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言上了楼，躲在楼梯拐角处，安静地……偷听壁角。
乔雨琬缠住牧尘的手臂，依偎在他身边，歪着可爱的小脑袋，傻兮兮地问道：“再给我喂一口？”
牧尘倒也没有介意，便拎起酒壶，正要给她喂一口，突然收回手。
乔雨琬娇脾气发作，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喂我嘛！喂我嘛！为什么要撒手呢？”
牧尘无语地摇摇头，示意一旁伺候的小丫鬟取来精致的青花瓷酒盏。
他熟练地斟了一杯，递到乔雨琬唇边。
乔雨琬抬起头来，眼中骤然间闪过一丝痴迷：“看来牧尘大哥还是挺心疼我的？”
牧尘翘起唇角，风流的俊眸里逸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嗯。”
乔雨琬就像得到什么特大喜讯一般，眉开眼笑，花枝乱颤，一口就将酒盏中的陈酿杏花春一饮而尽。
“咳！咳！”
乔雨琬喝得太急，被烈酒呛到了。
牧尘替她抚背顺气，一边狡诈地笑道：“还要么？”
“要！要的！”
为什么不要？这可是牧尘大哥亲自喂的酒！
乔雨琬抬起那双清透无辜的美眸，可怜兮兮地盯着他：“我要喝酒，牧尘大哥喜欢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真是痴心呐。
牧尘不知想到什么，立即命人取来一坛陈酿杏花春。
开了封，一股浓郁醇烈的酒香顿时漫溢出来。
一杯接一杯。
乔雨琬喝得十分上头，清秀可爱的包子脸红晕染透，宛如漫天红霞，醉眼朦胧，一副醉醺醺娇柔柔的小女儿模样。
她趁着醉酒，更近地依偎在牧尘怀中，小手紧紧揪住牧尘的衣襟。
一边打着酒嗝一边问道：“还要，牧尘大哥给不给？”
牧尘掂了掂手中的酒坛子，发现已经空空如也。
一旁伺候的丫鬟体贴地禀告道：“酒窖里只剩下最后几坛杏花春。”
牧尘想了想，笑道：“那就算了。”
剩下的美酒，只够他喝个十天半月。
而且乔雨琬这丫头并不懂品酒，若是给她喝了，无异于牛嚼牡丹。
牧尘丢下空空如也的酒坛子，一把将醉意横生的乔雨琬打横抱起来，贴在她晶莹剔透的耳边笑道：“我把自己给你，好不好？”
乔雨琬咯咯咯地笑起来，灿若春花，娇小玲珑，美得让人不忍心。
就在牧尘抱着她，进了卧房的时候，乔惜言终于待不住了。
乔惜言悄悄从角落里窜了出来，一溜烟儿地跑到卧室门口。
然后被那个贴身伺候牧尘的小丫鬟拦在原地。
“这里是牧老板的卧房，闲杂人等不许进入。”
乔惜言竖起耳朵，隐约听到屋子里传来乔雨琬娇软的嘤咛声，她急忙伸手推开挡路的小丫鬟。
砰的一声！
乔惜言一脚踹开房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故意大声嚷道：“牧尘！你可不许对我堂姐无礼！”
此时牧尘斜倚在美人榻上，乔雨琬就躺在他身边，对他动手动脚的，一边用痴迷的眼神盯着他：“好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就给我吧！”
乔惜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这也太不矜持了。
牧尘冷冷地瞟了乔惜言一眼，一只手支撑着脑袋，一只手颇为轻佻地摸了摸身畔少女那张滑溜溜清嫩娇美的脸蛋。
乔惜言生怕自家堂姐被对方吃了豆腐，万一真的失了身，那她回家后还怎么跟大伯母交代？
青州府未出阁的女子，可以跟未婚夫亲近，结伴出游或者喝酒赏月都是可行的，但是……
婚前失贞，到底有失体面，会让那些外人乱嚼舌根。
进而影响到乔府的声誉。
乔惜言心中迅速合计一番，立即冲到美人榻跟前，一把将醉醺醺的乔雨琬拉起来，大声呵斥道：“堂姐！跟我回家！不许在外面瞎混！”
乔雨琬喝醉酒之后，似乎胆子很大，故意甩开乔惜言的小手。
因为她动作猛烈，起身的时候脚下一记趔趄，顿时摔在牧尘身上。
牧尘倒也没有躲让，伸手大喇喇地接住她。
近距离接触，牧尘能嗅到一股恬淡优柔的女儿香，特别细腻好闻。
牧尘毫不客气，贴在乔雨琬脸上深深地嗅了一口。
乔惜言顿时痛心疾首，压低嗓门骂道：“你！你真是无耻！”
牧尘一只手搂住媚态横生的乔雨琬，一边调侃道：“这不是她自愿的？我也没有强迫什么良家妇女。”
乔惜言气极，伸手去拉意识不清的乔雨琬：“别赖在这里啦！堂姐！他就是馋你的身子！他坏得很！”
乔雨琬似乎听懂了，又似乎什么都不懂，呆呆愣愣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牧尘大哥。
“好漂亮的男孩子呀！我喜欢！嘿嘿！我喜欢你！”
乔雨琬突然凑上前来，狠狠亲了牧尘一口。
这，就很尴尬了。
乔惜言顾不上尴尬，使出一招桂圆传授给自己的狮子搏兔，狠狠一掌劈向斜倚在美人榻上的牧尘。
牧尘见她动作生涩，不像是什么武林高手，便好整以暇抓住她的掌风，冷酷地笑道：“怎么？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偷袭我？”
乔惜言被他握住手臂，动弹不得，气得凤眸一红，又急又怒：“放开！你这个登徒子！”
牧尘正要使计教训她一番，阁楼门口陡地响起一阵飒爽凌厉的风声。
牧尘何等敏锐，立即松开手势，将乔惜言推翻在地。
“哼！不知所谓！”
一道罡风迎面而来，裹挟着强悍的内力，打得牧尘不得不后退半步。
乔惜言趁机从地板上爬起来，将呆愣的乔雨琬护在身后。
“堂姐！援兵来了！”
“啊？”
乔雨琬小嘴张大，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牧尘。
乔惜言拉着自家堂姐，一路冲到卧室门口。
果然，一抹玄色身影御风而来，轻飘飘地落在阁楼门口。
眉眼如画，芝兰玉树，端的是一个高冷飘渺的下凡谪仙。
乔雨琬盯着来人，上下打量一番。
乔惜言生怕她语出惊人，急忙劝阻道：“他是萧御！来救我们离开！”
却不料，乔雨琬赌气一般甩开她的小手：“为何要离开怡红楼呀？我就喜欢跟牧尘大哥在一起喝酒！”
萧御看了看乔雨琬醉态朦胧的模样，又看了看屋子里牧尘那一袭妖冶美艳的红色长衣。
萧御递给乔惜言一记眼色，要不要跟他一起离开？
乔惜言急忙凑到他耳畔，添油加醋地告状。
告的自然是牧尘的状。
萧御似乎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冷然回道：“走吧！”
他从不磨磨唧唧，也不会跟对方废话。
乔惜言拉了拉身边的乔雨琬，却被她赌气问道：“言言为何要阻止我？我反正迟早都要嫁给牧尘大哥的。”
乔惜言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不是还没有结婚嘛？婚前失贞，你考虑过大伯母的心情么？你会被她骂死的。”
乔雨琬愣了愣，一时有些迟疑不决。
萧御突然走到卧室里，径直走到牧尘跟前，眼神犀利如刀。
牧尘不屑一顾地解释道：“两个不经人事的小丫头在闹着玩而已！偏你还当真了。”
萧御刚刚从白鹤书院下学回来，半路上就收到暗卫的通禀。
说是四小姐陪着堂姐来怡红楼里喝酒闹事。
萧御冷然回道：“她跟你不是一路人。”
牧尘斜倚在美人榻上，肢体舒展，摆出一个诱惑的姿势：“本来也就没有打过她的主意，是她自己非要靠近我。”
送上门的美味，不吃白不吃嘛。
萧御无奈地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以前不是一路人，以后成婚，你多少也要迁就一点。”
牧尘轻蔑地笑了笑：“迁就？你在跟我开玩笑？”
放着自由潇洒的日子不过，去迁就一段自己并不如何热衷的婚事？
他脑袋被驴踢了？
就非要让自己难受？
萧御狐疑地瞪向他：“是你自己夸下海口，如果乔家可以拿出合格的绣屏，你就答应乔家大房的婚事。”
牧尘顿时一噎，讪讪地笑道：“不对吧，我只是说考虑一下。”
萧御拿他没辙：“不想要，何必去招惹她？”
牧尘理直气壮地反驳道：“腿长在她自己身上，我什么时候勾引过她？何况怡红楼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我至于么？”
片刻后，萧御点了乔雨琬的穴道，示意自己的侍婢将乔雨琬扛起来，径直送回乔府。
乔惜言一路上不吭声，直到回了乔府。
她一把抓住萧御的手掌：“你如果来迟一步，堂姐就要被牧尘吃了。牧尘那家伙，真是可恶，对堂姐一点都不尊重。”
萧御冷着脸：“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从无隐瞒。”
乔雨琬差点羊入虎口，那也是她自个儿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