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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深今天用的香水是“狂恋苦艾”。
干燥辛辣的前调是贴近他时的第一感觉,像猝不及防时,被迫灌入的一口烈酒,有些呛,有些难受,堵在喉咙里。
中调是胡椒和八角,天然自带一股热意,细品还有丁香花的清甜,馥郁而 缠 绵 ,鼻尖都是那个味道,独特又蛊惑。
绵长久远的尾调带着松针和冷杉的温润和宽厚,是晨间无人踏足的森林,露水从枝叶的末梢滴落,干净而且湿润。
江娓离开他好一会儿,都忘不了苦艾的味道,低头刷牙,吐出白色的泡沫,洗好了脸才离开浴室。
沈子深已经穿好外套:“右手边橱柜上的玻璃瓶里有糖。”
江娓瞬间就理解他为什么让她吃糖,磕到牙齿,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好在沈子深说完就出去,她舔了下唇。
不、不用吃糖,那个味道,她能接受。
“……”
眼看时间要来不及,江娓无暇再多想,她包里有化妆品,拍了一下气垫,用口红当做腮红和眼影,昨天穿的衣服她昨晚洗了烘干了,熨一下就能穿。
她平时都是穿大同小异的职业套装上班,连续两天穿一样,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哪里不对。
收拾完毕,江娓离开房间,发现沈子深还在,是在等她一起走,她镇定地走过去:“沈总。”
沈子深颔首:“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门,沈子深想起一件事,侧头问身后的江娓,“中午前能处理完吗?”
江娓原本与他保持五十公分的距离,微垂着视线,看着他锃亮的皮鞋,闻言抬起头,接触到他的视线:“……应该可以。”
“尽量赶回来,要和塞斯安先生在伏羲会所用餐,你要是来得及,就直接过来。”沈子深温声。
江娓记下了。
沈子深开车去公司,她则打了车去海关局,办理一些文件。
她提前预约了时间,也在线上发了材料,所以流程走得很顺利,十一点出头就办好,现在赶去伏羲会所,时间还很充裕。
但她没想到,会在准备离开时遇到赵珏。
刹那间,原本已经淡忘了的记忆又死而复苏。
赵珏,坤宇集团赵董事长的儿子——就是他,在赵董事长要将她从市场部经理升为副总时,突然指控她是赵董事长的私生女,说她能走到今天,全是因为赵董事长徇私,她被迫从坤宇辞职后,他还不肯放过她,在圈里放话,不准任何公司录用她,害她一度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要不是他,她不用走胡经理的后门,也不会因为这件事一直被胡经理骚扰,跨年夜那天,要不是沈子深救了她,她差点被胡经理侵犯。
但罪魁祸首,说到底是他,见过沈子深那样好的人后,她愈发觉得,他这种因为告白不接受,就要毁掉她的男人有多恶心。
江娓怒火中烧,但她不是情绪化的人,忍了忍,再面不改色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赵珏也看到她了,吊着嘴角等着她,以为她会做点什么,结果她直接把他当成空气,他脸色顿时一沉:“江娓,站住!”
江娓抿唇,转身:“赵总,你有事吗?”
赵珏吊儿郎当地走绕到她面前:“听说你进沈氏啦?还是总裁助理啊?”
江娓表情不变:“赵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说完就走。
但赵珏就像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紧跟着她:“挺有能耐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跟沈子深认识?”
江娓后槽牙咬紧,不想理他,加快脚步,真是奇怪,今天明明是工作日,海关局却没什么人,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她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回响。
赵珏紧追不舍,她越不理他他越火大,这女人什么货色自己拎不清吗,摆出这副孤高不可侵犯的样子给谁看:“就你那无趣的性格,他也看得上?还真是不挑啊。”
江娓快步转弯,赵珏一把抓住她手臂的衬衫一扯:“我他妈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他力气很大,直接将她扯到墙上按住,她的衬衫扣子不堪重负崩开两颗,露出锁骨和胸口,江娓彻底忍不住:“赵珏你放开我!”
而赵珏一眼就看到她胸口的红色吻痕,脸色扭曲:“江娓,你贱不贱啊?死皮赖脸 卖 肉 也要留在京城,你就那么虚荣吗?啊?还是说你指望着有一天沈子深瞎了眼娶你这个 破 鞋 ……”
话没说完,江娓抬手一巴掌甩过去,啪的一声!
赵珏的脸也偏了过去。
江娓拳头攥紧了,眼睛通红,呼吸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她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赵珏,有病就去打狂犬针,这里是政府部门,到处都是监控,取证很容易,你不是每次都能逃过去。”
她不想看他是什么反应,一把推开他跑走,看到前面有个牌子写着洗手间,直接小跑进去,拧开水龙头,用力清洗被他抓过的手,仿佛他是什么极度恶心的脏东西,碰到一点难以忍受!
江娓又挤了洗手液,直到将手搓红才停下。
但她胸口、腹部,还有袖子的衬衫,因为她粗暴甩水而弄湿,布料变得有些透明,她心底升起一股抓狂的燥意,手忙脚乱从包里找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根点着,抽了一口,尼古丁窜入肺腔中,堪堪平息那股挥之不去的冲动。
这时,洗手间外有个女人走进来,看到她在抽烟,抬手挥了挥空气,一脸嫌恶地“小声”嘀咕:“什么素质啊,在洗手间抽烟。”
这款女士香烟并没什么味道,江娓不想争辩什么,摁灭烟头丢进垃圾桶,又抽了一张纸,随便擦了一下身上的水就出去了。
赵珏已经不在,江娓走出海关局,时间已经走到11点40分,她收拾了一下情绪,直接打车去了伏羲会所,路上收到沈子深的微信,问她过来吗?
她回复:“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
到了伏羲会所,她向侍应生报了沈子深的名字,侍应生便引领她去包间,进门前江娓提起微笑:“沈总,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包间内,沈子深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聊天,两人脸上都是轻松的笑,听到声音又齐齐转过来,然后两人的脸色都有微妙的变化,沈子深唇际弧度好似收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