有发报机的滴滴答答的声音,没有人高声说话,在那由几张桌子拼成的作战研究桌前,围着好些人,都在盯着战场态势的立体图前思索着。其中有一个年轻人抬起头来,向林飞这里瞥过来一眼。林飞呆住了,这竟然是毛泽东的长子——毛岸英。
林飞没有见过毛岸英,但是毛岸英烈士的英俊刚毅的面容早已无数次地出现在后世的网络中,他和刘思齐的恩爱真情感动了新中国的几代人,包括林飞的父母亲。林飞先前想的不错,组织上真的是让他来扮演毛岸英了。
他在心里纳闷,毛岸英按道理应该在第二次战役前期就牺牲的,没想到他还活着。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他穿越的原因,给毛岸英带来了运气。
其实也确实如此,林飞指挥的一系列气势恢宏的战役,使得美国佬焦头烂额,他竟然屡次深入到美军的后方,对其机场大肆破坏,还炸毁了美军的航母,使得美军的空中火力一时捉襟见肘,对付正面战场都力不从心,暂时无力顾及志愿军的后方,毛岸英无形中逃过了一劫。
“报告!景希珍奉命把林飞同志带到,请彭总指示。”景参谋走到一位身材高大的首长的背后,大声说道。众人的眼光一下聚焦到林飞的身上,林飞那一刻觉得是几百瓦的聚光灯在对着自己照射呢,浑身不自在。
那首长霍地直起身子,回过头来,看着林飞笑道:“好啊,小林同志,打得好,打出了我们志愿军的威风,打出了我们中国人的志气。你辛苦了!”说着伸出厚厚的手掌,拍拍林飞的肩头。正是威名赫赫的彭德怀元帅,满脸的刚毅,厚实的嘴唇含着笑。
林飞没想到彭总会这么随和,这么亲切,所有在彭总身边的人都知道彭总对部下非常严格,吴信泉、梁兴初这些军长在他面前都像孙子一样,彭总火了,就会骂得他们狗血淋头,大气都不敢吭的,噤若寒蝉。
林飞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大声说道:“首长好!为人民服务!”引来了一片善意的笑声。这倒是很实在的话,抗美援朝也是为人民服务。
毛岸英还主动地伸出手来,和林飞握手:“你打得很好,我要向你学习!”毛主席的儿子,当朝的太子爷要向普通的战士学习,真让林飞感动,但林飞神色不变,只是微微笑着,并没有受宠若惊的神色。彭总的眼中闪出了异彩,他觉得这战士不简单。
“你们接着研究吧,我要和我们的战斗英雄好好聊聊了,刘秘书你也来吧。”刘秘书自然就是毛岸英,毛岸英很高兴地答道:“是——”就跟着彭总来到了一边的会客室。
没想到走进了会客室,刚刚坐下,彭总却站了起来,向着林飞深鞠一躬,吓得林飞又蹦了起来,元帅向普通士兵施礼,如何敢当?彭总却温和地笑道:“让小林同志受委屈了,这是我的安排,也是出于战略的需要。”
将林飞批捕而来还是战略的需要,这让林飞是云里雾里,不就是扮演毛岸英吗,哪有这么严重的性质?可是看着彭总严肃的神情,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小林同志,你知道你面前的这位刘秘书是何许人吗?”彭总坐下后,一指身边的刘秘书。林飞没有吭气,他不能说认识,这就是毛岸英,那太惊世骇俗了。彭总肯定会大为疑惑,后面就很难解释了,没准还会引起波动。
“呵呵,我想你们是不认识的,虽然你也在苏联学习过,但未必会认识你这位同学啊。他——就是我们伟大领袖毛泽东的儿子——毛岸英。”彭总说话时,毛岸英还是站在他身边的,一动不动。
“啊——”林飞不得不佩服自己还有演戏的天赋,他惊讶地站起来,向着毛岸英仔细地凝视着,“你——你真是毛主席的儿子毛岸英吗?你也来到了朝鲜战场上吗?太让人惊讶了!”彭总大笑起来。毛岸英也笑了,“我是普通的战士,和你们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