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站起(身shēn),手中的佩刀早已出鞘,他沉声问:“王爷,我们去追吗?”
“你们追不上。”傅子墨就这么说了一句,视线落在了青竹的黑紫脸色上,“你看看青竹的指尖是否有异常。”
金木领命,立刻再次蹲下(身shēn)去查看青竹的尸体,果然在青竹的指尖发现了一个细小的小伤口,他举起青竹的手指给傅子墨看,“这里的皮肤颜色已经黑如碳色,毒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入青竹体内的。不过……这伤口不像是一般的锐器弄成的,倒像是……”
“断魂蛇咬的。”傅子墨肯定的接过了金木的话头。
金木一听断魂蛇几个字,立刻露出满脸的震惊,“这断魂蛇不是传说中的动物吗?难道现实生活中真的有断魂蛇的存在?我小的时候就听说世界上有一种蛇叫做断魂蛇,专门吸取人的灵魂做食,一旦被断魂蛇咬伤,整个人都会变成恶魔的傀儡。”
傅子墨微微摇了摇头,沉声道:“断魂蛇是真的有,不过却不是传说中的吸取人的灵魂为食,不过是带了一种见血封喉的奇毒而已,这种蛇毒最大的特点是发作快,一旦触及,瞬息之间就会让人失去力气,而且没有解药。”
他这么一说,金木马上就明白了,向来是那下毒的人用断魂蛇咬了青竹,以此来制服住她,因为青竹的武功不弱,哪怕给她瞬间的时间,事(情qing)也恐怕会暴露,一般的毒药从中毒到发作都要一个过程,唯有这断魂蛇,才能如此快的达到效果。
只是……
“到底是什么人会有断魂蛇呢?连我们密羽阁也从未查到过任何消息。”金木越想,心中越是发凉,能在武宣王府做出这种事(情qing)来的人,至今为止他还从未见到过。而王爷竟然让他们不用追,即便追也追不上,意思是王爷已经猜到了这些事(情qing)是谁做的?
金木又很多问题想要问,可是看傅子墨铁青的脸色,他却不敢开口。
傅子墨抱着小御景沉默着,他的思绪似乎飘向了很多年前,那些他早已经不愿意记起的回忆再一次如汹涌的波涛一般闯入了他的脑海里。
原来,很多人,很多事,一直都存在,不是他想故意回避,就能避得开的。
“金木,照顾好御景,寸步不离。”傅子墨将小御景交到了金木的手上,然后转过(身shēn)往门外走去。
“王爷,你要去哪里?”金木抱着小御景,心中疑惑。
傅子墨冷哼一声,整个人(身shēn)上气势节节攀高,那一瞬,连衣袍都因为这气势而有了无风自舞的感觉。
“去救她回来。”
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傅子墨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了金木的眼前。
这样的轻功,这样的速度,早已快要脱离武学的范畴,金木就那么怔怔的盯着傅子墨留在空中的残影,他很想说,需不需要他带人一起去。
可是看了主子的武功,回想起主子的话,他突然意识到,这一次武宣王府面对的敌人,也许和以前的哪些都不一样,如果那些人的武功也和王爷一般的话,那他这样的人去,也不过是送死罢了。
而且显然,主子似乎有些秘密不愿意让人知道。
金木是一个好下属,所以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保护好小御景,虽然武学不是冠绝无双,可是他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拿着令牌去调动了王府侍卫军,将整个王府重重包围了起来,那些前来祝贺的宾客也在第一时间被遣散。
听说王府里出了事,来祝贺的大臣们哪里还敢多留,一个个的赶紧离开,唯恐这份危险波及到自己。而王府遇袭的事(情qing),也第一时间传入了皇宫里。
傅子恒正一边饮茶一边看魏贵妃修剪花卉的枝叶,那盆落(日ri)牡丹是邻国使臣出访的时候送来的,据说(日ri)落时分花朵的颜色会变幻非常,因此而得名落(日ri)牡丹。魏贵妃喜欢得紧,每每有空就亲自修剪,每一片叶子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当侍卫来禀报武宣王府的消息的时候,傅子恒还有些回不过神,“你是说,新娘子失踪?武宣王府进了刺客?”
别人他或许不知道,可是傅子墨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以傅子墨的实力,想要在武宣王府做手脚,简直是比登天还难的事,而这种事,如果能有人做到的话,那一定是那里的人。
傅子恒心中有了计较,没有注意到一旁修剪花卉的魏贵妃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不过,她迅速换上了疑惑的表(情qing),“皇上,落烟妹妹是被歹人劫走了吗?早上我才替她梳了头,那是个好姑娘呢,这女子的名节比(性xing)命还要重要,她这被劫走,可怎么办才好?”
傅子恒也是为难的叹了一口气,“话虽如此,可是事(情qing)已经发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想,子墨肯定会很快将她救回来的。”
嘴上这么说,可是傅子恒心中却越发的烦躁,他站起(身shēn)在屋子里徘徊了一阵,终究还是忍不住带着人离开了魏贵妃的宫中。
他一走,魏贵妃就放下了手中的剪刀,一双眉头紧紧的拧着,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到底还是躲不过啊,像你我这样背景不够强大的女子,活着,太不容易。”
从凤栖城往东三十里,就是连绵的山脉,其中最高的一座在整个南越国来说都很有名,因为传说那山脉中曾出过凤凰,所以又名凤凰山。山上风景秀美,有很多道观,四季交替的时候,最是香火鼎盛的时候,因为四季交替的时候,山中的景色也是最美的时分。
道观坐北朝南,正前方就是凤栖城,正后方则是悬崖峭壁,所以道观的建造也很独特,三面有围墙,只有靠近峭壁的一边用大理石砌成了一个赏景的平台,有一名老道正盘腿坐在观景台上,一名小童提着双手捧着从山腰摘来的野花来到老道(身shēn)前恭敬的跪下。
老道略略睁开眼睛看了小童一样,老气横秋的吩咐,“将野花放在那篮子里吧。”
原来崖便放着一个竹篮,篮子上系着藤蔓。小童将野花放在藤蔓里之后,就抓着藤蔓将篮子缓缓的从崖边放了下去,再将篮子提起来的时候,篮子里的野花便也没有了。
“师傅,这崖下住的是什么人啊,好生奇怪,每天都要让我去山腰采野花。”小童收了篮子,忍不住坐在老道(身shēn)边抱怨。这野花只开在山腰那个山谷,每(日ri)一去一回都得两三个时辰,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采花?难怪小童觉得有些不舒坦。
老道扬起手中的佛尘就敲在了小童的脑袋上,“不得无礼!让你采花也是你的福气,崖下那位,是你谈论都没有资格的人。”
小童似乎有些不服气,一边摸着自己被敲疼了的头,一边嘀咕着,“说都不能说了,那人是神仙不成?”
老道却是个耳朵灵光的,将小童的嘀咕听在了耳中,又怒骂道:“对!那就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别说你,就是老道士我见了都得三跪九拜行大礼!”
小童见老道发了火,便不敢再多说了,不过还是忍不住往那山崖边看了一眼,其实根本看不见什么,就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似乎想要看清那山崖下到底住了什么人。
云雾妖娆之间,谁也不会知道,那崖壁之后还另有乾坤。
(身shēn)穿黑袍的男子带着一张半面獠牙狰狞的铁面具,手中却摆弄着红得艳丽的野花,他的纤长的手指捏着花瓣,将花瓣一片一片的拔了下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束野花的花瓣都被他拔了个干净。
“没意思,又是单数。”原来,他竟然是在玩一个无聊至极的游戏。
两名黑衣人带着秦落烟来到黑袍人面前的时候,黑袍人刚刚数完了花瓣,两人恭敬的站在离黑袍人一丈远的距离,将秦落烟丢在了黑派人的脚边。
秦落烟也不知道那两名黑衣人对自己用了什么药,她如今竟是连半点儿力气都使不上,不过还好除了没力气,倒是还没感觉到其他的异常。
黑袍人抬眼看去,就看见被喜服包裹着的前凸后翘的完美(身shēn)体,他眼睛眯了眯,忍不住赞道:“不愧是能让傅子墨看上眼的女人,就这(身shēn)材,哪个男人不喜欢啊,你们说对不对?”
两名黑衣人互看了一眼,却是谁也不敢说话,只是拼命的点头而已,看得出,两名黑衣人对这黑袍男人的恐惧是到了极致。
黑袍人见两人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似乎也不在意,也许,他根本就没打算听见回答,他站起(身shēn),拍了拍手上残留的花瓣,然后绕到秦落烟的面前,当正面看清秦落烟的容貌时,他突然仰头笑了起来。
“尤物啊,还真是个尤物……”他蹲下(身shēn),说话的时候伸手挑逗的捏住了秦落烟的下巴,然后转动着她的脸颊反复的看,“还真是个美人儿,容貌、(身shēn)材都是一等一的,还有这眼神,见了本尊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不错,不错……”
他一连说了连个不错,秦落烟却并不觉得什么,倒是旁边的两名黑衣人眼中露出震惊的神色。
“看来本尊让你们将傅子墨看上的女人带回来给我看看,这个决定果然是没错的,你看,要不是让你们带回来,这样的尤物我怎么可能见到?”黑袍男子似乎很高兴,说话之间已经将阮成一滩泥的秦落烟抱了起来。
在这个封建社会,男女之间有大防,这黑袍男子丝毫不顾及男女之别的将秦落烟抱在了怀里,他做到一旁虎皮垫着的红木椅上,让秦落烟暧昧的坐在了他的膝盖上。
这样的动作,无疑是极其轻佻的,似乎只有烟花之地的男人们,才会将女人当成玩具一般抱在怀中把玩。
两名黑衣人赶紧低下头,收敛了眼神不敢乱看半分半豪。
“你、你放开我!”秦落烟(身shēn)体无力,连说话都是气若游丝,明明是低吼的一句话,说出口时便只剩下温柔的呢喃而已。
黑袍男人又点了点头,“嗯,声音也(挺ting)好听。”
秦落烟一怔,正要继续怒骂,却突然感觉到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而且顺着腰间往上攀爬,她浑(身shēn)一个激灵,全(身shēn)的毫毛都倒竖了起来,“你、你想做什么?”
黑袍男人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qing),可是一双眼睛里,明显有着一种叫做兴奋的(情qing)绪。他的手继续攀爬,嘴唇却凑到了秦落烟的耳边,只听他轻轻地道:“你说,如果傅子墨发现你被本尊玷污了,他是会心疼你,还是会一怒之下杀了你?毕竟,男人的尊严可是不容侵犯的,哪怕不是你的本意,可是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shēn)下(娇jiāo)喘连连?要不,我们试试?”
试试?秦落烟气得脸色铁青,低吼着:“试你妹!”
“本尊可没有妹妹,不过你要是愿意做本尊的(情qing)妹妹的话,本尊也可以勉强接受。”
黑袍男人说着暧昧的话,手已经触到了秦落烟喜服的系带,只见他微微一挑,那系带便被松开,原本紧勒的喜服瞬间宛若花朵一般绽放开来。
冷空气从衣服的缝隙里灌入了秦落烟的喜服中,让她的灵魂都被这寒意冻得不住颤抖。
山间的小道上,傅子墨还在焦急的赶路,明明只是往前迈了一步,却仿佛一步就是一个残影,不过转瞬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小道上,缩地成寸的功夫被他发挥到了极致,若是寻常人见了怕是会以为见到了鬼魅。
在山顶的道观,是整个山脉中香火最为旺盛的道观,午后正是慵懒的时辰,可是来上香的人却依旧很多,道观门口负责迎宾的小童脸都笑得有些僵硬了,却还是有人不断的往道观里走。
傅子墨来到到道观门口,没有一刻停留的越过迎宾小童而去,小童只感觉眼前一阵风,宛若有什么东西飘过,可是仔细看,却又什么也没见到。
“真是奇怪了,大白天的难不成见鬼了?”小童嘀咕着,继续迎接着入道观上香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