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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理事失控痛哭,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戚淮州只能皱着眉头,自己思索。
他没有骗二理事,言宁的资料被销毁得一干二净,他从多方入手,得到的线索也及其有限,他甚至不知道言宁以前是做什么的,和什么人相处过,但切肝和肺……
不像是报复遗体。
如果是报复遗体,把整个肝和肺都摘走,不是更能达到报复效果?
只切一小片,倒更像是做尸检,但言宁的死因很明确就是刀伤,那不是中毒才会做的检验?
而且,目的是尸检的话,那这个潜入停尸房的人应该不是凶手,毕竟人就是凶手杀的,言宁是怎么死的,他比谁都清楚。
做这种事的人,更像是想明确言宁的死因,也许,是言宁的朋友。
戚淮州即刻换了一个问题:“你知道言宁有那些朋友吗?”
二理事终于慢慢止住眼泪:“……朋友?有的,阿宁跟我提起过,他有两个关系很好的队友,也是Z国人,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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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绎?戚怀渊?”
王袅袅歪歪头,看着这两个突然沉默的男人,怎么了这是?她只是问他们,“在你们眼里,对方杀言宁的动机是什么”,怎么就都不说话了?
“hello?”
戚怀渊垂了下眼皮:“这个问题,我也好奇,”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转向温绎,“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有动机杀言宁?”
“巧了,我也想知道,”这两个人,哪怕知道对方不是凶手,氛围还是剑拔弩张,温绎回视戚怀渊,“你又为什么会认为,我有动机杀言宁?”
戚怀渊冷冷:“你亲口说的。”
温绎嗤声:“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说过,莉莎出事,要他偿命。”
戚怀渊没有温度的视线,钉子一样钉在他身上,温绎顿了顿,拧开矿泉水喝了口,但喝了水,他的嗓音反而变得低沉:“我是说过这样的话。”
王袅袅一愣。
戚怀渊道:“最后莉莎没有救下来,遗体送别的时候,你还让他滚。”
王袅袅连忙追问:“莉莎是谁?”
“他收养的孤儿。”戚怀渊靠着椅背,“他做过无国界医生的时候,救了一个父母双亡,双腿截肢的孩子。”
那孩子只有两岁,感染很严重,当地医疗落后,温绎就带她到m国治疗,自然而然留在了他身边,他一照顾就是几年,真是当女儿养着。
只是感染留下的后遗症,在某一天突然爆发,那个孩子器 官极速衰竭,手术费用非常高,他们当时都跟家里断了关系,没办法回家拿钱,只能靠车队。
前面也说过,言宁虽然拿过很多奖金,但各种开销后,也是捉襟见底。
那时刚好有一场地下赛,奖金池里的钱足够手术费用,他们就参加了。
比赛是接力赛,顾名思义就是两人搭档,一个跑前半段一个跑后半段。
言宁和队友参赛,但结果输了,那个孩子也因为错失抢救的时间去世。
于是言宁成了间接害死莉莎的凶手。
戚怀渊认为,这是温绎的杀人动机。
王袅袅皱眉,却觉得太强词夺理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所谓比赛,就是有输有赢,温绎看着也不像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应该不会只因为输了比赛就这么迁怒言宁,甚至要杀了他,哪怕是当时很生气,过后冷静下来,也会想明白不能全怪言宁。
这应该不会构成温绎的杀人动机 吧?
她都懂这个道理,戚怀渊不会不懂。
她看向戚怀渊,他眼里有尖锐的迫视,顿时了然——他也觉得有别的原因,但温绎一直没告诉他,他是在逼温绎交代。
温绎吨吨吨地喝水——根据王袅袅自学的心理学,她判断温绎现在的情绪很紧绷——他也确实做出了情绪失控的举止——直接将没喝完的矿泉水,哐当一声丢进垃圾桶。
“对,我当时是想让他给莉莎偿命,你可以认为这是我的动机,随便,反正言宁最后不是我杀的。”
“你不止是‘想’,我还看过你用动物做练习,你确实有准备要杀他,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他输了比赛,害莉莎没钱做手术死了,我恨他不应该?我想他偿命不应该?我他妈都说了,你可以把这当成我的动机,你还要逼逼什么!”
“我还要你把事说清楚!”
温绎被刺中逆鳞突然动怒,戚怀渊也加重语气倏地起身,气氛一瞬间紧绷,王袅袅都站直了起来。
戚怀渊直接到温绎面前:“我当年就特想问你,你为什么那么恨他?如果只是因为输了那场比赛,你为什么不恨那个和他一起参加比赛的队友?你一直只针对他!”
“人是我杀的吗?不是我杀的你问我干嘛?”温绎一把推开他,“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滚!”
抓起外套直接就走。
戚怀渊抵了一下牙齿,然后快步上前“砰”的一声关上门,紧接着反手就是一拳!
王袅袅惊叫:“戚怀渊!”
温绎被打得脸都偏了过去,踉跄了两步还没站定,又被戚怀渊提着领子按在墙上:“我问你,为什么?”
温绎慢慢抬起眼:“放开。”
戚怀渊眼底锋芒毕露:“我在问你为什么。”
温绎也同样重复:“放开。”
戚怀渊的气场越来越危险:“回答。”
“要回答是吧?”
温绎点了点头,看起来轻松随意不以为意,结果下一秒就猝不及防的一脚踹开戚怀渊!
两人都忍了对方一整个下午,早就到了极限,这一拳一脚直接将火药味拉起来,王袅袅都还来不及阻止 ,两个人就在噼里啪啦地撞翻桌椅摆件打起来。
王袅袅脑袋嗡嗡响都要炸了:“都住手!”
两人齐齐摔在地上,温绎先一步翻身起来单手掐住戚怀渊的脖子,狠狠一拳砸下去:“要回答是吧?行,我告诉你!因为言宁他妈的打假赛!”
戚怀渊瞳孔一缩,盛大的怒火席卷,直接将温绎掀翻,回以一拳:“放屁!”
温绎翻不起来索性不翻,剧烈地喘 息着,盯着戾气横生的戚怀渊,冷冷地笑:“我没必要骗你。”
戚怀渊怎么可能信:“他没理由打假赛!”
没理由?温绎咬牙切齿地说:“他吸d!”
!
别说是戚怀渊,王袅袅都不信!
戚怀渊揪紧了温绎的衣领,语气很沉很重,眼神看起来更是要将温绎捏碎:“你再往他身上泼脏水试试。”
温绎跟他近距离对视:“我早就觉得言宁很多反应都很奇怪,我是医生,吸没吸我看得出来,但我跟你一样,一开始我也不愿意相信,直到那天比赛结束,那个拿冠军的给了他一袋东西,说他做得好,以后就这么合作。”
“一场比赛,两个本该是对手的人,能合作什么?”
“我可以明白告诉你,言宁为了d品,故意输掉比赛,导致莉莎死了,这可以是我杀言宁的动机,但是我没杀,那天晚上我也想救他,我没对不起他一点!”
他言辞凿凿,不像空口白牙诬陷,但、但怎么可能呢?王袅袅只是听戚怀渊讲述他们的过去,都能想象出那是怎样炙热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戚怀渊下颌线紧绷,一字一字地说:“我不信他吸d。”
温绎挥开他的手,蹭掉嘴角的血,讽刺道:“言宁的遗体收在停尸房的时候,我去给他做过尸检,我切走他一片肝和一片肺,检验结果就是,他至少有五年毒史!”
“……”
王袅袅一个旁听者都感到天旋地转,为什么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反差?一会儿是亦师亦友的伙伴,一会儿是吸d假赛的瘾 君子,真实的言宁到底是怎样的?他身上的故事究竟是什么?怎么招来的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