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语气太冲了!
说实话,这让颐指气使很是肝颤!
可他的肝再颤,也得把话问明白了。
不然,他就这么把人放进城的话,那他的脑袋也保不住。
“使者所说的甘辟将军,可是水营主将?”颐指气使又壮着胆子问道。
“不错!”城外的声音更加不耐起来,“你这泼才,怎地如此啰嗦?
我家将军发了急病,这才遣我等连夜进城,寻医问药。
若让你这泼才耽搁了...”
“呃...”听到这里,颐指气使连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那个...,使者...,非是小的不放您进城。
实在是...
上峰有令:天黑即关城门。非天亮,不得重启。
您看...
啊!...不...
小的看,这天色马上就要亮了。
要不,您...,您再等一会儿?”
“啊!...我呸!...”城外的声音怒骂道:“我能等,我家将军能等嘛?”
“那....”颐指气使都已经快哭了出来,“非是小的不放使者进城,实是...
实是,小的如若这么做了,那小的项上人头,恐将不保!”
“这样吧!”城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你这里可有吊篮?”
“有!有!有!...,有的。”
“那好!”城外的声音说道:“你把吊篮放下来,只把我一人吊入城中去找医者,可好?”
“好!好!好!...”颐指气使一叠声地应着,“那您先等等,小得先把吊桥放下来,让您靠到城边。”
......
“咣!”地一声巨响后,吊桥被放到了地上。
“哒哒...”
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响过,三十余骑涌到了城门外。
从城头上,伸出了几根火把,几个灯笼。
灯火通明之下,倒也把城上、城下照得光亮无比。
接着,一个尖嘴猴腮的脑袋,从城头上探出来,皱着眉头向下打量起来。
城下的甘宁怒道:“你这泼才,为何不放吊篮?”
“这...”尖嘴猴腮迟疑地说道:“使者可有水营的信物?
小的...”
“么的!”甘宁骂道:“就知道你会这样。
我这里有一支水营的金批令箭,你且拿去看看。”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支尺余长的箭状物,直接扔了上去。
“铛啷啷!...”
一阵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是令箭掉落城头的声音。
其实,城头上的这些底层大头兵,又哪里见过,金批令箭这么高大上的东西?
因此,金批令箭被抛上去后,城头上立刻便响起一阵‘嗡嗡...’的私语声。
这是左右的兵卒,都在赶过来看热闹!
“滚!滚!滚!...,都给我滚一边去...,这东西也是你们能看的?”
一阵呵斥声响过后,城头上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硕大的吊篮,从城头放了出来。
接着,那个尖嘴猴腮又探出了头,谄媚地说道:“那...,这位将爷。
小的把金批令箭,给您放到吊篮里啦!
待小的把吊篮放下去,您...,您就坐到里面去。
小的领人拉您上来。”
“莫要聒噪!”甘宁不耐地挥了挥手,“快放吊篮下来。”
......
“碰!...”
在吊篮离城头还有两尺的时候,甘宁便一个起跳,直接蹦了上去。
然后,他的双脚便与城上的青砖,来了一个狠狠地接触。
说实话,这让周围的十几名兵卒吓了一大跳。
之前的尖嘴猴腮汉子,刚刚点头哈腰地往前凑了一步,甘宁手一抖,右手沉重的单戟,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呃!...,这...”
尖嘴猴腮汉子有点懵逼地看着甘宁。
“呵呵...”甘宁狞笑了一下,“蠢货,把城门打开,饶尔等不死!”
“你...,你...”尖嘴猴腮汉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甘宁却无心再和他纠缠下去。
他手上微微一用力,戟尖便划破汉子的脖颈,一串血珠顿时便顺着戟刃滑落了下来。
“啊!...”汉子立刻惊慌地挥舞起双手来,“快!快!快!...,快去把城门打开。
你们这些夯货,快去啊!”
当城门轰隆隆开启的时候,远处也响起如雷一般的马蹄声。
这是接应甘宁的数百骑兵,正策马狂奔而来。
在骑兵的后面,则是两千余步卒。
当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来的时候,建业城也落在了甘宁的手里。
......
甘宁一夜夺水寨,下建业。
可以说是,摧枯拉朽,顺畅无比。
可曲阿那里,就没有这么容易啦。
甘宁夺取建业是在早晨,而在这一天的中午时分,张毅才率七千兵马赶到了曲阿城外。
没办法!
甘宁那里,又是骑兵,又是水军的,速度是快捷无比。
张毅这里,士卒们只能是腿着去,自然也就快不起来了。
到达曲阿后,张毅连营寨都没有扎,便下了一个打制攻城器械的命令。
趁虚攻略丹阳郡北面的诸县,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快’字。
越快,越顺利。
越快,战果也会越大。
......
孙策在时,曲阿一直是江东三郡的政治中心。
在孙策虎威的翼护下,不论外面怎样的战火连天,这里都是一派太平年景。
即便孙权远走、即便刘备入主、即便...
好吧!
就算有了这么多的即便,城墙外面的田地、屋舍,似乎也没见减少。
不过,当张毅于一处山包上策马而立时,眼中所见,虽依旧是连绵不绝的屋宇、田土,但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曲阿城也是四门紧闭,一副戒备森严的模样。
这让张毅微微皱了皱眉。
一双威严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来人啊!”
“在!”身后一员军将,于马上抱拳,躬身应道。
“派人出去探查一番。”张毅伸出手中马鞭,朝前指了指,“曲阿城缘何如此戒备?
难不成,我们攻略此地的消息,泄露了?”
“是!”
......
很快!
百骑亲卫武将,便踏着如雷一般的蹄声,四散而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当军中的攻城云梯,打造得差不多的时候,这些人又轰隆隆地聚拢而来。
“禀张将军。”
急驰而来的一名军将,在张毅马前甩蹬下马,单膝跪地道:“我等在十里外,击溃一伙城内的巡卒,抓了几个俘虏。
经拷问得知,此处之所以变成这幅样子,都是城内守将过于谨慎所致。
据俘虏说,守城的是一名叫潘浚的文官。
自刘备统军南下后,此人便把曲阿城外的百姓,都收拢进城内。
之后,他便谨守城池。
每日里,只是派一些巡卒,到城外巡查一番。”
“潘浚?”张毅微微皱了皱眉,略显无奈地说道:“倒是个谨慎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