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雍城,惊鲵快马加鞭,赶回咸阳。
惊鲵拿着扶苏给她的令牌,畅通无阻的回到章台宫。
“回来了?”扶苏忽然出现在惊鲵身后。
一听到扶苏的声音,惊鲵吓得连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难道扶苏知道我去雍城见了赵高?”
毕竟,惊鲵刚从雍城回来,就发现扶苏在等她,自然会有不好的想法浮上心头。
见惊鲵不说话,扶苏轻笑道:“朕等你很久了,晚上想和你喝两杯。”
“会喝酒吗?”
扶苏追问了一句。
听到扶苏说的是这些话,惊鲵悬着的心才回到心房。
她转身,朝扶苏点了点头。
“婢女会喝酒。”
惊鲵话音刚落,扶苏立即接话道。
“就等你这句话。”
说罢,扶苏抓起惊鲵的手腕,拉她往马车处走去。
惊鲵疑问道:“陛下,这是去哪里呀?”
“去了你就知道。”扶苏给惊鲵保持了一点悬念。
马车两侧,影密卫和郎官随行,而在前面引路的则是咸阳城新任守将李信。
这样的阵势,惊鲵自然不敢动手。
扶苏和惊鲵上了马车,马车到得咸阳城一座府邸,停了下来。
“到了,你家。”
扶苏掀开车帘,先下马车,随后又搭把手,扶惊鲵下马车。
这下惊鲵有些紧张,要知道这个府邸里面的全都是罗网刺客。
她担心里面罗网刺客会被扶苏认出来。
先前来调查的她身份背景的是影密卫,好混过关。
但今天不只是影密卫,还有身经百战的郎官,以及李信。
虽然心脏七上八下的跳动,但惊鲵作为一名罗网天字一等杀手,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她努力保持淡定。
李信引路,扶苏和惊鲵跟在身后。
惊鲵的“家人”见到外面的人马,立即开始演戏。
要说古代人做事情就是认真,他们的演技足以堪比一线老戏骨。
惊鲵见自己“家人”没有露馅,这才稍微安心一些。
扶苏和惊鲵出宫到她家喝酒的消息被罗网眼线看到,隐藏在咸阳城的罗网眼线立即到雍城向赵高汇报。
罗网眼线汇报道:“扶苏陛下与惊鲵出宫,在惊鲵“家里”饮酒。”
赵高闻言,窃喜,看来惊鲵成功让扶苏上钩,美人计起效果了。
胡姬戴着蝴蝶面具,尚不知她什么表情,但她有种预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扶苏为何要出宫喝酒?这摆明了会被罗网眼线看到,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胡姬有点想不明白。
阴邪帅气的胡亥有自己的想法,他认为扶苏是故意试探惊鲵,想看看惊鲵有什么反应。
他认为扶苏并没有发现惊鲵的真实身份,只是为了消除疑虑。
毕竟,以扶苏皇帝的身份,对人多一份戒心实属正常。
要是惊鲵的“家人”没有把戏演好,被扶苏看出来了。
那惊鲵的刺杀也可以宣告结束,而且惊鲵也会有性命之忧。
胡亥猜想着。
“你刚才喊扶苏什么?扶苏陛下?”胡亥闪身到那名罗网眼线面前。
还不待那名罗网眼线解释,胡亥的蓝红眼瞳就激发内力,让无辜的罗网眼线半边身边被冰冻,半边身体被火烧。
“啊——”
那名罗网眼线惨叫了几声,身体一半化为冰渣子,一半焚烧成灰烬。
胡亥目光挪向赵高,不悦道:“罗网中,有许多刺客的潜意识已经把扶苏当成皇帝陛下了。”
“刺杀扶苏越快越好,否则等他们都习惯成扶苏为皇帝陛下时,就会更习惯性称呼我为十八世子。”
“到那时,就算我重新回到咸阳,也会被人说成是谋逆者。”
胡亥真不是个简单的少年,这种细节,他都能注意。
也难怪,除了扶苏这个嫡长子,其他的世子几乎都无法跟他争皇位。
被胡亥这么一提醒,赵高和胡姬忽然觉得这件事情确实要引起重视。
别的地方管不了,但至少自己的罗网势力必须要遏制住这种潜默化的观念。
赵高对胡亥保证道:“我会吩咐下去,若再敢言扶苏是皇帝者,杀无赦。”
有了赵高这句话,胡亥这才又成了那个心智纯真的孩童,跟一旁的蝴蝶玩捉迷藏。
......
咸阳,“惊鲵家”。
惊鲵的家人都表现得很好,他们的话术滴水不漏。
扶苏也没理会他们,他在第一眼见到惊鲵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心知肚明。
至于看别人演戏,除了惊鲵养眼外,其他的都很一般。
“惊鲵家”的客厅,目前只剩下扶苏和惊鲵。
桌上则是美酒佳肴。
“来,喝!”扶苏绅士地给惊鲵倒酒,随后碰杯,一饮而尽。
“这是杏花酒,东郡特产。”扶苏介绍道。
此特产,惊鲵比扶苏更为熟悉,因为东郡,原先的齐地,就是盛产这种美酒。
而齐地田氏,即战国末期的齐国王族,和现今的农家田氏,有很深的渊源。
扶苏请惊鲵喝杏花酒,原本真的就是喜欢这杏花的香味。
但惊鲵却误以为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扶苏知晓了。
因为这杏花酒的口感,田言喝得出来,这是农家酿的杏花酒,醇香浓度几乎一模一样。
“阿言。”扶苏见惊鲵对着酒杯发呆,喊了她一句。
惊鲵被扶苏的声音打断了思绪,立即陪笑着与扶苏饮酒。
惊鲵是多么聪明的一个女人,现在被扶苏整不会了!
“要说扶苏发现我是惊鲵,为何又要喊我阿言?”
“而且,影密卫和郎官都被安排在门外?这明显是信任我。”
惊鲵凝视扶苏,仿佛在凝视深渊,根本看不清他下面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