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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空空荡荡的大厅,刘表打了一个酒嗝。

接着!

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有点同情曹操了。

他明白了!

这么多年以来,曹操的名声为什么越来越臭。

对着这么一群皇亲国戚、名士大儒,名声好得起来才怪呢?

么的!

曹操没把他们都宰了,都算是好脾气了。

如果是自己每天对着这些人,那...

想到这里,刘表摇了摇头。

他知道,自己绝没有曹操那么大的耐心,忍这些人,忍那么多年...

沉吟了许久之后,刘表咬了咬牙,暗中下了一个决定。

最多半年!

不!

三个月内,一定要启动称帝的流程。

哪怕一些事情还没有准备好,也不能再拖了。

再拖下去,刘表真怕自己忍不住性子,挑几个北面来的丧家犬给宰了。

称帝之后!

这些人如若恭顺,那就留在襄阳。

毕竟,他们都是大汉最有学识的一群人。

有他们帮着处理政务,也会省去很多麻烦。

否则的话,就远远地打发走。

荆南三郡、交州、蜀中,还有江东...

爱他么去哪,去哪!

反正,老子是伺候不起这些大爷了。

......

正在此时,一名近侍垂首快步走了进来。

刘表微微皱了皱眉。

他知道,只有发生紧急的事情,才会让近侍在这个时候进来打扰他。

果然。

走到他跟前的近侍,单膝跪地,双手献上了一份密封好的布囊。

“主公,丹阳急报!”

“丹阳?”刘表楞了一下,“李横?”

接过布囊,拆开封条,拿出里面的帛书。

仅仅扫视了几眼,刘表便‘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快!请两位蒯先生到东暖阁来。”

“是,主公。”

......

一刻钟之后。

刚刚离开宴席,还没回府的蒯良、蒯越二人,便又见到了刘表。

此时的三人,脸庞微红,酒气熏熏然。

但见面之后,三人都没有提起刚才的那场宴席。

就像,那场宴席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待两人坐下后,刘表也没跟他们客套。

他从袍袖中取出之前的那封帛书,直接递了过去。

“子柔,异度,你们先看看这个。

看过之后,我们再来说话。”

刘表语气中的森然,让两人心中微微一凛。

先是蒯良,再是蒯越!

帛书并不长,两人很快便轮换着看完了。

同样,看完之后,两人也如同刘表一般,微微皱起了眉头。

当帛书被近侍放回刘表手边的时候,他不禁长叹了一口气,略显沮丧地道:“江东又出一小霸王矣!”

蒯良抚着颔下长须,沉吟了片刻后,略显感叹地应道:“主公说得甚是!

那刘皇叔也是闻名于天下的人物。

麾下关、张、赵诸将,更有万夫不当之勇。

而且,刘皇叔到丹阳后,与江东大族之间过从甚秘,很得彼辈的信重。

可是...”说着,他苦笑了一下,“即便如此,他也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就被李横所败,逃亡无踪。

只从这一点来看,那李横的武略,确实有几分孙策当年的风范。

然,主公却也无须多虑!

李横武略虽盛,但数年之内,应是无力西顾的。”

“哦?...数年?”刘表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蒯良,“子柔何出此言?”

“主公可曾注意到?...”蒯良解释道:“帛书中有一言:李横驱离刘备后,大掠广德、安吉、宁国、安吴四县一十五家豪门世家,得民十三、四万,粮草、财货无数。”

“这...”刘表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李横出身于潜山山贼。

这是他贼性难改,故而...

呃!...,不对!...”说到此处,他回过神来,立刻惊诧地叫了起来,“这李横打算屯田。

如皖县那一般,他也想在丹阳郡屯田?...”

“不错!”蒯良点了点头,略显感叹地说道:“说起来,这李横虽出身不高,但见识倒是颇为不凡。

他知道自家地狭民寡,只有屯田,才可维持麾下的两、三万兵马。

所以,他才在松兹和皖县大规模地屯田。

可他若是在丹阳郡,也这么做的话,那可就...”

“子柔的意思是...?”刘表迟疑着问道:“江东三郡的世家豪门?”

“正是!”蒯良应了一声后,肃容道:“李横在丹阳郡屯田,就是在刨江东世家豪门的根...”

说到这里,他又弱弱地瞟了刘表一眼。

屯田为什么是在刨江东世家的根,他没敢往下深说。

在干咳了一声后,蒯良接着道:“孙策入江东前,丹阳、吴、会稽三郡可以说是,遍地世家豪门。

孙策攻略江东三郡时,三郡豪门世家,从他者甚少。

但以孙策的强横、暴虐,却也不敢把三郡的豪门世家都灭了。

他只是把丹阳郡内反抗最激烈的几家豪门,挑出来灭掉。

因此,孙氏治江东数年,名为占据三郡之地,实际上,他们真正可以掌控的,不过是丹阳郡北面的数县罢了。

孙策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平定江东三郡,也只是那些豪门世家畏其虎威,暂时蛰伏而已。”

听到这里,刘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子柔的意思是,某明白了。

以孙策的强势,也不敢在江东肆意屠戮豪门世家。

而那李横,却把广德、安吉、宁国、安吴四县的大族一扫而空。

他...

他怎敢如此...?”

蒯良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横为何敢如此做,良亦不知。

不过,他的这番做派,却已经把江东三郡的豪门世家彻底得罪了。

双方之间,也再无转圜的余地。

此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以江东三郡豪门世家的潜力,以李横的强横霸道,良估计:双方至少要纠缠数年时间,才能分出胜负来。”

“数年?”刘表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子柔言之有理。

几年之后,江东必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到时候,遣一偏师,便可轻取此地!

哈哈...

听子柔一席话,让吾心中块垒尽去矣。”

......

“主公若想尽享此渔人之利,还需下些功夫才可。”一旁的蒯越拱了拱手,建言道。

“哦!...”刘表惊喜地笑道:“异度也有良言教吾,快快讲来...”

“那李横与江东世家之争,若到了紧要关头之时,主公或可相助一二。”

“相助?”刘表楞了一下,“相助谁?”

蒯越微微一笑,“两方都助!”

“呃!...妙!异度此言大妙!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