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也不不禁好奇,“老爷子回了什么?”
“畜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安然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警觉道,“不应该啊,老爷子常年住在长白山,对讨封这等传说肯定也是听过的,而且老爷子也不是那等恶人,怎么会……”
“都是孽缘啊。”,老人重重叹了口气,他问安然,“你知道阿玉吗?”
安然点了点头,说,“知道,老爷子的孙女,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老人又问,“你知道她怎么去世的吗?”
这可把她问住了,她只知道阿玉是十几年前去世的,但却从未问过她是因何原因去世的。
安然思考了一会儿说,“这我倒是没有问过,也不想勾起老爷子的伤心事。”
“我懂。”,老人起身拿起桌上的旱烟抽吧了两口,然后吐出一口浓烟来,他说,“这事我也是今儿个才听老陈提起的,十年前的一个下午,阿玉偷偷跑出去玩,结果在山里遇到了黄皮子,老陈找到她时,阿玉的一只手已经被黄皮子吃掉了。”
安然不可置信的问,“阿玉是被黄皮耗子害死的?”
老人点了点头,“当时阿玉还没有咽气,老陈把她从山里带了出去,请了很多郎中去给阿玉治病,但那只咬伤阿玉的黄皮子不一般,阴气侵蚀了阿玉的身体,当晚就没捱过去。”
安然惋惜的叹了口气,如果当时老爷子去去找云弋求救,说不定阿玉还有一点活下来的机会。
老人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木笼子,里面的黄皮子正龇牙咧嘴的看着他们,老人用烟杆轻轻敲了一下黄皮子的后腿,安然这才发现它的后退上竟然有一道伤疤。
“看到这道疤了吗?”,老人深吸了一口气说,“老陈说他当时找到阿玉时看见阿玉正在被一只黄皮子啃食,他气愤之下就用柴刀砍伤了那只黄皮子的左后腿。”
安然恍然大悟,“这就是十多年前害死了阿玉的那只黄皮子?”
老人肯定的点了点头,“造化弄人啊,老天让它去找老陈讨封,而老陈却根据它后腿上的伤疤,一眼就认出了它就是害死阿玉的凶手,所以他怎么可能让它成仙,一声‘畜牲’,毁了它几百年的道行。”
“这就是因果。”,安然说。
她转身看着笼子里那个满脸凶狠的黄皮子,劝解道,“你也不要这样凶狠的看着我们,你当年害了老爷子孙女一条命,他现在又断了你成仙的机会,依我看你们这笔恩怨不如就此一笔勾销吧,我放你去重新修炼,也不会再让老爷子去找你的麻烦。”
“你休想。”,黄皮子趴在笼子里恶狠狠道,“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一定会弄死这个老头。”
“都说黄皮子记仇,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云弋抬起一只眼看了它一眼,不屑道,“不过我感觉你好像还没有弄清楚形势,现在你落在我们手上,就似刀俎上待宰的鱼肉,如果我们要杀你那是轻轻松松…现在是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
“我不需要。”,它咧着牙齿,表情依旧凶狠,“他不死,我心里怒气难平。”
安然心里不悦,板着脸道,“你心里只记得他毁了你的修为,你可记得你十多年前杀害了他的孙女?”
只听那黄皮子冷哼了一声道,“区区一个凡人而已,我杀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这家伙无药可救了。
“你不对万物报以敬畏之心,对苍生无仁慈之义,怎么能够成仙?”,安然声音明显不悦,“你这样对万物毫无怜悯之心的妖,留在也是为祸人间。”
黄皮子挑衅她道,“你难道要杀了我不成?”
“我又不是不敢杀你,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杀你。”,安然冷笑一声道,“我会把你关进十八层地狱,让你日日夜夜在那里受苦。”
“十八层地狱可是你说能进就能进的?”,黄皮子不屑道看着她,“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你只是赢了我而已。”
安然也懒得和它争辩,只是笑着说,“咱们走着瞧。”
过了半饷,昏迷的老爷子也醒了过来,他看见安然时很是意外,担忧道,“丫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回去发现你不在家,放心不下,就出来找你。”,安然解释说,“机缘巧合下就走到这里来了。”
老爷子激动到拍了一下大腿,“是我糊涂了,我早上和你打了招呼让你来家里吃饭,我…这…我…唉,是我老糊涂了,竟然只记得来取葫芦,把做饭的事情给忘记了。”
“没事的老爷子。”,安然安慰他说,“饭总有机会吃的,只要你没事就好。”
老爷子下意识的看向老人,感激道,“老李啊,谢谢你救了我,不然我现在都怕是没机会坐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了。”
老人吸了一口旱烟,笑着摆了摆手说,“你不要谢我,是这个小姑娘比较厉害,几下就制服了那黄皮子。”
他说完,向老爷子指了指桌上的木笼子,老爷子看到桌上的黄皮子时脸色一沉,脸上的怒气难以掩饰。
安然劝解他说,“老爷子,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恨,现在这黄皮的修为也尽毁了,这个结就让他过去了吧。”
“我那可怜的孙女。”,老爷子顿时红了眼,脸上的怒气也瞬间消失了,他抓着安然的手,痛哭道,“她当时才十岁啊,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这该死的黄皮子,她也该和你一样大了,当年她父母走时,我承诺过他们会好好照顾阿玉,可没想到仅才两年,阿玉也去了,是我对不住他们啊。”
“没事的老爷子。”,安然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我知道你难过,但是阿玉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她走时最舍不得的也是你。”
老爷子抬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她犹豫了些许,说,“我见过他,她穿着一身紫色的裙子,头上扎着两个小麻花辫,笑起来的时候非常可爱。”
“是阿玉。”,老人激动的问她,“你真见过阿玉,她现在在哪里?”
“她已经去投胎了。”,安然轻叹了一口气说,“她临走时交代我好好照顾您,她不怪你,也不记恨那黄皮子,她只是舍不得你,她希望你能放下心里的仇恨,好好生活。”