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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姒记得国外没有要求医生不能透露胎儿性别,应该可以问吧?
医生莞尔:“您给孩子起名了吗?”
初姒点头:“起了,叫‘小桔子’。”
“Little orange?”医生微笑,“酸酸甜甜,让人想到夏天的冰镇果汁,和穿吊带裙的双马尾小姑娘,如果是这个名字的话,我觉得非常合适。”
初姒一怔。
她原本是躺着,也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医生的笑脸,心底突然间涌起一种很奇妙很奇妙的感觉。
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感受到这个孩子的存在。
就像她刚才说的,如果不是肚子一天天变重,她其实没什么怀孕的反应,但现在,她看着屏幕上那个小团子。
小团子在影像里虽然有点模糊,但已经能辨认出人形,还有脑袋和手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初姒甚至看到她动了动双手。
跟她打招呼似的。
初姒鼻尖陡然一酸。
这大概就是孕育生命的美好,从知道tA的存在,到感受到tA在成长,再到现在,具体知道tA是男孩还是女孩,最后是降生,生命里从此多了一块软肋和盔甲。
小桔子,这是她的小桔子呀。
初姒咽了一下喉咙,轻声喃喃:“我就知道是女孩,我以前还梦到过她。”
以为孩子没了的那天晚上,她梦到她,还让戚淮州画了她的小像裱起来,这些天她也一直都是当她是女儿,现在一切都成真了,也有种得偿所愿的感觉。
她不敢去看戚淮州,怕看到他,情绪会太明显被关河看出来……关河,想到关河,难免联想到青玉老人和图南氏,感动和欣喜就覆上一层阴霾。
……没关系。
没关系的,就算是女儿,她和戚淮州也会保护好她,就像那天晚上她说的,她一定会让她出生在一个安全的世界,她会拥有被她还要好的童年。
一定会的。
做完b超要离开的时候,初姒找到机会走到戚淮州身边,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没什么意义,她就是想碰一碰他,能让她更加安心。
戚淮州也需要很强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不抱住她。
等他们走后,戚淮州趁医生不主意,打印了初姒的b超影像,在一张A4纸上,他仔细地将纸张对折,再对折,折成整齐的小方块。
放进口袋。
好好保管。
出了医院,他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挑了挑眉,猜到是谁打来的。
“喂?”
那边的人,声音疲累沙哑,却很清晰:“我想跟你们当面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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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姒又被送回青菀府的院子。
关程宴原本想支开其他人,问她和二理事聊得怎么样,但关河道:“老主子说,格格今天累了,景顾勒还是让格格好好休息吧。”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尽快离开。
青玉老人美其名曰关程宴可以随时来看初姒,实际上还是在限 制他们过度接触。
初姒心情不错,懒得跟他吵,也让关程宴先离开,关程宴还要善后医院那边,免得被查问出什么,便点点头:“你照顾好自己。”
“我当然会。”
关程宴走后,关河也回复复命,这会儿接近傍晚,那四个美其名曰照顾她,实际是监视她的下人,也来询问她晚餐要准备些什么?
初姒摸着肚子,难得没为难他们: “随便吧~”
于是他们就初姒送来了龙抬头节的特色食物——春卷和春饼。
春卷是油炸的,春饼是面皮卷着蔬菜的,初姒尝了一条春卷,感觉太油腻,怕上火,就不吃了,撕下一张饼皮,往里面包了蔬菜。
一边吃,她一边想,二理事什么时候会联系他们?
明天?后天?
她很有信心二理事会答应合作,毕竟他们的出现,对她来说就是一根希望稻草,她一定会抓住。
吃完饭,初姒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消完了食,便洗漱上 床。
监视她的人看她都睡了,便将她今天的一举一动整理成文字,照常送去给青玉老人过目,报告的最后,写下了总结——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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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穿着普通且廉价,甚至还有点邋里邋遢的戚淮州,出现在了荣波小镇的街道上。
他足够低调,戴着鸭舌帽,还贴了络腮胡,加上身材挺拔高大,夜里看着就是个m国年轻人,哪怕是跟人擦肩而过,也不会引起谁的关注。
他大大方方拐进一条巷子。
然后 进了二理事的家。
二理事坐在门槛上,借着路灯的光,正吃着一个面包,面包看起来已经放了很久,很干硬,咬一口,还会有残渣簌簌掉落在地上。
很难想象,富可敌国的图南氏的理事会二把手,居然是过这样的日子。
二理事木然地问:“怎么只有你?”
戚淮州闪身进了她家,整个身体都藏在黑暗,压低声道:“她被带回青菀府,不方便出来。”
二理事也没有回头,继续吃着面包。在外人看来,她是在自言自语,左邻右舍早就习惯她的疯疯癫癫,都没有理会。
她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说:“只要你们帮我找出凶手,你们想让我帮你们做什么我都答应。”
戚淮州道:“言宁的资料被人刻意抹除了,我几乎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所以我需要你将言宁遇害前后的事情,事无巨细告诉我。”
二理事愣了愣,然后冷渗渗地笑起来:“好啊,不仅杀死他的人,还要消灭他存在这个世上的痕迹,做得好绝啊!”
戚淮州蹙眉:“言宁有没有结仇的对象?你最后一次见到他,他有没有什么反常?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二理事幽幽地开口:“我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阿宁,是……是清明节那天,那天也下了雨。”
“后来我总忍不住想,这是预兆吗?也许那天我不让他走,他就不会死了……可是他那天临走前,也跟我说了,再过一个月就是我生日,到时候他会带他女朋友回来给我过生日,结果呢,在距离我生日还有三天的时候,我就接到了他的死讯。”
二理事的眼睛突然红了起来,然后快速掉下眼泪,全身抑制不住地抽搐,“我在停尸房的冰柜里看到了他,十二刀,他被人捅了整整十二刀啊,法医还告诉我,昨天晚上有人偷偷潜入停尸房,打开了他的腹腔,切走了他一片肺和一片肝,他们怎么能这样、这样不放过他……”
戚淮州当即关注到两个重点:“他还有个女朋友?为什么要切走一片肺和一片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