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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殿,老皇帝还在为天牢失火,贯闻牧逃走气愤不已。
“这个贯闻牧未免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老皇帝大怒,将所有的奏折打翻在地。
孙公公小心翼翼:“陛下,楚枫将军也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您也操劳了一天,不如先歇下?”
“还歇下?歇什么歇?不把那贼子捉回来,是不是有一天他也敢刺杀朕了?!”老皇帝越想越觉得可怕,“去,把承溪世子给朕找来。”
老皇帝坐立不安,等了许久,才等来了贯承溪。
此时的贯承溪一脸疲惫,眼下的青黛在白皙的脸颊上更加突出。
“承溪,你这是怎么了?”老皇帝快步从殿上走了下来,朝殿外喊,“快,去传太医!”
贯承溪轻轻摇头:“陛下,承溪无事,不必劳烦太医。”
老皇帝明显的不信:“听话,你这样子,怎么是没事,是谁欺负你了?给朕说,朕为你做主。”
贯承溪无奈一笑:“不瞒陛下,自昨晚商讨贯闻牧一事,至今未眠。”
一天一夜没休息?
老皇帝将贯闻牧的事情暂且放下,又朝孙公公唤了声:“小孙子,快来,将承溪扶到便殿的床塌上去。”
皇恩浩荡,再加上着实疲惫,贯承溪便没有推辞。
不多时,清浅而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老皇帝满脸慈爱地看着贯承溪,眼神划过一丝疼惜。
“微臣……”太医赶来匆匆行礼,被老皇帝打断。
“住口,下去吧。别吵到承溪睡觉。”
太医与孙公公面面相觑。
正当太医要迈出议事殿时,又被召了回来。
“快来看看承溪。”老皇帝放心不下。
太医把了一会脉,诚如贯承溪所言:“陛下,承溪世子只是操劳过度,无碍。”
老皇帝呼出一口气,摆了摆手。
“陛下……方才淑贵妃差人来问,今夜是否还去灵袖宫。”孙公公声若蚊蝇,怕吵醒了贯承溪。
老皇帝摆摆手:“跟她说,不去了,让她早点睡。”
孙公公退了下去,偌大的议事殿只余下两人。
老皇帝也顺势躺在贯承溪身侧,看着那安静的模样,想起了那个女子……
一夜好眠,贯承溪醒来时老皇帝去上早朝还未回来。
为了不打扰到他,整个议事殿里空无一人,宫门也牢牢地关着。
贯承溪揉了揉额头,起身。
绕到正殿,一本奏折躺在龙桌的脚下,贯承溪本就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鬼使神差地,缓缓走了过去。
他微微俯身,就在要捡起那本奏折时,发现地上的砖瓦有一条缝隙特别大,与旁边并行的缝隙并不相同。
贯承溪顺着这条缝隙看去,正好将整个龙桌围成了一个长长的方框。
他缓缓掀开龙桌披着的明黄色的布,露出桌下的地砖。
那是一整块地砖。
贯承溪摸了摸,不,这不是一整块地砖,而是一块儿木板!
看来,这底下是一个暗道。
贯承溪敛了敛眉,摸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开启的密钥。
他的眼神快速略过周遭的一切事物,桌腿、玉玺、帘布……
似乎都不是开启这个暗道的密钥。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太监行礼的声音。
贯承溪内心微紧,方一抬头,不小心触碰到龙椅左侧下方的扶手,那块木板动了一下,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来。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贯承溪依稀能看出老皇帝的身形,他立即碰了那个扶手下方一下,瞬间那个木板合上。
与此同时,老皇帝进来,看到站在龙桌旁的贯承溪,十分诧异。
“承溪,你怎么在那儿呢?”老皇帝内心不安,眼神不自觉地瞥向龙桌下方,不过有桌布缀到地上,从外面并不能看到那个密道。
贯承溪一如既往的温和一笑:“这个奏折掉了,我过来捡一下。”
老皇帝看向他的手,果然握着一份奏折。
贯承溪将奏折放到龙桌上,微微抱拳:“感谢陛下昨日不怪承溪无礼。”
老皇帝仔细盯着贯承溪的表情,没有看出来任何破绽,提着的心,微微放下,干咳了一声,说:“是朕考虑不周,朕才听说苗氏故去,是你为她办的身后事,端亲王,很有福气。”
贯承溪笑了笑:“应该的。不知陛下昨日召见承溪,是否有什么事情。”
“哦,还不是贯闻牧。天牢失火,偏偏就贯闻牧逃了出来,你说,是不是故意有人与朕作对?”老皇帝想到这件事,就勃然大怒,“朕要是抓住那贼子,必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老皇帝一向将皇位皇权看的很重,有谁挑战天威,那就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贯承溪抿唇。
老皇帝说完那番话,拍了拍贯承溪的肩膀:“朕也不想杀了贯闻牧,只是暂时把他打入死牢。端亲王是朕的兄长,在这跪了半日,朕又心疼又无奈。若是就这样放了贯闻牧,天下的百姓如何看朕?岂不是人人都可以谋杀朝廷命官,这让朕跟那些臣子如何交代?”
“陛下此番,定有自己的考量。”
贯承溪说的话,一向符合自己的心意,老皇帝点头:“有你此番话,朕心里好受多了。”
……
贯承溪抵达世子府时,有些意外。
小凉亭底下,除了颜之归,还坐着一个人。
贯承溪倒是没想到他会来世子府。
“承溪世子回来了?”宁睿笑得开怀,“方才我还同颜兄讨论呢,毕竟颜兄也是一国太子,住在这世子府倒是有些委屈,不如跟我去住西郊的行宫?”
贯承溪眼眸微冷,倒是没有回答,眼神扫向颜之卿。
颜之卿还是懒散的样子,斜倚着凉亭的柱子,眼皮微抬,似乎睡着了。
贯承溪走到颜之卿身边,轻声:“回屋睡。”
话落,贯承溪背朝颜之卿,半蹲身子,将颜之卿背起来,往外走。
“早就听闻承溪世子身子骨弱,这点小事还是不劳烦世子了。”宁睿挡在贯承溪面前,眼神锋锐。
贯承溪毫不退让,眼神平静如水,却坚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