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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夜长梦多!

蒯良不顾旅途劳累,第二日一大早,便去刘表那里讨要了军令。

之后,他便手持军令,开始筹措拨给李横的粮草、军辎。

黄昏时分,当他拖着一身疲惫,从外面回府的时候,蒯越正站在府门处等他。

“兄长,出事了!出大事了!”

“异度,不管出了何事,你都不该在府门处如此失态。”蒯良面色阴沉地说道:“有什么话,到我书房来说...”说着,他便当先迈步,朝着府内走去。

“呃!...”蒯越的脸色微微一红,赶忙跟了上去。

一刻钟之后,两人又在蒯良的那间小书房坐了下来。

轻轻地抿了一口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汤,蒯越长舒了一口气,才缓缓地吐出两个字“说吧!”

“兄长,主公今日一口气便发布了很多命令!”

“第一,册封大公子刘琦为荆州世子!”

“世子?”

“是的!”

“你接着说!”

“是,兄长。”

“第二,升中郎将黄忠为建威将军,领军一万驻守襄阳城东面的樊城。”

“第三,升中郎将文聘为建武将军,领军一万驻守襄阳城北面的新野。”

“第四,升长沙郡小校--魏延为建威中郎将,领军五千驻守襄阳城南面的宜城。”

“第五,升中郎将张允为振威将军,领军一万驻守襄阳城东面的蔡阳。”

“第六,升安夷护军王威为中护军,一体统帅襄阳城内的三万兵马。”

“第七,奋武将军刘磐麾下的兵马数,由一万扩充到三万,其驻地也由武陵郡迁到南郡。”

......

蒯良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感叹着说道:“看来,这荆州的天真的要变了!”

接着,他抿着嘴角看向蒯越,玩味地问道:“异度,你来说说看,主公这些令喻都是有何深意啊?”

“嗯!---”

蒯越沉吟了一会儿,才谨慎地说道:“越以为,主公下这些令喻,有两个含义。

册封大公子--琦为荆州世子,是为了安定荆州官民之心。

由于蔡氏不喜长公子--琦,而喜次公子--琮。

故而...

对于琦公子,主公之前也似乎颇有微词。

这样一来!

荆州治下官民之心,一直都不太安稳。

大家生怕主公百年之后,荆州会起萧墙之祸。

现在,主公一道‘册封琦公子为荆州世子’的令喻颁下,立刻便让不稳的人心,安定了下来。

同时,也断了琮公子及蔡氏的非份之想。”

蒯良轻抿了一口茶汤,缓缓地点了点头,示意蒯越接着说。

“至于另外的六条命令,则只有一个意思。”蒯越沉声说道:“那就是,主公要把荆州所有的兵权牢牢抓在手里。”

蒯良又点了一下头,赞许地说道:“异度说得不错。”

得到蒯良的赞许,蒯越的脸上却并无喜色露出。

相反!

他反而是一脸忧心地看着蒯良。

“异度有话直说。”蒯良笑了笑,说道:“不必摆出这样一副颜色。”

“这...”

蒯越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把头朝着蒯良靠了靠,压低声音说道:“兄长!

主公一口气发下这么多的令喻,却...

却事先没同兄长商议,反而是在兄长不在的时候...

这...

主公是不是对兄长,对我蒯家有了....”

缓缓地摇了摇头,蒯良的嘴角微微一弯,笑呵呵地说道:“异度放心!

主公对我蒯家依旧放心。

对我蒯良,对你蒯越,也依旧信任。”

“呃!...”蒯越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那主公如此做,又是为何?”

“很简单!”蒯良的脸上严肃了起来,“主公这是在告诉我蒯良,以后的荆州要不一样了。”

“可...”蒯越依旧不解地问道:“主公如此做,就不怕寒了我蒯家的心。”

“呵呵...”蒯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要说寒心,那蔡家恐怕会更寒心的。”

“这...”蒯越略显懵逼地看着蒯良。

很明显,他没有听明白蒯良话里的意思。

“嗨!...”蒯良叹了一口气,说道:“异度且看吧!

用不了几日,主公就会向我蒯家求娶一名嫡女的。”

“嫡女?”蒯越失声惊叫了起来,“那主公的蔡氏,还有蔡家岂不...”

“所以我才说,蔡家会更寒心的。”

说到这里,蒯良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异度,你要记住一件事。

以后的荆州,没有哪一个人,也没有哪一家,可以做到一家独大。

这荆州,以后只能是一人独大。

那就是主公!

你明白吗?”

“呃!...”蒯越愣了一下,脸上涌现出浓浓的不解,“可...,可是,缘何如此啊?

主公怎会突然之间就...?”

没等他把话说完,蒯良便一摆手打断了他。

接着,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番。

待重新回来坐下后,蒯良小声地问道:“异度,你觉得,今日之前的主公如何?今日之主公又如何?”

“这...”蒯越有点懵逼地看着蒯良。

他不明白,蒯良为什么要这么问?

不过,他到底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那一小戳人,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隐隐明白了蒯良问话的用意。

因此,他试探着,小声地回道:“之前的主公,似乎...,似乎有些耽于享乐?”

“不错!”蒯良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欣慰。

“因此之故,主公这几年,才一直宠着蔡氏,纵容蔡瑁这个蠢才?”蒯越接着说道。

蒯良有点了点头,略显感慨地说道:“主公毕竟已是年过半百之人,宠爱美人,耽于享乐,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蒯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忿,“主公如此做法,却是寒了我荆州诸多才俊之士的心。

也让这些人没了向上的通道,这...”

“呵呵...”蒯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道:“为何要让这些人上来?

这些人上来了,那就要搞事。

到时候,事务繁多,主公又哪来的时间,去安享富贵美人啊?”

“那主公今日这许些命令中,提拔那些军中勇将...,又是为何?”

“所以,我才问异度,今日之主公如何?”蒯良道。

“这...”略一思索后,蒯越干脆地回道:“主公今日颁下这许多命令,又提拔了大量军中原本郁郁不得志的勇将,似乎...,似乎有奋发图强之意。

而且,主公之所以转变这么大,必是...,必是因...”

“传国玉玺!”蒯良肃容道。

从蒯良口中听到自己之前隐隐感觉到的答案,蒯越压抑着心中的震惊,涩声问道:“看来兄长昨日没有猜错,主公真的有称帝的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